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恶灵,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芃芃吓得为之一震。
“此等恶灵,上神认为如何,还需要救么?”谪仙君开口。
“谪仙君不必急于下定论,先看看这昌平公主的前世再说不迟。”漓澈倒是不慌不忙的说道,随即画面一转,出现了一排送亲队伍。
轿子中的女子便是昌平公主,此刻正在赶往和亲的途中,看样子是前世服从了皇上的安排,只是一路上并没有漏出半分喜悦之色。
和亲队伍在行走了数月后抵达了钰人族,此地看上去不但偏远,且环境恶劣,与之前的凉安大相径庭。
“公主,钰人族到了。”一个随侍来禀。
女子掀开轿帘,看到眼前陌生的环境,显得手足无措,一个身披羊皮的人走上前来,向她伸出一只手,她望着这个男子,皮肤黝黑,眼神明亮,看上去应该是常年游牧所致,年纪比自己略大几岁,却也没有想象中的粗鄙不堪。这个男子,想必就是自己所要和亲的对象--钰王。
在完成大婚仪式之后,送亲的侍从,随行的丫鬟全部返回了凉安,只留下公主和两个陪嫁丫鬟在这陌生之地,每日公主闭门不出,在房中思念着故国。她听不懂钰人族的语言,这里除了几个服侍她的侍从会说凉安国语,剩下的只有钰王一人。渐渐的,钰人族的百姓说公主孤傲冷血,不配做钰人族的王后,也有不少人提议要钰王废后,再纳贤妃。公主没有任何态度,在她心里,她的使命就是和亲,如今自己已然做到,至于其他身份地位,她不在乎,对于以后得生活,她不愿多争,不愿多想。
钰王并没有废后,只是偶尔过来与她闲聊,尝试着了解凉安的民俗,文化,和那些有趣的节日。公主起初不愿和他多谈,因为凉安的皇上说过,钰人族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她始终对钰王不冷不淡,不卑不亢。钰王也只是以礼相待,从不为难,每隔几日便会为她送来凉安的特产,凉安的物件,以及家人的书信。至于公主信中内容,从不过问。
两年过去了,公主为钰王生了一对双生子,钰王难得的开心,并当场宣布公主是钰人族永远的王后,其子为钰人族继承者。一对孩子的出生,让公主有了生活的希望,每日陪着这两个小家伙骑马,游牧,慢慢的学习钰人族的语言,钰人族的生活习惯,渐渐的,公主自己也变得开朗起来。钰王对他们很好,一有时间便会陪着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可是,好景不长,五年后,公主收到一封凉安的信件,信中说凉安要来清剿钰人族,不日大军就要抵达,让公主秘密找出钰人族的布兵图献上。公主得到消息后如坐针毡,她整整考虑了两个日夜,最后回绝了凉安的要求。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钰王,并提醒他准备应战。不料钰王却微笑着告诉她,这一战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愿公主为难,才没有告诉她。公主沉默了,钰王从来没有向自己打听过有关凉安的任何消息,只是不愿自己为难,相比凉安那边的态度,公主动摇了。
没过多久,两军开战,这场战争持续了四个多月,摧毁了整个钰人族,夺走了钰王的生命,也彻底摧毁了公主的生活。公主带着两个孩子走在横尸遍野的战场,找到了自己的丈夫钰王,他此时已经浑身伤痕累累,死状凄惨。两个孩子趴在父亲身上嚎啕大哭,这时一个凉安的将军带着车马来接公主回家,公主犹豫了,两个孩子也坚决不回那个害死他们父亲的国家,还说要长大为父亲报仇,杀回凉安。
将军大怒,手起刀落,两个孩子瞬间丧命,公主彻底崩溃,她跪在丈夫与孩子的尸体旁痛哭,她心中的故国,心中的凉安,心心念念的家人,居然给了自己这样残酷的人生。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公主选择了自尽,短短的一生就此结束。将军率领着大军凯旋回国,凉安百姓纷纷庆祝,没有人关心当初那个和亲公主的情况,似乎早已被人淡忘。
“没想到这个昌平公主的一生如此凄惨。”芃芃看完不禁感叹。
“有因必有果,这世上生灵众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没有了解别人之前,还是不要妄下断论。”漓澈说道。
“谪仙君,你现在怎么看?”芃芃转头问道。
“两国交战,死伤难免,那战场上丧命的将士无数,哪个不是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故事,不足为奇。倘若人人都像她这般徘徊在世间做个恶灵,那这三界岂不乱套。”
“说的有道理,有的人拿的起放的下,有的人想得开望的远,每个人的想法不同,经历也不同,这昌平公主许是受了刺激,才会如此偏执的想要报复凉安,其前世确实可怜,对于这样的恶灵,能疏导便疏导,疏导不过再诛不迟,像谪仙君这样直接剥夺了她的灵识,只留在这一世,岂不太过武断?”
“樱灵,你怎么看?”见众人意见不同,芃芃转而问道。
“两国交战本是不可避免,为何要用女子的终身幸福做牺牲,杀人至亲骨血,怎可容忍,这昌平公主也是懦弱,要我直接屠了整个凉安陪葬都不为过。”樱灵满目红光的回答,让芃芃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漓澈转眼望着樱灵,眼神复杂,气氛有些尴尬。
“哎,既然意见不同,谪仙君,最后一个,你亲自挑选。”芃芃急忙出来打圆场。
对面走过来一个女子,模样有些痴呆,一路低着头,似乎在打量着什么。谪仙君猛然想起,这不是婉儿么?只见她并未看向任何人,而是直接入了过了筑梦桥,走入梦境。画面逐渐清晰,一亩亩翠绿的茶园出现在眼前。
女子一身碧色衣衫,走在茶园的花房之中,神色愉悦,一个身穿蓝色衣衫的男子,背对着画面,给女子头上带了一支紫色的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