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宇吃完饭就走了。而这期间他和小笼包没有再说一句话,想着各自的心事,怕一不小心触碰到大家都刻意回避的过往。
李浩宇走后,便是小笼包饭店的高峰期,忙碌让她没有时间去思考李浩宇莫名其妙的话。
时间在忙碌中总是很快过去,不知不觉以晚上十点。
小笼包丢掉垃圾后,『揉』着酸胀的脖子,只想快点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
“啊……”低头走路的小笼包碰到突然出现的路障差点摔倒,看清来人后,吼到,“安然,你有病啊!”
半边脸在黑暗中的安然沉默不语,只看见丰厚的唇抿成一条线,正用阴郁的看着小笼包,像在无声的控诉。
“安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小笼包挠挠头,她刚刚太大声了吗。
安然没有说话,依旧沉默着。
“是不是饭店太辛苦了?那我明天放你假,你好好休息。”说完,小笼包侧着身子,慢慢的绕过去,这样的安然让他害怕。
终于绕过去,小笼包提起的小心肝正准备放下来,没想到,被一只大手拖住胳膊,强制『性』的阻止了小笼包前进的步伐。
“安……”
以吻封缄,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小笼包用她小兔子般的眼睛,说不清楚的有害羞,有恼怒,有无措……
就在小笼包以为这个吻会不会吻到天荒地老的时候,安然松了她。
而小笼包呆滞了两秒钟以后,身体的东西支配了脑子,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安然的脸上,“你,你,你,神经病。”
小笼包逃似的选择了躲开,就在她的手扶上门把手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安然激动的声音,“包小蓉,我喜欢你。”
小笼包头也不回的拉门进去。
伴随着关门的声音,身后安然的告白更加炽烈,“包小蓉,我喜欢你。”
一声又一声,穿透门板,落在小笼包的脑里,心里。
小笼包背靠着门板,握紧的拳头,紧闭的双眸,强装无事的表情,可坚持不了几秒,坚强的外表一点一点脱落,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落,身子一软,小笼包抱着头蹲在门边,带着呜咽,“芬芬,你在哪里?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
从小笼包饭店离开的李浩宇,回到离开一个多月的家。
家还是那个家,摆设还是那些摆设,唯一改变的是,这里比以前更寂寞了。
洗了个澡出来后,倒了杯红酒坐在沙发上,眼睛的正前方是一面玻璃窗户,他总是不自控的回想起,那个时候的那个她带着一丝羞赧跟一丝局促的站在那里,看窗外的风景,而他,则像一个初尝爱情滋味的『毛』头小子般站在她身后,痴痴望着她的背影,想上前却又不敢靠近。
如果,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如果,那个时候的他肯定不会去管配不配,他一定要告诉,而且要大声的告诉她,我是如此的爱你。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他甚至连那个她如今身在何方都不知道。
李浩宇仰头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饮尽心中的惆怅,不管前路如何,不管她身在何方,终有一天,他一定会找到她,一定会的,哪怕倾其一生。
李浩宇回头看了看时间,放下杯子,换好衣服,出门,离开那么久,应该去绯『色』看一看了。而如今,也只有绯『色』,他能替她守护的了。
半个小时后。绯『色』。
这个时间的绯『色』人并不是很多,李浩宇低调的穿过人群,直接来到后面的办公室。
叩叩叩……
坐在桌子后面的女人抬起了头。这是一张艳丽而不俗气的脸,波浪形的长发从发际垂落,遮挡着半边丹凤眼,带着一丝妖媚之气,高挺的鼻梁,柔软纤薄的红唇仿佛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尤物,而且是『性』感尤物。
“嗨。”女人慵懒的往椅子一靠,“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李浩宇抬腿走进办公室,“你过得好吗?珍珠。”
没错,珍珠就是眼前这个美女的名字,这样的名字如果随便用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总是会显得俗气,但用在她的身上,就好像理所当然。
珍珠优雅的从烟盒中抽出一直烟,递给李浩宇。
李浩宇摇摇头,“戒了。”
珍珠耸肩一笑,点上手中的烟。
“你也戒了吧。”
“没想李大情圣也有劝人的一天。”珍珠嘲讽。
“是人都会改变的。”
“不想戒。”珍珠没头没脑的接了一句。
“珍珠……”
“别讨论我,说你自己。”珍珠往空中吐了一圈白雾,撑着脑袋,“这次回来得比较早哦。”
“嗯。”
“还是没找到?”
“嗯。”
“放弃吗?”
“不放弃。”
“呵呵呵呵……”珍珠夸张的擦了擦眼角,笑得花枝『乱』颤。
李浩宇老神在在的看着她,顺便给自己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珍珠笑了一会,突然像定格了般,仰头看向某处,然后带着一丝落寞的把手中抽了一半的烟熄灭在烟灰缸里。
“值得吗?”低沉的声音像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值得。”李浩宇一如既往的坚定。
“那祝你好运。”
“谢谢。”
“别那么急着谢我。”珍珠拉开右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账本,“诺,这几个月的账单。”
李浩宇拉过来,随便翻了几页,看看最后的数字,“很不错,我会给你涨工资的。”
“我真谢谢你了。”珍珠赏他一个大白眼,“什么时候接手回去?”
“暂时还不行。”
“李浩宇,我之前说过我留在这里只是暂时的。”
“我知道。”
“……”
“但是,珍珠,你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去处,更何况,这个工作很适合你。”
“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珍珠,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后悔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当我还有机会去做点什么的时候我却自以为是的错过了。”
“你可以走了。”珍珠扬起手,指着大门。
“……”是啊,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提醒别人呢。“绯『色』就拜托你了。”
“好走不送。”珍珠垂眉,又抽出一支烟,烟找到了,但是打火机却不知道刚刚放哪里了。
李浩宇也不好说什么,起身就往外走,当他走到门口到时候,又回过头,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珍珠。”
“嗯?”珍珠抽空抬起头。
“这烟,还是戒了吧。”
“……”珍珠一脸郁闷的看着李浩宇。
“如果不介意,我请你喝一杯?”
……
结果,珍珠喝多了,本以为是酒国名花,其实,这一切都是假象。
喝醉后的珍珠很乖,安静由李浩宇抗着走回隔着一条马路的家,这里也是李浩宇特意帮她选的。
只是没想到,在珍珠家楼底下,碰到一个男人,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李浩宇感到明显的压力与威胁,但他也能感觉到这个男人隐藏在冷酷面具下面的浓浓情义,李浩宇顿时了然,也许,这就是她的故事吧。
……
好不容易平静情绪的小笼包透过门缝缝往外看了看,安然仍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
既然不知道如何面对,那就赶紧开溜,用逃避来解决问题,小笼包可没少做。
于是,小笼包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一步三晃的朝家里走去。
小笼包的门店离锦绣乐园很近,以小笼包的行动力,也就15分钟的路程。
有点浑浑噩噩的小笼包走到自己楼下的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孔,一张她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面孔就这么在她特别想咆哮的时候出现了。
在小笼包看来,有些人就是天生犯贱,明明已经把讨厌表现的彻底,但这一切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让小笼包恨得咬牙切齿,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让小笼包极度不爽的人就是,陆远泽。
小笼包冷冷的看着陆远泽,整个身体都在散发出一种厌恶的恶意,冰冷的眼神更是像刀子一样,为了这样一个眼神,小笼包还练习了很久,但并没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事,小笼包想她或许会被感动,但,感动也并没有用,有些人犯的错是要用一辈子去弥补的。陆远泽,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哎,心软的小笼包一想到这,原本是想借他发泄一下的心情也没有了,刀子般的眼神也蔫了下来,胡『乱』找了个视线反向,打算当做没看到,就这么过去算了。
就在擦身而过的一瞬,小笼包的眼神余光看到陆远泽的嘴角动了动,但,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而小笼包也无意和他有什么交集,更不想停留,唯有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去。
直到小笼包消失在陆远泽欲言又止的视线中后,她才深深呼了一口气,缓解那莫名的紧张感,明明应该理直气壮的事却变成了落荒而逃。
小笼包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楼,站在熟悉的房门前,打开了锁盒,手指却迟迟不愿放上去。
小笼包闭了闭眼,做好心里准备。咔嚓,熟悉又陌生的寂寥迎面而来,即便装饰了再多的鲜花,也无法掩盖那一股深入骨子里的清冷。
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小笼包非常害怕回来这里,她只有站在这里,无数的从前就会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得她喘不气来。
最终她还是回来了,如果她不在,芬芬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她也一定会害怕的。
可是,芬芬,你到底在哪里?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小笼包一直在等你吗?小笼包的心很痛很痛……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的袁芬芬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正在擦拭的杯子从手里滑落。
“哐啷……”
尖锐的声响引来了爱莎。
“芬芬,你没事吧?”
“我没事。”袁芬芬摇头。
“芬芬……”
“嗯?”
“你……哭了……”
袁芬芬赶忙抬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静静的留在手指上。
“芬芬……”
袁芬芬手一紧,捂住心脏的位置,“爱莎,我的心,好痛……”
“芬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