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家定亲,江家最高兴的是江敬林,最烦恼的是江信忠。
几天后,江敬林和江信忠回家,还没听杨卯几说完,江信忠黑着脸,甩手出门。径直朝大田郡走去,无论如何,江信忠想再次问问石代娥。
石代娥和江信忠算得上两小无猜。石代娥做妹子时候,家里就为她定了亲,但石代娥不如意,自己看上的是江信忠老实勤快,这人老实勤快,人就实诚。女人嫁汉穿衣吃饭要紧的是家庭稳当,当家的老实勤快是基础之一。不料老实勤快之人却有个缺陷,那就是认死理,不知道变通。
那几年,家里有江信友主持,江敬林常年跑山打猎。江信忠和石代娥有了夫妻之实,却坚持等江敬林回家了,偿还吴家的彩礼后,再找媒人向石代娥家提亲。石代娥因为和吴家已经定亲,自己身子问题等不起江信忠,不得已嫁给吴家。等小孩出生后,石代娥丈夫掐指一算,心里疑惑,常常借故除外挣钱,夫妻间的关系有些别扭。石代娥夫妻虽然有些隔膜,但日子还算稳当。正当石代娥收心,将心思放到丈夫身上时,丈夫却遭遇马匪,死于非命。
家里的紧逼,江信忠二十多天前的那晚,在石代娥住了一夜。俩人胡天海地,几番折腾后,江信忠把家里的煎迫情形告诉石代娥,问石代娥有什么想法,江信忠一直被江敬林视为没有魄力,做事前怕老虎后破浪,打算这次得向江敬林抗争一下。
石代娥气恼不已,当初江信忠若听自己的主意,那至于过现在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左思右想,却无可奈何,情绪慢慢冷静下来。嫁进江家绝对不可能,只能另做打算。
石代娥很理智,既然认定俩人有缘无分,那就想办法把这种关系稳定下来,至少不能让江信忠娶亲之后,拦住江信北和自己的来往。家里没有男人的日子,石代娥深有体会。江信忠对自己旧情不忘,非自己不娶,如果以要江信忠先娶亲,才同意和他继续来往作为条件,江家该不会不记在心里,万一自己有难处,江家应该不会拦阻江信忠帮忙。
如果如自己所愿,那就是做他的没名分的暗地野老婆也无怨无悔,反正儿子都替他生了。以江信忠的品性,自当不离不弃。
听了石代娥的想法,江信忠却一时接受不了,无奈石代娥坚持只有江信忠娶亲了,俩人的来往才不怕别人闲话。
家里这次根本就没有问江信忠的意思,直接就给他定了亲,这让江信忠心生无助感,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反抗这份亲事。
临到石代娥家,隔着几树丛,听到山下石代娥传来一声尖叫。石代娥的声音低闷不清,间或杂着几个年轻男子的低叱声和手脚拉扯声响。江信忠快步穿过树丛,只见,石代娥被一年轻男摁倒在地上,上身衣服撕裂,嘴巴被人蒙住,手脚被另两人扯住。一个竹背篓卡在两树蔸之间,洗衣盆丢到一边,衣服散落。
见到这一幕,江信忠顾不上再做他想,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柴火,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扯住石代娥的两人终究心虚,听到有人大喝一声,手一松,回头见江信忠拿着柴棍冲来,赶忙闪让。石代娥手脚一松,板住那男子的手,张口就咬。那男子手一缩,冷不防屁股挨了一记闷棍,滚到一边。
那男子见俩伙伴先跑,没见到打自己闷棍的人,不明所以,正要叫骂,背部又挨了一脚,疼心之下,顾不上扭头一看,赶紧逃窜。
江信忠提着柴棒追赶,石代娥不想闹开,叫道:“信忠,别追了。”
江信忠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石代娥上衣撕裂,红色的胸围下翻,*在红色胸围的托勒下,沟壑峥嵘,更加坚挺。江信忠的目光,随着白皙而细滑的沟壑,移向浅红圆圈的中央极峰。
虽然最隐秘的洞天福地,都了然于胸,江信忠还是感受莫名的妖艳和魅惑,呼吸变得急促,举枪敬礼之式瞬间完成。
石代娥看到江信忠竖起的帐篷,白了江信忠一眼,道:“没见过呀。”
江信忠一窘,赶紧上前,帮着把衣服收拾,把背篓提过来。
石代娥把胸围整理一下,双手把*往上托了托。
这一幕正好又被江信忠逮个正着,有些移不开眼的意思。
石代娥本来上衣破损,遮掩不住**明媚。现在有意无意的举动,微波轻颤,却是无穷魅惑。江信忠很自然泛起把玩它的时候,那种柔韧而张弛有质的感觉。
江信忠心猿意马,石代娥接过竹篓,从篓子里抱出孩子。
那孩子正熟睡着,石代娥拍拍他的小脸蛋,嘀咕道:“没良心的,你娘受人欺负,你到好,心安理得。”
走过去,江信忠在石代娥旁边坐下。江信忠有些自怨自艾,要不是那年自己犹豫不决,那有今天的情景?
石代娥见江信忠靠近,心情复杂。待想不理会江信忠,但却不知道如何启口。
俗话说,**门前是非多,一个家庭没有顶梁的,少不了受人揩油。如果是自家心存好感之人也还罢了,如果是村里闲的蛋疼,无所事事的泼皮,就有的受。有时候,的确需要人帮忙,虽然说是邻里乡亲,但不和人家嬉皮**些,这些人又怎么肯尽力帮忙?
忽然间生起许多感慨,石代娥对江信忠的怨气忽起。要不是江信忠,自己何至于有今天?跟着又想到这一年多来江信忠对自己的帮助和维护,又一口气叹了。如果能和江信忠再做夫妻当然好,但以江敬林在村中的威望,想堂堂正正地进江家门,恐怕难上加难。现在丈夫没有了,怨怼江信忠时,又忘不了当年情分。
石代娥嫁人对江信忠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想起和石代娥做妹子时的点点滴滴,江信忠对自己不能坚决要求父亲向石家提亲而自责。其实,当时如果把自己和石代娥早有夫妻之实的情况透露给吴家,相信吴家肯定会主动退亲。
一念及此,江信忠忽然心中一悸,算算日子,石代娥岂不是婚前就有两个月的身孕?江信忠不由看向石代娥。
似乎心有灵犀,此时石代娥恰好转过头,朝向江信忠,面露微笑,说道:“信忠,你看,孩子像谁多些?”
江信忠从来没有仔细端详过石代娥怀里的孩子,此时对心中的疑惑有了几分肯定,看向石代娥的眼神多了几分热切,道:“你?我……”
石代娥显得娇羞,点点头,靠向江信忠,江信忠心里一热,双手一用力搂紧石代娥,似乎害怕石代娥再从身边飞走。
两人沉默良久,江信忠对着石代娥耳边,轻声道:“我再也不能错过机会了,我今天得向我爹摊牌,着媒人向你提亲……”
石代娥挣脱江信忠的拥抱,道:“贞妹子的事情,我知道了,是件很不错的亲事,你安心娶她进门,我俩还有来往的可能,如果,你今天给你爹摊牌,我不仅难进你江家门了,可能连西林壁都无法呆下去。只要你对我娘俩有这个心,我就很知足了。”
江信忠下了决心,说道:“我怎么能再让你娘俩这样下去?”
石代娥苦涩中夹杂着些许甜蜜感,却不相信江信忠敢向江敬林提,如果能,早几年就提了,何至于自己嫁给别人?
正正身子,石代娥轻声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实在要行蛮,那也随你,可你向谁提亲?向我娘家?还是向吴家?”
江信忠一愣,这还真是个问题,向石代娥娘家提,显然离谱。嫁出去的女,拨出去的水,这个时候,石代娥的事情,娘家做不了主。向夫家提,那岂不是打人家的脸?想招打还是想招骂?除非石代娥自己嫁自己,但即便这样,别说石代娥不容于吴家,就是江敬林那里就不可能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