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故人,陈大奎没有继续询问是谁,有缘自会相见。热门∈↗,..
丢开江信北的事情,姚梦欣道:“刚才,大家把近段时间的情况做了汇报,也各自做了总结,有困难也有成功的地方,这些都是我们宝贵的经验。
但是,我们总结的时候漏掉一点,而且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此前我们的工作,基本都停留在零敲碎打上面,遇到的普遍性的问题很少,自然也就提不出相对应的解决方案,
以前,我们习惯从我们遇到的单个事件出发,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我们力气和心思都花了,却总感觉到缩手缩脚,局面就是打不开,是什么原因?
昨天,支部研究认为,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缺乏整体规划的原因造成的,责任在支部。因此支部决定接下来的工作以巩固我们现有的游击区根据地为中心。这项工作的首要任务是宣传和发动群众,细化为几个阶段。
第一阶段,弄清楚三种情况,两个重点。
首先是摸排三种情况。一是富裕人家,区分出为富不仁者,二是一般农户,区分出好吃懒做者,三是,开始有意识地对土匪山头做一个系统的勘查,为第二阶段第三阶段的行动做准备。
其次是两个重点。一是我们要能够甄别出,那些人能够成为我们最坚定的支持者,那些人是我们可以团结和利用的群体,那些人是我们必须打击的对象。二是观察,分析村寨里的矛盾集中表现在那些方面,那些是个别矛盾,那些是普遍矛盾,那些是村民普遍关心的问题,
有了这些比较全面的第一手情报,我们就能从这些矛盾入手。帮助村寨解决一些实实在在的问题,从而获得他们的认同感。
当然,为了消除村民的担心和疑虑,采用隐蔽方式也成,策略和方式方法可以依据实情灵活处理,只要宗旨不违背党的原则就成。
第二阶段,集中打击地富反坏匪,压制这些人群的气焰,抬高一般民众的地位,扩大在他们当地的话语权和生存空间。这一步得依据第一阶段的具体进展来确定。
第三阶段。消除匪患,是采取和村寨自卫武装联合,还是采取分化瓦解,或者是兼并把他们吸收为我们的武装,那要看具体情形。txt全集下载
这所有的规划,关键在第一阶段的情报工作是否做得扎实……”
姚梦欣把昨天三人商议的行动计划对三个分队长解说完毕,屋内一时安静,火苗摇曳的呼呼声异常清晰,但三队长心里却不平静。局面与格局这东西看似玄乎。真正触摸到,却又感觉到其实它实实在在地存在。
一会儿,陈大奎接过话题,说道:“时间不等人。我们得尽快突破困局,第一阶段的时间最好能在十天半月内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脉络。第二阶段的行动,为了避免引起白军的注意,时间以一到两个月为基本时间段。所以要求第一阶段的事情一定要做扎实。刚才党代表提到方式方法的问题,我补充几点。为了消除村民的疑虑和担忧,对我们的坚定支持者。要多想想办法,怎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他们。
所以,队部和支部有个行动计划,你们各分队也应该有个相应的行动计划,今天你们就在队部把计划做好,有什么困难,可以向支部提出来。经过支部批准,请你们按计划执行。
以后,我们也就照此定一条制度,凡比较大的行动都得有个计划。要做到求胜先防败,把各种情况都估计充分一些,避免出现极端状况。”
黄海阁嘀咕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岂不是太死套了。”
陈大奎在正规军队里,虽然级别低一些,但对作战计划的重要性很清楚。过来一段时间,陈大奎带着队伍疲于奔命,确实计划赶不上变化,原因是对情报一无所知,自然无从制定行动计划。现在有这个机会,自然随口而出。
五人眼光一齐聚焦到黄海阁身上,黄海阁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干脆站起来,说道:“我们几个字都没认识几个,队长,你叫我们做计划,这不是叫黄牛牯生仔,成心讹诈人么?”
拟定行动计划作为一项制度,昨天的支部会议并没有商讨,耿秋生和姚梦欣都不理解陈大奎忽然提出这么一条,都疑惑地看着陈大奎,看看陈大奎怎么解释。
“计划确实是赶不上变化,但是,制定计划是一拍脑袋,天马行空地幻想出来的吗?肯定不是。
计划起码得根据现有的,我们掌握的情报来制定。计划的目的是依据实情设计有利于我们的行动。或许在行动中,情况会发生变化,但这种变化是可以估算到的。能不能被估计到,关键看我们掌握的情报数量和质量,情报量足够,那么我们就能估计到。即使估计不到具体事态的变化,在行动前,至少我们会想到如何应对突发状况,提前做好灵活应对的预案。这叫做,做最坏打算,争取最好结果。
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告别打乱仗,遇到险情我们才不会自乱阵脚,事不可为,及时终止。这不但可帮助我们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损失,还能不断提高我们的全局观念,更好地适应目前的局势。
再说,计划也不是要你死板硬套,一成不变,而是要在行动前做好各种有利和不利因素的收集和判断。在行动中,随着各种情况的出现,及时调整。
敌情不明,我情不明,你凭什么展开行动?……”
陈大奎讲得够明白,姚梦欣和耿秋生马上赞同,可苦了黄海阁,吴振和杨宗德,嘴巴说说可以,但要付诸文字,那就太为难他们了。
陈大奎狠声道:“别叫苦了,作为一个支队的领导者,你得对所有得战士负责,作为一个党员,得对党支部负责。不识字,那就学。党代表识字,编个识字卡出来,一天五个,行不?三个,行不?一年下来,看你们不成秀才那才是怪事。”
杨宗德问道:“把那目前怎么办?”
姚梦欣笑道:“好办,凉拌。有行动,你们到队部来,亲自口述,我或者队长帮你们记录下来。你们再拿回去学习,既提高你的制定计划的能力和水平,又可以多学几个字,提高文化水平,队长这个法子好,高,就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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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江信北不介意哨兵给自己蒙上黑布巾,哪怕是用个口袋把整个头部全都罩上,江信北也会非常配合。
骑在马上,哨兵牵着马在前面走,江信北甚至认为这是半年来最惬意的一次骑马而行。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想,甚至还可以当做一次假寐。
事实上,蒙住江信北的双眼没起到什么作用,江信北虽然不刻意去感知什么,但马匹或上,或下,或平,江信北能感觉到,从被拦下的地方到目的地,不过四里路不到。上山一里上下,上山梁平走一百来米,剩下的两里路全是下山,弯弯曲曲的。其实可以预见到,在山梁上就可以对目的地一目了然。
来到到三岔坪游击队队部前,被人给拦住。姚梦欣他们还没商量完事情,带路队员似乎忘记给江信北取下黑布巾,江信北不介意。游击队员没有特殊的指示,江信北也就坐在马上,没有下马,静静地立在当地。
场景有点怪异,游击队员背着一杆猎枪,牵着马。江信北蒙着双眼,骑在马上。
“这什么人?”
“不知道,是党代表叫我带上来的。”
虽然早猜到姚梦欣的身份,如今真正确定,还是有一丝震惊漫过江信北心头。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姚梦欣不会对自己不利,江信北很笃定这一点。
江信北坐在马上,有点困倦的感觉,闹瞌睡,问道:“我可以下去吗?”
那队员犹豫间,还是同意江信北下马。
江信北不待那队员同意,把黑布巾扒下,对直走到一棵树脚,一屁股坐到石凳上,背靠树干,闭目假睡。
阻止不是,不阻止好像也不是,那队员很迟疑。江信北是给党代表送信的已经确定无疑,但是,江信北到底是自己队伍上的人还是不是,很难把握。想了想,那队员牵着马,把马绳拴在树上,站立在江信北边上。
或许这几天真的很累,不知间,江信北竟然真的入睡,虽然入睡程度很浅。
或许很久,也或许只那么一小段时间,江信北感觉有人走近身边,慢慢睁开眼。
姚梦欣在前,陈大奎和耿秋生在后,后面跟着吴振,杨宗德和黄海阁。
江信北站立起来,姚梦欣张开笑脸,道:“信北弟弟。”
江信北没有回应姚梦欣,眼睛从姚梦欣身上溜过,停在耿秋生脸上。
耿秋生几乎同时认出江信北,道:“小兄弟,是你?”
江信北张张口,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耿秋生,转而对姚梦欣道:“姐,这个大哥怎么称呼?”
陈大奎诧异,忘了上前打招呼。姚梦欣倒是告诉江信北“叫耿大哥就行了。”但内心也有种莫名其妙的诧异。
这世界也太小了,三岔坪距离西林壁怎么说也有三十来里,天南地北的,三岔坪游击队三大巨头,竟然都和江信北有过交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