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他就开始苦学粤语,就连坐公交车都在练习粤语歌。
好在他的室友人很好,还会将他想学的歌标上拼音方便他发音,就这样大概过了两个星期,他唱粤语歌时的发音越来越标准,由此也慢慢学会了说粤语,唱粤语歌对他来说就再也没有了难度了。
其中当然牺牲了他很多睡眠时间,但这些现在也没必要跟樱樱说,他是希望她爱他,而不是同情他、可怜他。
“那时候虽然要工作到很晚,但比起同龄人来说,我也赚了不少钱,后来又给酒吧策划了几次主题活动,反响都很好,老板就越来越器重我了。”
“那酒吧老板是嫌钱赚太多了吗?不然他只要多给你钱就好了,怎么还会给你股份?”
成樱樱对此有些不解。
她现在虽然只是“享甜”的一个小股东,但“享甜”目前运营得很好,在暂时不想要扩张的情况下,她和邹阿姨都不可能不会接受别人的投资去稀释股份,更不会随便就赠送别人股份,所以对于迟信的这份机遇她感到很费解。
迟信也很耐心地解释给她听:“大概四年前,酒吧老板要出国,就将酒吧给了他外甥管理,但他外甥不……呃……不擅于管理这些,所以才给了我一些股份让我帮忙照应一下。”
他本来想说不学无术,一想到那也算是他的一个老板就换了一种说法。
成樱樱听到他这话非常吃惊:“你还要管理酒吧?你本来就这么忙了怎么还有时间……”
她没再说下去了,想到两人在一起后的那几个月里,他不仅要出差,还要抽时间陪她,甚至还细致地给她做饭吃,陪她去人多的地方克服心理障碍……
她越想越为他心疼,以前她只知道他对她好,现在却深切地感受到这份好的背后,他为之付出了多少时间。
她想起乔依有一次劝张珊珊的话:“看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不能只看他为你花了多少钱送了多少礼物,得看他花了多少时间在你身上,对于有些男人来说,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
她以前其实不太明白这句话,因为她那时只觉得时间太漫长,一天天的总也熬不到头,从上班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想着什么时候能下班,尽管下班回到家后,她大部分时间也只是发呆。
可后来她认识了迟信,这个人对时间总是很有规划,电脑的右上角总是贴有便签条,手机备忘录也常常记录着工作进程。
再后来,她自己也从时微辞了职,但自此以后,她的时间也开始变得重要起来。
去店里上班,上烘焙课,网上学视频拍摄和剪辑,外出去其他店做调研……她因此养成了每个周末都会将下周的工作安排好的习惯。
她偶尔也会觉得时间有些不够用,就连和迟信的约会,有时候都要挤出时间来才能安排上。
可现在回想起来,迟信比她的工作忙多了,但大多时候,他却还要迁就她的时间。
可迟信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樱樱,时间挤挤总是会有的,这个不重要,现在我去那边的时间也比较少,新老板有自己信任的人在酒吧里参与管理,我只是在酒吧策划重大的活动时给些意见罢了。”
他管得太多反而会引起新老板的反感,在意识到新老板不乐意让他管理酒吧后,他也不讨人嫌地放了权,但店里有他和前老板的人,酒吧的情况都在掌握中。
他现在事情多,能少管一件是一件,他也乐得轻松自在。
“你先坐会儿,我去个洗手间。”
成樱樱不在意地点点头,往舞台望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女歌手和乐队都不在台上了,可能到了他们的休息时间,酒吧里放了一首爵士乐,听起来很有力量感。
成樱樱一边听音乐,一边无聊地拿出手机看起了朋友圈。
涂韵还是发的九宫格,其中有一张照片,是她和几个年轻男女在一起的合照,虽然她看起来比其他人年龄大一些,但突出的颜值和成熟的风情让她无比耀眼,是七八个人里一眼就能看见的存在。
邹锦几分钟前也发了朋友圈,几张爱心便当的图片,配的文字是:
“在现在这个社会,像我这么贤惠的老婆真是世间少有了。”
乔依在下面给了她评论:“你那人嫌狗厌的厨艺可别显摆了,别我们明天还得组队对象去医院看邱医生。”
成樱樱轻笑出声,乔依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过一针见血,邹锦性子又冲,两人都互怼过好几回了。
不过她对邹锦的厨艺还真是不太了解,点开图片放大,感觉最上面的煎鸡蛋还行,但底下不知道是青椒炒的什么,糊糊的有些看不清。
对照以前迟信给她炒的那些菜,总觉得这图片里的爱心便当有黑暗料理的感觉。
成樱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一个赞。
正在这时,音乐突然停了,乐队的人陆续上台来,吉他手率先拨弄起了琴弦,可那个女歌手却一直没出现。
听了几秒钟,成樱樱才觉得这个旋律很熟悉,是她在“享甜”经常播的一首英文歌,名字叫“yellow”。
她英文不太好,第一次在外面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不知道歌词的意思,只是觉得旋律还挺好听。
第二次听这首歌是在一个短视频里,有网友将婚礼的一段视频发到了网上,视频里新郎为新娘唱了这首歌,她当时就在网上搜了一下,也由此知道了歌词大意。
这是一首表白的歌,她为歌词里那份深刻的爱情所感动,后来才会在店里经常放这首歌。
正想着这首歌由女歌手唱会是什么感觉,却有清冽的男声从音响里传出来: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
成樱樱神情一怔:这个声音……是迟信?
她伸长脖子望向舞台,歌手还是没有出现,只有乐队在卖力地演奏着。
她又急急地环顾店内一周,终于发现迟信朝她缓缓地走来。
眼前的男人握着话筒,神情很自在,丝毫不在意现场有上百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他走得很慢,望向她的眼神却深邃悠远。
随着他越走越近,她原本感动的心情,又变得有些难为情起来。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种成为全场焦点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