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两道拍掌声响起，万寿宫的宫人快速涌入，将几个吵嚷的宫女压下。
蓉答应变了脸色：“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棠沅后退两步：“那么多宫人跟着，照顾不好蓉答应不说，还惊的蓉答应动了胎气，是为大错，如今宫中无后，本宫就得暂代皇后的职责，本宫自是要处理此等大错。”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而且本宫还听闻，蓉答应身边的人先前动手让蓉答应见了血，这孩子……”
棠沅的指尖落下，虚虚的指着蓉答应的小腹。
蓉答应像是反应了过来，迅速捂住小腹：“嫔妾腹中的孩子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如今也恢复了许多，贵妃娘娘无需教训嫔妾身边的人。”
“蓉答应的话可不能说的那么早，皇长子要紧，一切得等太医来了诊治过后再论，至于这些伺候不周的宫人，本宫就越俎代庖一次，先帮蓉答应教训一二了。”
“都别愣着了，掌嘴，本宫说停才能停。”
棠沅说的很快，一点都不给蓉答应插嘴的机会。
一时间，整个万寿宫皆是掌嘴的动静。
蓉答应攥紧手指，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
“贵妃娘娘，您不能，不能……”
棠沅没有理会，直到几个被掌嘴的宫女脸颊通红肿起，她才轻轻抬手。
倏地，太监的通报传来。
“皇上驾到——”
来的这么快？
棠沅眉头轻挑，心中觉得好笑。
每次来万寿宫都要把皇帝扯着，蓉答应未免太心虚了。
“参见皇上。”
皇帝大步进了内殿，眉眼中皆是凌厉：“朕听闻蓉答应突然动了胎气，怎么回事？”
棠沅立在一旁，不等蓉答应开口，便接过了话。
“蓉答应身边的宫人太不会伺候了。”
“臣妾虽未怀过孩子，却也见过双身子的人，前几月正是要小心之时，蓉答应身边那些人，不仅让蓉答应见了血，还一直吵吵嚷嚷的，让蓉答应不得安静，本宫瞧着恼火，便叫人掌了嘴，当做责罚。”
见血，不得安静。
棠沅话中的说辞，让皇帝沉下了脸色。
他对蓉答应本就有情，如今又是第一个孩子，如何能容忍有人闹出事情？
“掌嘴算什么责罚？朕的长子若是出事，他们就是有百颗脑袋都不够赔的，拖下去，储秀宫里的人全都给朕换一批！”
皇帝没说拖下去做甚，但在场的人都能从他的话中听出血腥。
棠沅垂下眼眸，心头微缩，她确实想着替流渺出气，但没想过要弄出人命。
想着，棠沅重重咳了两声，故意误导皇帝的话：“是得将蓉答应身边伺候的人换一批，这群人就送去浣衣吧，皇上仁善，你等心中可得惦念恩情，带下去吧。”
一群人被拖走。
蓉答应像是才找回声音，眸中含泪：“皇上，嫔妾腹中有些难受。”
皇帝握着她的手，温声说：“朕知晓，贵妃，太医呢？”
“已经派人去宣了。”
正说着，太医进了内殿，一番诊断后，表示蓉答应是受到了惊吓。
“臣开剂安胎的方子，之后精心养着，不再受到惊吓便无妨。”
皇帝缓和了神情：“如此便好，走吧，朕送你回储秀宫。”
晚上，皇帝到了万寿宫，俊朗的面容上眉头紧皱，被疲倦侵占。
“皇上。”
棠沅轻唤着，上前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殿中燃了淡淡的熏香，皇帝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眼眸也渐渐合上。
倏地，他开口道：“白日里，朕离开万寿宫一直不回，贵妃可有不悦？”
棠沅抿唇，不答反问：“臣妾能有何不悦之处？”
皇帝睁开眼，握住她的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你对朕宠爱蓉答应，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棠沅顿住，从皇帝身后绕到身前，明澈的眸子里倒映着皇帝的影子，仿佛要将其溺在深情中。
她幽幽地说：“若说一点没有是假的，可臣妾的心思，皇上也知晓的，臣妾求的不多，只希望皇上看着蓉答应时，能分些心神给臣妾，如此便够了。”
皇帝想起之前几次的表达，心底生出感动，用力将棠沅拥入怀中。
“贵妃的情，朕记住了。”
龙涎香的味道充盈在鼻尖，棠沅依偎在皇帝怀里，微微撇嘴，她一直对皇帝瞎说情谊，都快说的自己都相信了。
若非身在皇宫，她才不想如此恶心自己。
什么情啊爱的，哪有命重要？
想是这么想，可棠沅口中却未说一言，只静静靠着皇帝。
然而没多久，皇帝就因为前朝的事离开了万寿宫。
棠沅盯着他的身影，幽幽叹息一声。
皇帝为了护着蓉答应，前朝那么多事都放着了，偏偏蓉答应就要跟她过不去，真叫她不知说什么好。
但愿蓉答应经过今日的事，能学聪明些，别再往她面前跳了。
不然……她不介意杀人。
慈宁宫。
太后听着底下人的禀报，接过剪子剪掉了一节蜡烛：“哀家就道，那棠沅不是个好性子的，这不，一刺激就露出利齿了。”
一旁的几个宫女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又剪了几根蜡烛，将剪子递到了身后。
“只可惜，还是不够心狠，竟没能趁着今日的机会弄掉那孽种，徒留麻烦。”
一个年岁稍大的嬷嬷上前，轻声说：“棠家的姑娘，心底总是存着仁善的，等贵妃娘娘见识到了宫里的冰冷，自然就不会如此了。”
太后冷哼一声：“前朝摄政王一直追着棠家咬，哀家可没那个耐心等着她适应，那蓉答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若狠不下心，就别怪哀家帮她一帮了。”
她瞥了眼庄容，一抹狠厉快速闪过，她不喜话多之人。
次日，一位嬷嬷进了储秀宫。
庄容轻轻一福：“奴婢庄容见过小主，太后娘娘怕有些人伺候不周，特派奴婢前来，照顾一二。”
蓉答应眸子微亮，庄容是太后娘娘的陪嫁嬷嬷，也是太后极为看重之人。
如今派她来伺候自己，岂不是说明……太后看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