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柠现在对甩这个字很敏感，挑一挑眉，眼神犀利地扫他一眼，“这么有空，衡兴拿下了吗？智通谈成了吗？”
跟资本家对话，就是要从钱的方面打击他。
谢源噎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还真是，早上吃火药桶了？一点就着。我跟你说，衡兴肯定没问题，智通嘛……”
他转了转眼珠，“下回约智通出来，你和我一起去见见人。”
智通是一家全国连锁零售店，如果跟智通谈成生意，再加上衡兴的单子，宏新生产线上的机械保证一年开到头都不带停歇的。
智通这边，谢源对接的负责人叫卢照白，三十岁上下，年轻有为，彬彬有礼，单身未婚。
谢源见过他一面，便想着去撮合他和桑柠，在他看来，这两人男才女貌，年龄也相当，适合谈婚论嫁。
“你和智通谈单子，不找销售员找我去干嘛？我不去，你拉上你的销售班底吧。”
桑柠十分不满意老板毫无分寸感，什么事都要拉上她。
谢源不管她，就是要拉郎配，他一拍桌子，“就这么说定了，等我约人出来谈谈，你去充当一下门面，哦不，当一下花瓶。或许人家看到你这么漂亮，冲动之下就跟我签了合同呢。”
桑柠鄙视地瞅着她的老板，对他这种行为十分不耻，“老板，今晚早点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谢源当晚就约了卢照白出来，不顾桑柠的抗议非拉着她要她一起来，同行的还有公司的两个销售员，其中就有孙莹莹。
一行人来到包间，还没坐定，孙莹莹拧着水蛇腰给卢照白等倒茶，然后含羞带怯地递上自己的名片，“卢总，请多多关照呀！”
她今天化了个淡妆，黑长的卷发披在肩上，一套鹅黄色的小香风套装将女人窈窕的身段完美地勾勒出来。
卢照白举起茶杯，看到孙莹莹这副打扮，眼睛亮了亮，伸手接过她的名片，顺手从自己的名片盒里抽出一张，双手递到孙莹莹的手上。
孙莹莹笑着收下名片，小心翼翼地放到名片夹里，让人觉得有种珍之视之的感觉，让卢照白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桑柠在谢源的介绍下，也递了张名片过去。
卢照白果然如谢源所料的那样，见桑柠的第一面就对她很感兴趣，吃饭的时候，对她处处照顾，关爱有加。
因为对方是甲方爸爸，桑柠也不能把自己抗拒的表情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客气地不断道谢，心里恨不得给谢源扎个小人，然后日夜诅咒他。
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老板，有孙莹莹这个花瓶，还要拉上她垫背。
她都感觉到孙莹莹在吃饭的时候已经剜了她好几眼了。
桑柠打定主意，下一次跟智通吃饭，她无论如何也要找借口不来。
跟甲方爸爸吃饭，就免不了要喝酒，桑柠酒量不好，只意思意思喝了两口。
倒是孙莹莹在旁边搞事情，看到卢照白举起酒杯，使劲劝酒。
卢照白又要拉上她，桑柠不能驳了甲方爸爸的意思，又喝了两杯白酒，然后头便开始晕乎乎的，她趁机说上洗手间溜了出来。
包间离洗手间比较远，桑柠穿过了大半层楼才走到，正巧陆砚初和乔知舟一行人也进了同一家酒店，只不过，他们走的是另一头，所以并没有撞见。
冯度因去停车晚了几分钟上楼，正好瞧见了桑柠摇摇晃晃的身影，回到包间时，看了陆砚初几眼，不知该不该说话才好。
冯度这几天过得水深火热，原因自然是来自他的老板陆砚初，也不知怎么回事，陆砚初这两周气压尤其低，甚至比之前芯片升级失败时还吓人。
总裁办已经有好几个同事过来向他打探消息了。
每个人进去之前都得做一番心理建设才敢敲门，要不然，怕承受不住老板的怒火。
冯度仔细想了想，最近公司运作都很正常，生意上的合作也都顺利，唯一不正常的就是老板突然有了女友了，“假扮”这两字坚决不能在老板面前说。
开始吧，老板还兴冲冲地接人上班，又送早餐的，后面突然又无声无息，连提都没提过，也不知是不是跟人闹矛盾了。
要是不将女朋友哄回来，这低气压要到何时才能驱散哦？
冯度很惆怅，不禁要为老板操起心来。
陆砚初扫了他一眼，问，“何事？?”
冯度沉吟了下，到底还是开口，“进门前看到桑小姐往洗手间方向去了，她好像喝得有点多，走路摇摇晃晃的，还撞到了个人，不停的跟人道歉，我看那人似乎还在纠缠着她。?”
冯度迫切地希望桑柠能够救他于水火，甚至不惜添点油加点醋。
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只不过稍微夸大了一点点。
就一点点。
陆砚初脸色倏然一冷，语气平静，声音像毫无感情的机器，“以后她的事不用跟我说！?”
“是。?”冯度极快的答应。
过了一会，他状似无意的自言自语，
“桑小姐长得漂亮，喝醉了酒也不知会不会被人占便宜，唉，这可如何是好？要不然，我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陆砚初脸色更冷了，“你和她很熟吗？?”
冯度面皮一紧，赶紧回道：“不熟。?”
陆砚初烦躁地扯了几下领带，坐了五秒，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冯度连忙问，“陆总，您去哪？刘总马上就到了。?”
“上洗手间。?”陆砚初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走了出去。
乔知舟不明所以，问冯度，“陆总干嘛去？?”
冯度嘴皮子紧得很，只说，“上洗手间。?”
乔知舟动作一顿，轻咳了一下，“陆总是不是肾虚啊？从公司出来才去了，这会还不到半小时……”
冯度眉心跳了跳，强忍着笑没接话。
桑柠扒在马桶上扣着喉咙，直到将刚才喝进肚子的东西全部吐出来，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站在洗手盆前，拧开水龙头捧了几捧冷水往脸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