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梅钱花手执烛火悄摸到一处房间,取出钥匙打开铜锁。
随后里面有女子传来:“老爷,不要……”
林瑶整顿着装,料到梅钱花他会再找人消遣,于是踏花鞋跟上。
约有两个多小时,林瑶有些困倦,总算等到梅钱花笑着走出房间,待他走远。
林瑶寻思:这梅钱花一直在找那些贫困女孩,这段时间让他锁住一个,本来有五个人,跑了两个,打死两人。这个在房间锁着。
左右控看,确认四下无人,林瑶迎步赶上。
里面女人正要反锁房间之际,一只玉手卡住门缝,女孩慌张绊倒。
林瑶进入房间,点上灯,看清里面形势。
床上一片血红,再看地上女孩时小心扶起她。
“你多大了?”
她哽咽半晌,吐出两个字:“十二。”
林瑶心中怒骂:“这狗娘养的,连这么小的女孩都!”暗自叹气。
那女子连忙跪地求饶:“林二娘,我……是被迫的。”
林瑶注意到另一边的银票,上面清楚绘有“一百两”的彩色银票。
林瑶先是扶起她,为她整理好衣服,让她坐下说话。
“怎么让那个狗东西给弄到这来的?”见她害怕,带笑道,“别怕,我也是让他抓过来的,告诉姐姐,有我在呢。”
梅府上下,谁不知晓“二娘”称号。
林瑶在梅府有举足轻重地位,她上奉承正室和梅钱花,下人与丫鬟都亲切称她为“二娘”。
“娘”这一字,带有恩情与爱护之心,说明林瑶在林府拢获大部分人心。
正室只管从梅钱花口袋拿钱照顾自家一儿一女,其余事情放在一边。
而林瑶,为报复梅钱花作为,誓要夺取他家财产。
见这女孩可怜,替她捡起银票轻放在桌上:“别叫二娘了,叫我林姐姐。”
“奴婢不敢。”
听到“奴婢”时,林瑶心头震颤,她原以为那些是在某部电视剧中听到的称呼,当女孩亲口说出时,她还是给吓到。
林瑶出生于和平年代,主张人人平等,哪有人自称为“奴”。
林瑶叹息:“我虽然是梅老爷的小妾,在梅府多多少少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你叫我姐姐以后在这没人能欺负你。当然,连梅钱花也一样。”
女孩锁眉,疲惫与痛快兼杂令她站立难安。
林瑶看出她的痛苦,于是搬来一张圆凳让她入座。
这身穿零碎布料的女孩坐下得以安心,掩面哭泣。
待她哭过之后,林瑶抽出手帕为她擦拭泪水:“好了,我们女孩子家生在这个时代,能有什么办法。别哭了,姐姐明日带你去买些好衣服,再多买点好吃的回来。”
“姐,我是被他抢来的。他叫人打死我爹,又把我娘—”
说着再次大哭。
林瑶跟着纠心,无意间瞥见桌上银票还是对眼前女孩有些提防。
在林瑶初到梅府时,梅钱花曾以同样招式博得林瑶信任,先是金,后是用银票随意打发。
林瑶原先的身份当然明白梅钱花的意思。
让她生气的是,如果她这位妾身能拿到一百两银票,这刚来自称“奴婢”的女孩,相当于和她地位平等。
林瑶暗自庆幸:“来的这段时间里,身体虽付出过许多次,多少也有人愿意听我安排。再耗下去,我肯定会陷到后宫争宠那一步。”
林瑶再次为她拭去眼泪:“好了妹妹,跟姐姐说几句心里话好吗?”
林瑶谦虚柔和的语气让眼前的女孩放下戒备。
她忽跪地磕头:“姐,你要为奴婢做主啊。”
“砰砰砰!”
林瑶没想到,女孩磕头那么真诚,额头出血都在继续。
“唉~你不起来,我就走了。”
她听说急忙起身,林瑶把手帕递与她:“何必呢!现在可以跟姐姐说了吧?”
“奴婢是清河县三防村人,爹娘听亲戚讲墙破镇有生意可做,因带奴婢离家来到镇上。经人多番介绍,在一处客栈安身,醒来时那远房亲戚不知踪影。后梅钱花带人闯入,打死爹,强占我娘,又把我捉来梅府,强行签下卖身契。”
“那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止住泪:“爹娘死了,哪有脸面存活于世,本姓唐,单名颖。原籍河南,因发水灾迁至三防村落户。”
“唐颖。好了,别再哭了啊。”
一时间林瑶忘记此行目的。
她本是想来抓取梅钱花把柄的,没想到碰上这茬子事。
“你?”林瑶一边思考一边说,“唐颖啊,”摸头。
唐颖道:“请姐速去歇息,打搅到姐姐,唐颖有罪。”
“说的什么话,你是受害者,说这个干嘛。”
林瑶语塞,简单说两句便回房间睡了。
天一亮,林瑶早听丫鬟喊:“不好了,死人了。”
梅钱花亲率五七人各带家伙事冲入丫鬟指定房间。
林瑶跟来看时,吓得她接连后退。
原来那女孩承受力极差,半夜在房梁上吊了,桌上那张银票原封未动。
林瑶少有愧疚,对眼前的男人恨之入骨。
梅钱花道:“解下,丢到山林。真个晦气!”
说完,梅钱花怒气全无,悠然出门骑马而去。
当尸体解下平放在冰凉地板时,林瑶侧身回避,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见到最多的都是自然死亡,真见到有人自缢,林瑶后面半个月都没睡个好觉。
又一晚,林瑶出门透气。
伙夫早守在墙角,见林瑶出来,眼露饥渴,一把搂住林瑶。
“娘子,可想死我了。”
“让梅钱花知道,把你剁成肉泥。”
伙夫三十五六年纪,尚未娶妻。知晓梅钱花诸多事宜且为人忠厚,因些梅钱花留他性命。
“能与娘子共度良宵,成泥又能如何。”
一把抱住林瑶步入柴房,关上门。
这晚梅钱花在外过夜,据林瑶所知道的,他的女人到处都是。
林瑶穿戴整齐出门,又遇一人。
此人是梅府掌管伙食的人,马尚发笑道:“多日不见,你是愈发漂亮了。”口水直流。
林瑶虽有嫌弃,却是有过肌肤的人,勉强笑着回答:“得亏你厨艺精。”
马尚发闻言大喜,深知今晚有着落。
“二娘发发慈悲,我接连几日未尝荤腥,若二娘能满足马某胃口,以命偿还。”
“我刚结束,改天。”
马尚发哪管分说,抱住林瑶便往厨房跑。
林瑶为日后计谋实现,忍耐待事结束。
林瑶再次穿衣整齐,忽视后方男人呼喊,回房躺着。
“那个人到底是谁呢?我来这异世界快一年了,也没见到真正的高手啊。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有人顶替我的位置,到时候我又能怎么办?”
林瑶翻来覆去:“如果他是个帅哥的话,我要拿下他才行。他叫什么名字?多高啊?颜值呢?在异世界也没见到几个帅的。”
想起梅钱花经常提起的人:“易玉。难道是他?”
正想处,听到外头有男女声音,细听辨得是梅钱花,还有一女人。
林瑶烦恼无处发,起身站到门前,看到梅钱花领一女人进入另一处房间,熄了灯。
“好你个梅钱花,到处寻欢作乐,等着吧,总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你跪下来求我的。”
林瑶偶尔会想起那令她惨白的一幕。
次日醒来,所过之处,下人、仆从、丫鬟人等皆喊:“二娘。”
正室带领龙凤出门欢喜购物。
不多时,梅钱花出门伸出懒腰,打个哈哈。
“来人。”
但凡是梅钱花喊人,识趣者便会知晓是要男还是要女伺候。
丫鬟贴身上前:“老爷。”
梅钱花盯着丫鬟上下打量,小声道:“今晚本老爷到你房间去,别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