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刚微微吐露鱼肚白,江信北忽地醒来,原来是做了一场春梦。
盘膝坐在床上,做了一会儿调息,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入定,脑子中的杂念纷沓而来。
昨晚的旖旎总是徘徊在脑际。
吴念汝并没有向江信北吐露自己的名姓,或者告诉给了江信北,但江信北仿佛只记得吴念汝身上,那种少女特有的香气,那手指掌间的柔滑以及从中传递过来的微微的热感,那种感觉真是前所未有,很奇妙,很让人心醉。间或还有些什么,对了,那看似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手臂感触到少女胸前那份微微隆起的诱惑,有些迷恋,以至当吴念汝轻轻抽回手的时候,江信北鬼使神差地抓住没放,幸好吴念汝没有坚持,要不然,江信北可丢糗大了去了。
之后两人找到一个僻静处,说了好些话。江信北壮着胆子,搂向吴念汝。吴念汝微微坚持,江信北便没有再用强,不过吴念汝也没有进一步的坚持,却将头靠在江信北的肩头。
江信北想到自己总是忍不住将手搭向吴念汝还显得很朦胧的沟壑,引来吴念汝娇嗔的阻止,心里就痒痒难耐,却不明白姑娘家的心意,没敢有进一步的表示,一则害怕惹恼姑娘,二来,真的很享受当时的气氛。
江信北用手狠狠第搓了一会儿脸,强迫自己抛开这些杂念,效果却不明显。忽然间,江信北明白了张才运说的,就算没能那个什么什么的,过过手瘾总是不错的是个什么样的心境。
这么努力都难静下心来,是江信北近一年来,从没遇到过的现象。前段时间还隐隐觉得功力有提升的迹象,照现在看来,功力好像还有些退步了。
干脆放弃打坐调息,江信北开始仔细反思这段时间来的状况,找不到要领。
稍稍剥离那闹人旖旎,却又是一阵饥饿袭来,江信北恍然想起,昨天一天仅仅早上吃了一些东西,来到姐姐家,晚上喝酒多了,因为有串门的,好像只吃了一碗饭,莫非是这个原因?想想,又摇摇头,以前挨饿,还严重的情形都有,也没这种现象。
慢慢地收功,江信北想了想,决定走到屋外,试着练习一趟动功。随着动功的展开,杂念并没有像打坐调息那般纷乱。渐渐地,意识里就只有功法的演练和对自己内息的关注。
练这套功法说长不长,江信北在这上面浸泡了十年。最近三年,江信北在江敬林的直接督导下,对功法的理解上融合了父亲的经验,进步比哥哥姐姐都要快的多。比大哥江信友或许不如,但已经不弱于二哥江信忠了。更加幸运的是,柳安送给江信北的那本看似无用的《道德经》,似乎对江信北理解功法有很大的帮助。
对这个疑惑,江信北曾问过父亲。江敬林大约了解后,给江信北讲了一段自家功夫的传说历史。告诉江信北,自家的功法源于道家功夫,流传下来有几百年,上千年的历史。只是因为,江敬林的父亲江啸天死于非命,当时,江敬林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给江信北讲这些往事,自己也不甚了了。虽然江啸天给江敬林留下一本薄薄的功法册子,但,或者是时间仓促,也或者江啸天本来也没将道家教义当回事,没有详细叙述功法的传承,寥寥数言,自家的功法是传承自道家。
传说,宋元交替之际,丘处机门下的一个支流,有四个长老在练功时候,都遇到了不同的问题,四人本来是师兄弟,年事已高,不怎么理会门中事务,一心练功,期望把本门功法发扬光大。此时同时遇到功法提升的瓶颈,自然就凑合在一起闭关,相互应证。一年后,融会贯通,那威力竟然比原有功法高出不知道有多少倍。因是四师兄弟合炼而成,故取名为“四相神功”。门中有了这个功法,出了几个厉害人物,不过十年的时间,便发展成了响当当的大派,隐隐有直逼少林武当的势头。
可惜由于人才和资质问题,始终没人能够把这项功夫练到顶层,更不用说再有突破。百余年后,俗家弟子中出了个奇才,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就把这项功夫练至顶层,成为当时武林一时无俩的人物。
功法流入俗世,没人有那个闲工夫去研究道家典籍,更多地在意功法本身。慢慢地,很多对功法的理解就单纯从功法上去理解,对于道家教义的在功法中的地位也就越来越忽视,经过几百年的传承,又分化成几个流派。能够尊重自家功夫源自道家,老子即便得道升仙,想来也应该仙怀宽慰,不大可能贪大求全。
江敬林对此也不甚了了,自己对道家经典更不清楚,当年父亲给他说这个传说的时候,他就想,功夫就是功夫,扯上道家教义算怎么回事?
见儿子问自己这个问题,江敬林也只当是巧合而已,这个传说有多大的真实性还很难说,不过,还是鼓励江信北,说,既然能帮助你练功,那就多看看吧。
当然,现在江信北所练的自然不会叫“四相神功”,而是《江家拳经》
慢三遍快三遍地演练完一套动功,江信北出了一身虚汗,很自然地收了功。
“三弟,饿了吧。”
“还好,刚醒来的时候,还真有点饿,不过现在还多了。”
江信北早知道姐姐在边上看自己练功,心里却很平静地把功法演练完毕,转过头来说道。
昨晚,江信红听三弟说母亲想自己的话,心里就一直有些自怨自艾,枉父母对自己那么眷顾,自己却为了那点小心事,回娘家太稀罕了。想着,睡眠就很浅,江信北何时回来,何时醒来的响动,很自然把她惊醒过来。
看弟弟练功,没有打搅,一门心思地想着今天一定要回家看看。
升好火,准备好猪食后,出来,见弟弟还在练功,就一直默默看着。
其实这套功法,江信红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也学,而且学得相当不错,很多基本功还是江信红督促江信北练的。
虽然,江信红是家里的独女,爹娘疼爱尤佳,但对于功法上的很多东西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并不是江信红不想学,而是江敬林还是秉承传子不传女的规矩。江敬林能让江信红跟着练习,就已经相当开明了,再加上村子面临土匪的威胁,出于防卫,让江信红有自保之力也是个重要因素。至于女儿能领会多少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亲自下力指导,那就想也别想了。
“去洗抹脸,等会儿,我们吃了早茶,趁太阳不大,好走路些。”
此时,张大铸背着农具出门而去,张美玉拿着梳子在大门前梳头发,屋内也出现响动,想是张家老母。
张才景经走出来,刚好听到二嫂说这句话,接口道:“二嫂,信北难得来一回,你这就要赶他回去呀,不好吧?”
对自己的亲弟弟,江信红可没小叔子的那种想法,瞪了张才景一眼,转身回屋,还不忘丢下一句:“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