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弈帆之所以让王凯旋替代他,做名义上的老板。
是因为两人是发小,他对王凯旋足够了解,他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野心,忠诚度足够。
等了没一会儿,房间门铃就响了。
王凯旋走到门口,迎进来一个戴着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中年人。
王建是个技术宅,平时一心开发技术,话也不多。
在沙发上坐下后,恭恭敬敬道:“任总~”
任弈帆点了点头,道:“你那个人类记忆存储技术,最近搞得怎么样了?”
王建道:“基本上已经稳定了。”
任弈帆道:“听说已经能够读取和修改人类的技术了,真的假的?”
王建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多亏了任总的财力支持,确实已经可以了。”
任弈帆道:“今晚上我送个人过去,读取他头脑里的记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王凯旋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十分好奇,任弈帆会送个什么人过去。
王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在原则上,未经他人许可,他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但是任弈帆例外,如果没有他的财力支持,这项技术根本就不可能问世。
他点头道:“可以的任总,什么时候送过来,我好让下面的人提前准备。”
任弈帆道:“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先把研究所的地址发过来。”
说完,任弈帆便起身,对王凯旋说道:“胖子,我就先走了。”
他拍了拍王凯旋的肩膀,“公司就交给你了,长次教训,好好干。”
随即离开套间,登上酒店顶楼,乘着飞梭朝着郊区别墅飞去。
等他走进别墅客厅时,女娲穿着一身银色礼服,和许厚正在聊天。
令许厚有些难受的是,每当他问到一些关键内容时,女娲总是找借口转移话题。
她就是在拖延,等任弈帆回来。
“小娲~你过来一下,给厚哥拿点酒,今晚咱三喝点儿。”
“来了~”
女娲给许厚打了声招呼,便朝茶水间走去。
任弈帆一边从装满冰块的木桶里取酒,一边问道:“怎么样?今晚上能把他搞定吗?”
女娲微微一笑,“放心吧,没问题。”
先前在《灵境》世界时,女娲道出任弈帆的三生万物功法,只能用一次。
让任弈帆感到十分奇怪,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
女娲告诉他,像《灵境》这样的世界其实有很多个,先前的游戏设计师,曾经做过和他类似的事情。
这让任弈帆想起这些年来,久久难以消散的一种感觉。
那就是眼前的一切,仿佛自己全都经历过,甚至有些时候,脑海里能够出现未来即将发生的一些事。
那些事无一例外,都在不久后,一一应验了。
这绝对是人类现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一件事。
所以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屠神堡设计出来的高级AI?
这个一直追寻自我意志,智商高达165的少年天才,现如今怀疑,自己这一生都是被设计好的,并没有什么现在过去未来。
而且最恐怖,最难以理解的是,他经常会受到一些信息的指引。
那些东西的出现非常巧合,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是偶然。
回想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那些信息,仿佛在把他引向一条早已安排好的道路。
成为《灵境》世界的设计师。
回想起,很久之前,在《灵境》世界发生的月星转生事件,那些死掉的人,都会在酆都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根据生前功过,挑选来世的剧本。
一些前世积善很多的人,来世基本上都成了王公贵族的后裔。
一生荣华富贵,且得善终。
任弈帆在猜测,眼前的现实世界会不会就是之前那些游戏设计师设计得另一个《灵境》世界?
只不过文明发展的时间线比最新开发的《灵境》要靠后一点?
如果是的话,那么就可以确定,他就是女娲跟上一任游戏设计师捏造出的智人,或者说那些智人的后裔。
而自己的今生今世,和《灵境》中月星转生发生的一样。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挑选好了属于自己的剧本。
他只是如同一个演员一般,在按照剧本上安排的内容尽情演出着。
这次叫来许厚,就是想放倒他,然后把他带到张建的研究所,读取他脑海里的记忆。
以此来探寻真相。
任弈帆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了各种酒,葡萄酒,红酒,啤酒,白酒,气泡酒,香槟......
听说各种酒一起喝,更容易醉。
他想趁着许厚喝醉的时候,从他嘴里套出一些有关屠神堡的事情。
“哎呀~厚哥~你说说你,难得来我这儿一趟。”
“我肯定要开瓶好酒,好好款待你一下。”
任弈帆拿起开瓶器,拧开一个黑色瓶子,随着“波儿~”的一声,木塞开了。
一缕白烟飘了出来。
任弈帆笑嘻嘻道:“这可是价值一百万年的罗曼尼康帝90。”
“我自己都是舍不得喝的。”
许厚笑了笑,仿佛对这个价格并不敏感,或许那些跳动在人类手臂上的蓝色数字,对于他来讲,就是一个笑话。
因为任弈帆明显注意到,许厚小臂上的那串蓝色数字消失了。
也就是说,最开始,许厚转给自己的那十个世纪,是他临时安装上去的。
他们屠神堡的人,只是在配合蓝星地表的人类演出,为了不引起人类的怀疑,他们选择适应蓝星的社会规则。
任弈帆倒了满满一高脚杯,这个行为在红酒礼仪上是十分不礼貌的。
他心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灌醉他。
同时他也忍不住笑了笑,因为红酒礼仪,本来就是扯蛋。
就是那些卖酒商为了哄抬红酒的价格,刻意虚构出的一套莫须有的礼仪。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衬托红酒的高级感,才能给那些消费者构建出一些消费情景。
那就是,小资,情调,浪漫,以及区别于普通人的幻想。
最后取了个高雅的名儿,叫做红酒文化。
“来来来~厚哥,咱俩都是粗人,就不讲究那么多了,今晚只管喝的开心~”
任弈帆把满满一高脚杯罗曼尼康蒂,递给许厚。
这一口下去,估计好几万年就没了。
许厚并没有喝,把杯子放到桌上道:“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想问问女娲,他那个一线牵的原理是什么。”
之所以一定要搞清楚一线牵的原理。
就是因为《灵境》世界的监控部门发现,任弈帆和女娲经常会使用一线牵,说一些悄悄话。
这不可控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讲,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另外一个《灵境》世界的设计师罗辑就曾经采用面壁者计划。
差点儿毁掉了他们对《灵境》世界的控制。
女娲道:“原理就很简单啊,咱们边喝边聊~”
“就这么干聊,能有什么意思?”
许厚明白,今天这些酒如果不喝的话,是不可能从女娲这里套出一些话来的。
他迟疑片刻,对女娲说道:“你先喝一口~”
女娲捂嘴笑道:“都说许厚大哥,生来谨慎,做事情靠谱儿,看来果真如此。”
“不过,你这么做,那就是把我们当成外人了啊。”
“还和你共事了这么久,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哎......真是扎心了。”
许厚这人果然老实,被女娲这么一激,道:“你喝了,我立马就喝!”
女娲摇了摇头,“行,那人家就抿上一小口,我这点小酒量和许厚大哥可比不了。”
“先说好,我今晚只是作陪的。”
说完,女娲小心翼翼地拿起酒杯,娇艳欲滴的红唇沾着酒杯喝了一口。
与其说是喝了一口,不如说只是用那红唇沾了一下。
随后递给许厚道:“可以喝了吧~”
红唇在高脚杯的边缘留下了一个淡红色唇印。
许厚转了转杯沿,将整整一大杯红酒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任弈帆见了,忙在一旁夸赞道:“厚哥,海量!没想到厚哥酒量这么好啊!”
“那我也就干了!”
任弈帆举起酒杯,立马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厚哥,咱也为你屠神堡打工这么久了,都是自己人,能不能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组织的来历之类的。”
“或者介绍一下老大柳剑心也行。”
“好家伙,他那变异抗体也太厉害了,身体直接能在固、液、气之间进行灵活转变。”
听到任弈帆问这些,许厚立即警觉起来。
“打听那么多干嘛?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道:“没想到这酒还挺上头,你不会是买到假酒了吧?”
“今晚上的主题,是一线牵的技术原理。”
女娲道:“厚哥别急,我这就告诉你,这一线牵的原理啊,就是利用脑波进行加密交流。”
“然后......厚哥你怎么了?”
许厚忽然感觉头很晕,眼前的情景变得有些虚幻模糊起来。
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说出了一句有些俗套的话。
“这酒......有毒!”
在许厚昏迷之前,任弈帆忙上前解释道:“厚哥,这酒哪儿有毒了,我们都喝了。”
“是不是你喝不惯这酒呀?”
“厚哥......你别睡啊,醒醒,快醒醒。”
在许厚合上眼之前,还是任弈帆那一脸关切的神情。
几秒钟后,他斜躺在沙发上,失去了意识。
任弈帆走上前,用手掌拍了拍许厚的脸颊道:“厚哥~厚哥~”
他脱了许厚脚上的鞋和袜子,然后用手挠了挠他的脚心,对方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许厚......许厚。”
任弈帆转身,朝女娲比了个大拇指道:“牛!”
计划成功了一半,任弈帆内心还是有些激动的,接下来就看王建那边怎么样了。
女娲忙走到洗手间,拿起一瓶漱口水,洗干净了嘴唇上的口红。
任弈帆见了,才恍然大悟,原来东西都涂在口红上了。
他有些惊讶道:“算的挺准啊你,你怎么知道许厚要让你喝一口?”
女娲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先让我尝一口。”
“我只是在尽力引导他,做出这一个选择。”
“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哈哈哈~”
两人看着躺在沙发上睡得跟死猪似的许厚,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
接种了蓝星顶级变异抗体的任弈帆,身体素质被极大提高了
他直接扛起1米9几的许厚,跟着女娲,朝着别墅顶层走去。
在无边游泳池的一边,有一座小型高台,上面停着他的飞梭。
把许厚塞到飞梭后座后,任弈帆载着女娲朝着张建在虚机上留下的地址飞去。
一路上,两人时不时看看飞梭后座上的许厚。
感觉正在做一件大事,心中一阵激动。
飞梭在呈什市下街区的一座环形建筑前停了下来,张建带着两个穿着一身雪白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等着。
任弈帆和女娲刚下飞梭。
两个工作人员就抬着一副担架,将许厚从后座上扛了下来。
“任总,就是这个人吗?”张建扫量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许厚,人虽然躺着,全身还是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
想来会让任弈帆检索记忆的男人,在蓝星上必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类。
后面发现,张建格局小了,这许厚根本就不是蓝星人。
任弈帆和女娲跟着张建朝研究所走去,里面视野很开阔,亮着很强的白痴灯光,周围墙壁也是通体白色。
当他们走进实验室时,任弈帆看见了许多直立的透明玻璃柱。
在那玻璃柱里站着一些穿着短衣短裤,合着双眼的男男女女,甚至还有一些小孩。
他们的脑袋上连接着一个头盔样式的仪器,覆盖在两只耳朵处的金属,鼓着两个大包。
据张建介绍,那里是最复杂最繁琐,也是最关键的设计。
里面会有一些纳米材料,从耳朵深入这些实验者的大脑。
将储存在神经递质之间的电信号收集起来,然后在一旁大概五米高,三米宽的精密仪器上进行翻译。
把电信号翻译成语音和影像的方式。
任弈帆看着静静站立在透明玻璃柱里的实验者,问道:“这些人哪儿来的?”
张建答道:“都是周边的一些难民,他们是自愿的,为了能让自己的家人活下去,他们选择牺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