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为陆砚初了，这么丑的女人还像宝贝似的抱了她一路。
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拉扯到嘴角伤处，痛得她呲牙咧嘴的。
“看来心情还不错。”
桑柠猛然扭头，大幅度的动作拉扯到后背，痛得她面部扭曲，“这不是苦中作乐嘛？”
“动作轻点，你不疼，我替你疼。”
陆砚初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端详着她青肿的淤伤处，指腹缓缓划过，“我帮你擦干净脸。”
另一只手不知从哪拿来的湿纸巾，小心地避开伤处，轻柔地帮她擦着脸。
桑柠微仰头脸，长长的睫毛轻颤，扑闪扑闪着，像一把扇子似的。
陆砚初很专注，手指修长如玉，像对待稀世艺术品似的，一点一点地将她脸上的污迹擦干净。
他们靠得很近，呼吸缠绕在一起，桑柠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稀薄起来，脸上也升腾起热意。
“怎么脸突然这么热？发热了？”陆砚初大掌贴在她的脸上，蹙着眉说道。
“没有，好了吗？”
桑柠稍退后半步，心跳因突如其来的触摸而加速，她微微张大眼睛，漂亮清澈如琉璃般的眸子里带着水光，那纯洁无辜的眼神让陆砚初想起乔知舟家里养的那只小猫，受了惊吓也是这般模样，惹人怜爱。
陆砚初心里轻叹，唇角弧度扬起，“没有，再等一会。”
其实，脸已经擦干净了，只是她这会太诱人了，他很想欺负她。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微低下头，捕捉到熟悉又温软的两片唇瓣温柔地亲了上去。
桑柠眼睫轻颤，在他再次吻上来前将他推开，“陆砚初，这里是医院。”
“唔~医院怎么了？”
桑柠瞪他一眼，明知故问！
“我们还要回派出所吧？不是还要和那几个小混混交涉吗？”
陆砚初还要抱她出去，在她强烈的要求下才作罢，于是牵着她的手去搭电梯，“我们不用回去，交给律师处理即可。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他不提还好，一提吃饭这事，桑柠肚子不受控制地叫出声，她赶紧捂了一下。
“想吃什么？”陆砚初低声问道。
若是仔细听，应该能听出嗓音里抑制不住的笑意。
桑柠张口就来：“我想吃麻辣子鸡，东坡肉，西湖莼菜汤，玉带虾仁，孔府一品锅，口袋豆腐，烧鹅，煎酿三宝，焖肘子……还有，一大碗米饭。”
刚说完，肚子又叫了一声。
桑柠：“……”
陆砚初不禁轻笑出声，声音恢复平常的散漫还带着宠溺，“行啊，咱们就去吃这个。”
桑柠：“？？”
听不出来她是在开玩笑吗？
陆砚初脑子里还真就有这么一家综合性的餐厅，那里集合了好几个菜系，应该能满足桑柠的所有要求。
只不过，他们到底没能去成，车子经过一家大排档的时候，香气四溢，桑柠咽了好几次口水，眼巴巴地盯着外面。
陆砚初侧头看着她，“停车。”
车子平缓停下，桑柠舔了舔嘴唇，扭头犹豫地看着陆砚初。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直接推开车门，“下车吧。”
桑柠踟蹰了一下，紧跟着他下了车。
这会正是饭点，大排档的生意很好，三五好友聚成一桌，很热闹。
服务员见有客人来，快步走上前招呼，“欢迎光临，老板，吃点什么？”边说边引着他们在一桌台子坐下。
桑柠经过几个桌子，随意瞥了眼他们桌子上的食物，然后目光停在前面的大餐牌上打着转儿。她早上急着出门，只吃两片面包，中午在派出所压根没吃两口，之后来回奔波，又跑去医院，这会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陆砚初将餐牌递给她，“想吃什么，你来点吧。”
桑柠看了他一眼，嘴里熟练地报着菜名：“铁板牛肉、特色烤鱼、椒盐鸭下巴、酸辣肾球、豆腐鱼头汤，再加一个蒜蓉菜心。”
然后叮嘱服务员：“慢慢来，不着急，最紧要快。”
点完，问陆砚初，“你还有没有想要吃的？”
见他摇头，便说道，“行，就这些，不够再点。”
陆砚初开口：“先上一盆白米饭。”
桑柠：“……啊对对对，先上白米饭。”
服务员唰唰地写着菜名，听到先上一盆白米饭，手顿了顿，抬眼看了她一下，似乎才看到她脸上的伤，愣了愣，又看了一眼陆砚初才继续低头写，写完报一遍，核对无误后快速跑开。
看他的样子，桑柠觉得服务员可能误会了什么。
不过，看他那速度，让她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尊重。
写了菜，桑柠从包里掏出湿纸巾先给陆砚初擦椅子，手却被男人抓住。
“我来吧。”陆砚初接过纸巾先是帮她擦干净椅子，然后才擦自己坐的那张。
“我以为你现在不会吃这个了。”
他们从前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也会一起吃大排档，只是分手后，桑柠就很少来这些地方。
“偶尔也会和乔知舟他们过来换换口味。”只是地方更高档一点而已。
都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像大排档、路边摊什么的，以前也没少混。
两分钟之后，刚才下单的那个服务员端了一大盆米饭放在他们台上。
陆砚初弯着眉眼给她盛了一碗饭，“来，先干一碗大米饭。”
桑柠：“！！！”
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然后，她毫不扭捏的往嘴里塞了几口饭，空虚的胃终于得到了慰藉不再造反，她喟叹着，“第一次知道原来米饭也可以这么香！”
陆砚初看着她笑，“好吃也别吃这么多，等会该吃不下菜了。”
“不会，我饿得能吞下一头大象，这么点饭还不够塞牙缝的。”
她总是如此，不做作，不张扬，实实在在，可爱到极点。
陆砚初只觉得心里某处地方柔软一片，舌尖顶了顶腮帮，勾着唇角，“那待会吃多点，不够的话，咱们再去吃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