盛怀瑜看到了她的模样。
“你怎么了?”盛怀瑜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你的发冠歪了......衣服怎么也破了怎么回事?你的脸.......”
他下意识抬手就要触碰到那边异样嫣红的脸颊,却被檀闻舟嫌恶地挥开。
盛怀瑜面色一变,悻悻然收手进袖子里,不自觉地握紧,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平静问道:“你是和人打架了?”
檀闻舟不管他,径直朝家里走去,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檀府,门房看见自家公子回来也没仔细看,屁颠屁颠地拉开门,躬身请安。
盛怀瑜看着檀闻舟冷淡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叹檀闻舟的倔强倨傲,还是在叹自己。
锦麟阁内。
檀闻舟一回来就洗了个澡。
原本应该在浴池边侍候的婢女此刻正坐在台阶上打盹,能在锦麟阁当差当真算是运气极好的,檀府上下谁都知道锦麟阁的主子,檀家大少爷一向做事不喜欢人贴身服侍,穿衣沐浴能够亲力亲为的都不假手于人,婢女绿芜听到房间内的水声,猛然惊醒,疑惑地看了一眼门扉。
绿芜推门,轻手轻脚地站在浴池边,低垂着双眼,看着自己的脚尖。等到檀闻舟穿好了里衣,她才拿起袍子披在了檀闻舟身上,低下头整理衣物。
“欸?”绿芜疑惑地自言自语。
檀闻舟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绿芜愣愣地看着少爷换下来的衣物,思量了一会,摇摇头:“少爷,荷包您好像出门的时候还在身上,回来了怎么找不着了?出门那时候还是奴婢帮您整理的衣服。”
青萍打扫着香炉里的香灰,闻言阴阳怪气的挤兑道:”绿芜姐姐是记错了吧,少爷的衣物一向都是你料理的不是?“
蓝蕊皱眉的推了推她,却被她一手拍开:”啊!做什么推我呀,我又没说错。“
前世檀闻舟一向对下人宽和,对这几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丫头更是宽纵,青萍又是说话没个分寸,她也不会计较,所以蓝蕊哪怕有些不好受,也只是脸色一变,不再管她。
檀闻舟冷声斥责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想叫出去叫!“
青萍小脸一白,转瞬满脸通红。
端起废弃的香灰跑了出去。檀闻舟懒得管她。
绿芜和蓝蕊也是微微一惊。
檀闻舟顿了一下,转头对绿芜道:“算了,估计是掉外头了,你去府里登记一笔吧。”东西丢了造册登记时惯例,这是为了有些人将东西偷了去做一些下三烂的事情,檀闻舟顺着话对还在为那布料心疼的绿芜道:“丢就丢了吧,也不是多好看的东西。”
不过是绣着一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的玉兔奔月的荷包罢了。能换一个燕王府的人情,檀闻舟觉得也不亏。
她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都去吧,我要睡了。”
“是。”绿芜和蓝蕊乖巧地转身。
平日里天不亮就要起床洗漱赶去春晖堂上课,此时的她,上下眼皮早已经开始打架,哈欠连连。
她迷迷糊糊的上了床,一只手轻轻的为她掖了掖被角,檀闻舟以为是绿芜,她面朝里呢喃了一声,让她记得出去时把窗户关小一些,今夜吹起了北风,有些冷。
侍女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转身关上了窗。
半个时辰后,锦麟阁里灯火通明,人影喧哗。
“把那她拉上来,把府里的奴婢也叫过来,让她们好好看看。”春娘转头对绿芜道。
府里新来的奴婢有些看不懂眼前的阵势,低头对身边资历高点的姐姐道:”李姐姐,这春姑姑是什么来头?架子竟这么大?“
那人赶紧”嘘“了一声。
”别乱说,那是先周夫人身边的春姑姑,听说还是宫里出来的,夫人去了之后,主君便让春姑姑掌管后院。“
”宫里出来的?“
李妈妈点点头:”夫人出身陇西周家,少时入宫,是公主伴读,春姑姑便是从小跟在周夫人身边,有进了咱们檀府。“
其余人点点头。
眼见着就要春闱,这些不安分的东西丝毫不管眼前的形势,一个劲地想往上钻,春娘冷笑一声,眼底的嫌恶不加掩饰,她看了一眼跪在中央的紫燕。
后者衣衫不整,瑟瑟缩缩地抽泣着,嘴中还在为自己辩解:“奴婢没有......夫人,奴婢不敢,只是.....奴婢听见少爷说冷,这才想着帮少爷盖好被子......”
一旁的嬷嬷啧啧称奇道:“你一个负责后院洒扫的婢子,怎么就突然成了顺风耳千里眼?少爷冷了难道少爷房里的丫鬟不知道?反而你这个在院子里扫地的贱婢先知道了?轮得到你对少爷动手动脚了?”说罢走上前,一把扯下紫燕头上的绒花簪子,重重地摔在地上:“不要脸的东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给谁看!”说罢一巴掌扇了过去,紫燕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纵是有贼心,此刻也已经烟消云散了,她头发散落,脸颊红肿,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春娘看着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觉得好笑,闻舟已经比以往收心了许多,更是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读书,眼见着就要参加科考,要是这时候有不长眼的狐媚子想使幺蛾子,别怪她心狠。
事情最先是绿芜发现的,本来是她值夜,正迷迷糊糊打盹,突然被声音惊醒,这才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