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樱樱很喜欢外婆,虽然小时候妈妈因为要照顾外婆对她疏于照顾,可后来等她病好了,成毅和张仪依然因为工作忙而不着家,她就爷爷奶奶家和外公外婆家两头住,尤其是外婆,可能是觉得张仪因为她才忽略了家里,所以很是宠她,别人都说老一辈的人重男轻女,可在外婆这儿,她对自己比对张煜还要好。
此时知道外婆生病,而且还可能时日无多,她心里怎么能不着急?
想到这,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掏出手机就想给张仪打电话。
迟信想了想,在她掏出手机时还是开了口:“樱樱,你别着急,你现在打电话叫阿姨赶紧过来,我马上去楼下订餐,等他们到了我们就吃了饭马上出发。”
成樱樱想说不吃饭了,迟信似乎料到了她会这样说,很快道:“去安城要三个小时,我们年轻无所谓,阿姨还是要吃的,而且我猜秦叔叔也会跟我们一起去,我们怎么好让他们一起饿肚子?”
成樱樱顿时不说话了,心里虽然着急,但外婆已经医院里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还是等妈妈来了再做定夺吧。
“那你快去吧,我给我妈打完电话就去收拾行李,你等下把餐厅名字发给我。”
两人说定,迟信就走了,出门前将车钥匙留给了樱樱:“收拾行李时记得把我的笔记本电脑也带上,你收拾好了就请表哥帮一下忙,把行李直接放车上去,我们等下就不用上来了。”
张煜接过话:“放心吧,我会的。”
成樱樱等迟信出了门,赶紧给张仪打电话,将老人家住院的事跟她说了,好在她和秦光礼正在来的路上,很快就能到。
挂了电话,成樱樱对张煜说道:“表哥,你先自己坐儿,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行,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吧。”
成樱樱也不再管她,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没一会儿,微信的特别提示音响了,这是她为迟信特别设置的。
拿起来一看,见是他发过来的餐厅地址,很近,就在小区门口马路对面,一间不大的店子。
她顺手将地址转发给了张仪,三两下收拾好了行李就下楼。
和张煜一起将行李放进后备箱,两个人又步行去餐厅。
迟信点的都是不怎么费时间的炒菜,菜还没上齐时,张仪和秦光礼就到了。
张仪知道了消息,但状态还不错,成樱樱本来还想着要安慰安慰她的,但却还没等她开口,张仪就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我打电话给你舅妈了,外婆那边情况还比较稳定,我先过去看看,你和迟信可以将工作都安排好了再过去。”
“妈,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店里不要紧,我给邹阿姨打个电话就行了。”成樱樱刚刚到餐厅后就已经给邹心祺打过电话请好假了。
迟信也说道:“阿姨,我陪樱樱去没问题的,公司那边已经稳定了,我会安排人看着的。”
张仪看这两个孩子态度坚决,也不再说什么:“那行,就都一起先去看看吧,如果这边有事你们再回来,尤其是迟信,不要耽误工作。”
“好的,阿姨。”
几人很快吃完饭,一看时间还不到七点,日头要落不落,暑气还是很盛。
五个人两台车,往安城的方向驶去。
老人家原本住在安城郊区,生病后被大儿子张斌送进了安城的市人民医院。
几人到达时已快十点,张仪跟张斌联系了一下,医院早已过了探视时间,不让进了。
“张煜,你先回家吧,时间不早了。”
张煜的爸妈张斌和詹小梅早年在安城开了家水果店,就在人民医院的斜对面,生意很不错,前几年又开了第二家店,还在安城买了房子,也就在这附近。
“好的姑姑,那我明天早上再来。”
“嗯。”
剩下的四人当然是回了家。
秦光礼在张仪家住过不少日子了,有很多私人物品在里面,所以从星城过来都不用带行李。
倒是成樱樱,回自己家拖了个大行李箱,反倒像个客人。
回到自己房间,她打开箱子整理衣物,跟迟信闲聊着:
“我感觉秦叔叔比我爸更像这个家的男主人......我是指我爸妈没离婚前。”
迟信在一旁给她递衣架,等她挂后再收进衣柜里:
“好的婚姻,从来都是双向奔赴的,不能只有一个人风雨兼程,另一个人却袖手旁观。其实我很佩服秦叔叔,他企业做得很大,真正算得上是个事业成功的男人,但他同时又很有家庭责任感,秦硕之前还说过,他妈妈去世后秦叔叔一直没再找,一心只想将他抚养长大,后来他和阿姨在一起后,又很愿意花时间和精力来经营两个人的感情......”
“反正比我爸强多了。”成樱樱做了个总结,偏偏总结得还挺到位。
迟信不好说什么,不管是前老丈人还是继老丈人,都不是他能够随便批评指摘的,只是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前车之鉴,务必引以为戒。
“你说这次阿姨会不会通知你爸过来?”
成樱樱摇头:“肯定不会。我妈以前就跟我说过,关于我的事我爸他有权利知道,但其他的,与我爸无关。”
迟信理解地点点头,不来好,这次还有秦大佬在,两人理应王不见王才对,不然就连他也做不到对两位老丈人一视同仁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张仪早早就起床做了点简单的早餐,几人吃完就往医院赶去。
到病房时,舅舅一家人早就已经来了。
几人打过招呼,成樱樱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眼泪直往外涌。
过年时见她,虽然身体不是很好,但还精神矍铄的,这才半年没见,就已变得枯瘦如柴了。
“舅妈,外婆吃早餐了吗?我去买碗白粥喂给她喝吧。”
詹小梅连忙拉住她:“我买了,可是她不吃,昨天早上吃了几口稀饭后就再也没进食了。”
张仪没吭声,绕到病床的另一边蹲下身来,将老人枯瘦微凉的手握进掌心:“妈,我是小仪,您听得到我说话吗?”
老人家闭着的眼颤了颤,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
她慢慢地看了一圈病床周围的人,缓缓地开了口:“扶我坐起来。”
站在床尾的迟信赶忙弯下腰拉出摇杆,将床慢慢地摇起来。
半躺在床上,老人家看起来精神好了一些:“你们别伤心,早晚得有这么一天的,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