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姚梦兰和金莉媛几乎同时盯向江信北,又同时向江信北发问。
金莉媛不过是有些好奇,姚梦兰却有些醋意。
虽然金莉媛在城里受过中等教育,思想不算保守,但在大街上,一个少女对着一个少年男子大呼小叫还是超出金莉媛对女性定位的理解。
在金莉媛眼里,即便姚梦兰和江信北是俩未婚夫妻都没有这么豪放的,难说还应该更加含蓄些,这才符合淑女的标准。像姚梦兰这样毫无顾忌地大呼小叫,走路几乎带着小跑,即便是学校那些恋爱自由的时尚美女也没这么嚣张的。
江信北虽然穿着上已经鸟枪换装,但无论布料质地还是衣服式样,和金莉媛更不在一个档次上,身份和地位相差悬殊,姚梦兰倒不至于怀疑江信北和金莉媛的关系,心里泛着酸味,纯粹是同性相斥的天然敏感和醋性的作用。特别姚梦兰决定把自己交给江信北后,为江信北担再多的心,那也是应该的,但却对江信北身边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女子就好比自己的东西受到人家觊觎的那般不爽。
看姚梦兰那情态,金莉媛猜猜,可能俩人是那种关系吧,金莉媛笑笑不再搭腔。
有时候,人就这么不可理喻,或许也正因为这样,人的小脾性有时候显得可爱,有时候又很可恶,
“叫莉媛姐就行了。”
江信北有机会把金莉媛介绍给姚梦兰和龙婉娟,不想多话,徒增麻烦。
龙婉娟礼貌性地邀请金莉媛,没想到金莉媛顺杆子爬。竟然答应下来,龙婉娟懊悔不已。
姚梦兰情绪复杂,很少搭腔,说话主要在金莉媛和龙婉娟之间进行。江信北成了多余之人,远远跟在后面。
龙婉娟的书香气息没有因为几年的土匪生活而丢失。反而因为几年的土匪生涯,柔中有韧,经过十多年岁月洗礼,谈吐得体,不卑不亢,这让金莉媛颇为意外。看龙婉娟的着装。不像城里人,倒像大户人家里的奶娘之类的,但看龙婉娟身材和年纪,好像也不像。这让金莉媛对龙婉娟的好感和好奇陡然提高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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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西林壁和杨村陆续送到,但只是做了初步脱水。周凡的烤房基本都在进行二次脱水,猎肉不仅色泽金黄,整个烤房四周都弥漫这香醇气息。
流水线上,重新脱水的猎肉被重新切割,大小一斤,重新包装。
包装好的小包猎肉放进一个个统一规格的纸装盒,一箱箱地码放起来,占据大半个库房。周凡巡视一圈,估计一万斤只多不少。打开一箱子,拿出一袋猎肉。在手里掂掂,周凡很满意,这边年完成这份订单,基本可以收尾,准备过年了。
草本山珍受季节影响,周凡经营“八珍荟萃”自然以随季节而随行就市。因为货源区域和交通,很难扩大经营。但是有了江信北组织货源后。随即也带动了其他乡镇山货源源不断地送来,“八珍荟萃”不用担心接单完不成。
回到办公室。周凡拿着笔头,很有节奏地敲着桌子。这半年来,江信北送来的货品大多是干制品,虽然弥补了季节性断货的缺陷,但今年能解决这个问题,明年还能解决这个问题吗?经过这半年的收刮,个村寨农户收藏的干制品就算有也应该不多。
钟维亮说得没错,“八珍荟萃”得转换一下经营思路,走精加工,精包装的路数。这里面好处多多,增加了附加值,利润提高,货物卖相好,竞争力提高……
从这次猎肉加工包装的效果来看,精加工,精包装的确有更大的商机。货源品种其实也不用局限的那么死,每个季节的山货,哪怕是最平常的蕨菜,只要量足够,同样能做出一条赚钱的门路来。那么以八珍条目为龙头,连带做好八珍的周边产品,“八珍荟萃”的商路就大大拓宽了,自然也就打破了“八珍荟萃”的发展瓶颈。
敲门声把周凡从沉思中拉了回来,钟维亮走进来。
“维亮,你说,我们以现有的货源为基础,开一条食品加工线,前景如何?”
钟维亮来了兴趣:“周掌柜,我看可行。这段时间,我们加工猎肉,我一直在想,精加工,加工到什么程度才合算。商店里卖的罐头倒是给我一个启发,我就想,我们能不能把金钱菇,茶菇之类的也加工到这种程度,既可以直接当菜用,也可以当做零嘴食用,而且少浪费很多原料。关键问题有两个,一个是,一旦我们决定做,原料能不能保证,二是佐料问题能不能解决好,能保质,口味好,应该不缺市场。”
周凡想想,这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先做做市场调查,可行就做,不行的话,那就只好另想办法。
“你来有什么事?”
钟维亮道:“庞振民拉了两马车货来,想把前面的帐结一下,你看这事……”
现在,八珍荟萃的钱款压在猎肉上的不少,要结清江信北的账款,那流动资金就相形见拙了,但也不能躲着庞振民不见,周凡揉揉眼角,沉吟一会,道:“嗯,你去把庞振民叫来吧,我跟他说。”
两架马车,另外两匹马两边都挂满了货,张才景杨友宁陈义海和欧全海帮着卸货,庞振民见钟维亮出来,丢下手中的活,迎了上去,道:“怎么样?”
钟维亮:“周掌柜叫你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庞振民跟众人打声招呼,便跟着钟维亮前往周凡办公室。
三人闲话几句,钟维亮便起身告辞。庞振民现在是江信北的全权代表,是个好帮手。这半年来和周凡打的交道不少,没多少客气的。
寒暄下来,庞振民道:“本来我也不想这么急着结一笔账。只是瓜坪一方货源充足,我们在瓜坪存积了不少货,也就压着不少本钱。而且,要把货物运上南河来,起码得添置几辆马车……”
庞振民说的实在,周凡想想,问道:“信北怎么想?”
庞振民:“这些都是信北安排,我不过是按他的交待这么做。而且我也有十天半个月没见到他了。”
周凡:“你看这样好不好,前几天信北来过,如果他还在县里,你去赵家去看看。碰上了,和他商量一下。我这里也调度一下,先度过眼前这坎再说,你看怎么样?”
钱在人家手里,人家话说得好听,庞振民腹诽,却也只限于腹诽,皱皱眉头,说道:“那就麻烦周掌柜了。年关就要到了,可别让我空等啊。”
看着庞振民离去,周凡有些头疼。以前嘛。货源销路将就将就,虽然规模扩大缓慢,但资金周转还顺当。现在货源销路看涨,规模扩大倒是快了,可随便一单生意都得压上一笔资金,没有充裕的资金打底。扩大规模还真不是有货源有销路就能顺利的。
望着赵家方向,周凡不禁想到。是不是可以向银行借贷,或者向其他商家招股?
人是铁。饭是钢。卸完货,马车,马匹交给“八珍荟萃”托管,一行五人找个客店坐下。
庞振民决定去赵家碰碰运气,如果江信北在赵家,今天的人也比较齐,江信北如果有什么安排,正好给大家交待交待,先把心拢起来,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龙婉娟一边和金莉媛交谈,一边琢磨金莉媛的身份。
不止龙婉娟这么想,姚梦兰同样在琢磨。金莉媛穿着告诉姚梦兰,金莉媛的身份地位显然不一般,从保安团走出来,肯定也与保安团脱不了关系。怎么和江信北熟络起来,姚梦兰不知道,但姚梦兰怎么都不相信金莉媛和江信北有其他的什么关系,之前自己的那一丝酸意简直无可理喻。
一旦放开那份小肚鸡肠,心情平静了许多,龙婉娟和金莉媛的交谈,姚梦兰偶尔和金莉媛对上几句。
金莉媛和姚梦兰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爱武装不爱红妆的那种类型,注定不会在细节上去计较,来到赵家院子前,姚梦兰和金莉媛也算熟稔了。
可惜金莉媛对自己的身份没有多言,姚梦兰也不好意思追问。
江信北平安无事,赵元茂放心了,把江信北叫到一边询问在保安团的事情,丢下四个女人自己热闹去。
金莉媛虽然是赵家的不速之客,但心理上有优势,在和辛惠交谈中丝毫没有当自己的外人的自觉。这一点颇合辛惠的胃口,说来说去,赵家人口太单调了一些,人气不旺,有金莉媛这样不见外的大户人家常来走动一些,辛惠求之不得。
不过,龙婉娟和辛惠终究是长辈,说一阵话后有点冷场,辛惠便让姚梦兰带金莉媛走走。
走出堂屋,两人并排而行,金莉媛忽然问道:“梦兰,你多大了?”
姚梦兰不解,但还是答道:“十七。”
金莉媛:“十七呀,看你今天对江信北那样子,莫非你俩……”
姚梦兰忽地脸庞发热,低头不语。
金莉媛见姚梦兰忽地脸色绯红,猜想是这么回事,不无促狭地说道:“看你也是读过书上过学,这么小就想嫁人了?”
姚梦兰讷讷道:“我爹和他爹说好了,我不同意有什么用,自寻烦恼而已。你和他很熟吗,怎么见你和他一起从保安团里出来?”
金莉媛:“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难说我可能比你熟悉一点。”
姚梦兰不由心里一堵,这是哪里跟哪里,看样子江信北和金莉媛八竿子都打不着,但又无法解释江信北和金莉媛从保安团里一起出来,说他俩熟悉,好像也说得过去。
潘晓晨去叫江信北,让庞振民在院子过廊等。
见姚梦兰和一美女走来,庞振民赶紧站立起来,一时找不到恰当的称呼,颇为尴尬。
恰好此时,江信北赶来。
庞振民向姚梦兰和金莉媛不好意思地笑笑,便转身走向江信北。
听了庞振民所说,江信北接口道:“那就走吧。”
庞振民跟着江信北走向大门,金莉媛忽然叫道:“你俩去哪?我们也要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