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李明朗都会陪伴在失落的紫兰身边,生怕这愣头愣脑的姑娘做出什么事来。
紫兰心灵极其脆弱,李明朗遭遇那档子事,这间屋子里谁的心情都郁闷。
江雪笑容逐渐变少,李明朗有时会找到江雪安慰她,说姑娘家常笑起来才好看。
六月天气,外头烈日似火,灼烧大地。
屋里有江雪在,温度恒定在舒适气温,因此无人炎热。
江雪坐于文莲身边,看这姑娘学习针线活,一双鞋子缝好。
两人齐看向门边那位少年,在她们眼中,站在那里的是成年男子,只是近些日子神情抑郁。
明朗望向蓝天,如今有屋有姑娘,没有了方向,怎样都没法开心起来。
紫兰从厨房回来,抬眼对视:“官人,在想什么呢?”
都想做出一番作为来,厌倦那些打打杀杀,可是,易小斌的事要怎么处理毫无头绪。
这件事困扰李明朗许多日子。
紫兰病情在三人陪伴与欢声笑语中好转,脸也红润许多。
江雪道:“八成在想哪个女人!”
文莲掩嘴笑道:“小雪,你对明朗还有成见。”
“男人呢都这个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都习以为常了。”
紫兰轻声道:“官人,我陪你去镇子上逛逛吧!”
随后一家四人来到墙破镇,江雪衣着单薄,身材显露,处处引人欣赏议论。
妇人家停住脚步道:“这骚娘们胸挺大,玩男人没少于这个数。”伸手一掌。
江雪跑跑停停,笑容常挂在脸上,跑去西瓜摊:“老板,这西瓜甜吗?”
老板直咽口水,上下再下上打量眼前美人:“美人,姑娘,这瓜管甜,比我的心还甜!”
江雪招呼三人,李明朗领着两位姑娘过来。
“老板,这瓜怎么卖?”
“哟,这公子哥咋带三位美人,我这西瓜摊都没几位美人光顾。”
江雪抱起西瓜一拳砸开,摊位老板直看愣了:“姑娘,这,你那拳头比爷们还重。”
江雪浅尝一口,大赞瓜甜:“好吃,老板,你这西瓜好甜。”强制塞给紫兰、文莲各一块。
明朗笑道:“别见怪,没个分寸。”
“好说好说,姑娘,像你这性格真少见,厉害!”老板道,“谁娶了你没少挨欺负,比我家那婆娘要蛮很多。”
江雪吃着西瓜,笑道:“你也怕老婆啊!”
“怕,当然怕,那里像人,分明是头母老虎。”
后面屋子传来吼叫:“说谁母老虎呢?”一位胖老板娘带地震出门揪起老板衣领,一拳过去,“走,回屋说去。”
“哎,我先把钱付了。”
老板娘瞄了顾客一眼:“四位主,方才他有说我是母老虎吗,老娘耳朵灵着呢。”
江雪道:“没有。”
老板娘大笑道:“没有就是有,走,回屋去。”提着自家男人走出十多步,“那瓜钱算请你们。”屋内传来老板痛苦哀嚎声。
江雪吃的噎住,明朗走后还是在西瓜堆中放下一锭一两银子。
“新鲜的鱼喽,各位快来看看,新鲜的大鲤鱼、鳜鱼、大鲫鱼……”
古时人早懂得物以稀为贵的道理,那些知名且数量稀少的鱼类早有买家预定,喊出来的鱼都是些平民百姓买的。
江雪跑去鱼摊,一眼扫过盆中鱼儿:“老板,我要一条大鲤鱼。”双臂舒展形容尺寸。
鱼铺老板拉开距离:“姑娘要多大的?”
“我要一百斤的。”
“姑娘可真会说笑,这河里长个百年才有五六十斤的鱼,一百斤,小店没有。”
明朗道:“鲤鱼是要跃龙门的,一百斤,太少。”
“你们是?”
江雪笑道:“我男人。”
老板眼中露出几丝羡慕,笑着迎接四位主顾:“来,这都是新鲜的鱼,看看,喜欢哪一条?”
“下次再来啊。”
江雪拉着紫兰就跑,文莲陪李明朗步行。
“真羡慕小雪没多少烦恼!”文莲道。
“是啊,出生就含金汤匙的公主。浑家,难得出来走走,你想买什么?”
大榕树一张圆形石桌,近二十位老人家各拿扇子围圈往里面望。
“将军。”
“吃你的马子。”
“再将。”
“吃你家的象。”
听一老人笑道:“哎,你吃象的话帅不要了?”
“走这。”
继续往前走着,有些小孩在街道跑来跑去。
“给我。”女孩道。
男孩手握蝴蝶发夹高举:“不给,除非你答应长大后嫁给我。”
“才不要,谁要嫁给你,一个蝴蝶发夹就想讨个媳妇,美得你!”
“那,这个我可要送给别人喽。”
文莲止住脚步,望向那正在打闹的男孩女孩,闪过回忆。
“方哥哥,你每天往我家送鱼,是不是喜欢我呀?”
“哦,顺便路过。”
文莲笑道:“你家与我家隔一条河,这也路过?”
“我本想拿鱼去卖几个钱,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
少年挠挠头:“我也不知道。”
文莲从记忆中醒来,笑道:“明朗,我就这么嫁给你了!”
“啊!”李明朗惊讶一声,“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怎么还说这话呢。”
“原本几年前我心里有另一位,他大我一岁,那时候的他经常买一些我并不喜欢的物件,其实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
明朗道:“幸好是在你们这,在我那个世界,敢那样做每天口头教育算好的,用竹子炒肉。”
“竹子炒肉不是一道菜名吗?”文莲问。
“是啊,还有辣椒炒肉啊,什么番茄鸡蛋之类的。”
文莲越听越迷糊:“辣椒炒肉?番茄?鸡蛋?”
“大概意思就是挨打。”
那边女孩害羞地捂住脸:“我……才十一岁。”
明朗大喊:“别早恋啊!小心挨收拾。”
男孩大骂:“有病吧你,你谁呀,我们的事你少管。”
文莲摸李明朗额头:“相公,你生病了?”
“喊出来好受多了,憋在心里难受。走吧,到别处逛逛。”
沿着石头路面行走,文莲只敢目视前方,很多汉子干活或经过都是光着膀子。
连那些女子,很多为避免暑气,穿的薄如蝉翼。
这趟出来,李明朗是想找到方向,接下来要怎么做?计划是什么?
放在江雪那个名为祝福榜的东西,思来想去也就这几个名字。
江雪兴冲冲跑来,笑道:“明朗,那边有人打架。”
“走,过去看看。”文莲道。
卖炊饼的武大郞正让一伙人给欺负,之前卖刀的汉子为他出头。
“十个钱,拿来。”卖刀汉伸出手。
地面上的人想跑,躬着腰背过身,卖刀汉抓住衣服往地面一摔。
“哎哟哟,你,你这人想害人性命!”
“吃人家五个烧饼,十个钱,快拿来!”汉子喝道。
“没有,你几时见我吃东西给过钱。”
汉子抡拳就打:“还有理。”
江雪侧首轻声道:“你猜他几拳打死那个人?”
“三拳吧。”明朗应一声。
墙破填失去民心后的秩序,发生命案都不见怪了。
汉子抬拳就揍,一拳让那泼皮在地面翻三两个跟头,卖刀汉大踏步过去正要施手。
卖炊饼的汉子抱住他:“好汉饶他性命,这十个子我不要了,不要了。”
“兄弟,你过于好心,洒家替你出这口恶气。”
见有人拖住猛汉,那泼皮拔腿就跑,跑出一段路大喊:“你这厮给我等着,我去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