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宇有一种莫名其妙吃了一顿饭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被赶走了的感觉。????
他搞不懂小笼包是什么意思,她的眼神明明是忧伤的,却还要死撑出一种我已经坦然接受了的感觉。
是不是袁家人都这种特『性』?袁芬芬如此,连带小笼包也是如此。也不是说这种态度不好,只是,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该难过痛苦的时候就表现痛苦,然后再振作精神,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也许是难受的,也许是自虐,也许害怕给别人添麻烦。这样的两姐妹,着实让李浩宇这个看透女人的男人感到心疼。
可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离开袁芬芬的家,李浩宇直奔绯『色』,他现在需要酒,很多很多的酒,麻痹了神经,心,也就不会痛了。
送走了李浩宇,小笼包挺直的背瞬间就垮了。装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小笼包是爱袁芬芬的,在李浩宇家说的话都是气话,她永远都不会去怪她,如果非要用一种情绪来表达,那只有是心疼。
心疼上天的不公平,这种不公让她痛失父母,这种痛苦让她远走他乡。也许是因为跟她一样,对对方有着同样深沉的爱,所以,在她从睡梦中醒来的那一刻,她就体会到袁芬芬的心情,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理解了,那就不能拖她后腿,她要好好的活着,并且要过得好好的,让她知道,没有了她,她一样可以坚强。
袁芬芬,今天的包小容是不是表现得很棒?
连续一个星期,小笼包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完全贯彻吃饱就睡,睡饱就吃,要不就干脆不吃了,奇怪的是,她不仅没有胖回去,反而更瘦了。
而李浩宇的日子也不好过,以前嘛,最多不见面,但至少在同一个城市里面,但现在呢,他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曾试着拨打她的电话,永远都是关机状态,她真的是下定决心消失了。
离开的人是离开了,该好好过下去的人还得好好过下去,他还有一个责任在身上呢。
李浩宇驱车来到锦绣乐园,走到小笼包家楼下,抬头看,那屋子黑漆漆的。
该不会出去了吧?李浩宇猜想。还是上去看看再说。
砰砰砰,他敲响了大门。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人应;再敲一分钟,李浩宇就不信那个邪;到第三分钟,门开了。
李浩宇松了一口气,原来活的好好的。
“干嘛?”小笼包有一点起床气。
“你怎么还在睡觉。”
“我睡觉怎么了。”
没怎么了。“那你吃饭了吗?”
“吃饭?”小笼包歪头思考了一下,“没吃。”
“那午餐呢?”
“忘了。”
“早餐呢?”
“你怎么那么啰嗦啊。”小笼包不耐烦了。
李浩宇直接拉起她的手,“走,吃饭去。”
“我不吃,我不饿。”小笼包扒着门。
“一天都没吃,你成仙了。”
“才一天没吃,当减肥了。”
“减你的头。”看她这样,昨天前天大前天有没有好好吃饭都是个问题,“走,吃饭去。”
“李浩宇,你行行好,我真不想吃。”小笼包用哀求的语气对李浩宇撒娇。
这样全心依赖的小笼包是李浩宇第一次见,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觉中对他已经完全放下心房。
“不行。”李浩宇严肃道。
“我留就不去,你能拿我怎么着。”
“两个办法,第一,你自己跟我去,第二,我扛你去。”李浩宇比出两根手指。
“你……”威胁有效了,可小笼包又不甘愿就这么被威胁了,于是撂下狠话,“你……你给我等着……”
“我随时奉陪。”李浩宇根本就没放在心里。
“哼!”小笼包给他一个大鬼脸,然后去换衣服准备出门。
一路上,小笼包就想着怎样狠宰李浩宇一顿,没想到的是,她的美梦在李浩宇带她到一家吃粥品的店的时候就完全破灭了。
美名其曰说太久没进食的她,就应该吃这清淡的养胃。在小笼包看来,就是小气的表现。
“好啦,还在生气啊。”
“关你什么事。”小笼包又给他一个大白眼,呛死他不偿命。
“这里的东西很好吃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先听着先。”
“那这样吧,如果你觉得不好吃,下次我再补偿你。”
“这个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是我说的。”李浩宇叹气。
“那还差不多。”
得到李浩宇的承诺,小笼包开心多了,面前的食物也顺眼多了。
李浩宇看着小笼包吃了一会,问,“怎样,味道不错吧。”
小笼包皱着眉头看着他,“一般般吧。”
“一般般还吃那么多。”
小笼包一顿,为了下一餐,那就说一个善意的谎言吧,“浪费粮食可耻,懂不懂?”
“强词夺理。”李浩宇闷声嘟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小笼包还是听到了。
“我说,你精神可嘉。”
“……”好像不是这样的,不过小笼包也没再追究。
小笼包不得不说李浩宇的决定是对的,这一桌清菜小粥的确勾起她的胃口,甚至让她吃出一丝满足感,也不由的在心里感叹,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出身差一些,跟自家芬芬倒是很般配的。
屁屁屁,包小容,你真是吃饱了撑着,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李浩宇看小笼包奇异变换的表情,做好水来土掩的准备。
“我吃饱了。”小笼包『摸』『摸』自己的肚子。
“那我送你回去。”李浩宇也吃好了。
“好。”
这是李浩宇和小笼包第一次以这样和谐的方式相处着,刚开始有些别扭,走着走着也就习惯了。估计未来的日子还有很多要适应和他一起的日子。
两个人带着各自的心思走回锦绣乐园。快走到自家楼下的时候,眼尖的小笼包发现楼下有一个人影在徘徊,再走进一点发现,原来徘徊的人是陆远泽。
“你在这里干什么?”小笼包冷冷的在他身后问。
陆远泽被吓了一跳,他转过身,笑容讪讪,“我想见见芬芬。”
“芬芬?”这个名字让小笼包的心一抽,“她不想见你,你走吧。”说完,越过他。
“小笼包。”陆远泽抓住小笼包擦身而过的手臂。
“干什么?放开我。”小笼包像被电击一般,用力甩开他的手。
“对不起,我……”陆远泽慌忙收回手。
“我什么我,你能不能不要再来『骚』扰芬芬。”小笼包瞪着眼,拔高音调,全身汗『毛』竖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见见她,我……我很想她。”
“哈哈哈哈哈哈。”小笼包笑了,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想她。她在的时候了没有见你这样深情。”
她在的时候?陆远泽敏感的捕捉到小笼包话里的字眼,“小笼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小笼包揩去眼角的泪。
“她走了?”陆远泽不确定。
“对,她走了,走得远远……”小笼包干脆成全他,“她不想见你,所以她走了。”
“不可能,你骗我。”
“我骗你,呵呵呵呵,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值得我欺骗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小笼包不屑道。
陆远泽把目光锁在小笼包的脸上,只见她一脸认真,而带着鄙视的目光里透着的深深的忧伤。
陆远泽一个踉跄,她没有说谎。
“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
“为什么?”像在问自己也像在问小笼包。
“为什么?”小笼包战斗的姿态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因为爱啊!”
不再搭理陆远泽,小笼包趁自己想动手抽他之前赶紧离开。
“为什么要告诉他。”李浩宇制止了正想开门的小笼包。
“没有为什么。”
“小笼包。”
“长痛不如短痛,他们,也是应该有个了结的。”
……
她走了,她走了,陆远泽带着这三个字,犹如午夜幽魂一般毫无生气的回到自己的家。
他麻木的走进厨房,打开酒柜,从里面拿出一支红酒,拧开木塞,就着瓶口大口大口的灌,鲜红的『液』体从嘴角流下来,流进领口,冰冷的触感像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噬咬他的心。直到酒下了一半,才把瓶子离开嘴巴。
陆远泽怀里抱着酒瓶,靠着柜子缓缓滑落,然后坐到地板上,对面的消毒柜映出他颓丧及死灰的脸。
那天他的感觉是对的,他看到的最后那一缕离开的秀发是袁芬芬的,他错过了和她的最后一面,如果那是他见到她了,她是不是就舍不得离开了。
他还是错过了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呜呜呜……
先是压抑的低『吟』,接着变成失控的哭嚎……
轰隆,毫无预兆,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夹着滚滚的雷声和刺目闪电。
屋内的悲恸和屋外的惊天动地交织在一起,演奏着这个世界上最悲伤的爱情之歌。
……
叮咚叮咚……
催魂的门铃声轰炸着陆远泽宿醉的脑袋。
他咽了咽口水滋润一下干涸如同火烧的嗓子,布满血丝的双眼慢慢睁开,适应了光照以后,才挣扎了着从厨房冰凉的地板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去开门。
“儿子?”屋外的人被眼前这个人的鬼样子吓了一跳。
陆远泽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转身往沙发走去,然后一躺,把手臂搭在眼睛上。
“老头子,这怎么回事?”陆母看了眼陆父。
“我怎么知道。”你刚来我也刚来。
“儿子啊,”陆母把行李往地上一放,走到儿子身边,蹲下来,“儿子啊,发生了什么事?”
陆远泽一点反应都没有。
“儿子啊……”陆母摇了摇他的身子。
陆远泽不耐烦的一骨碌从沙发上翻身起来,径直走进房间。
砰……
巨大的关门声,吓了陆母陆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