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兆琛知道盛以若现在有严重的产后抑郁,他自然不会和她吵,只是心疼地看着她,愧疚地想着自己之前做得不好的地方。
他伸手抱住盛以若,拍着她的脊背,“好了,你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哭出来别憋着。”
盛以若推开傅兆琛,她变得歇斯底里......
南艺等人听到楼上的争吵声和瓷器破碎的声音。
傅辰紧皱的眉头叮嘱林管家,“别让人上去,等到没声音了再去打扫。”
南艺觉得头疼,她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是喜事,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楼上,傅兆琛的西服外套上尽是盛以若泼过来的粥水。
盛以若披头散发地抱着孩子哄着。
孩子被瓷器破碎的声音吵醒,他的哭声,瓷器破碎的声音,还有盛以若的抽噎声。
傅兆琛感到窒息,他扫了一眼皮鞋上的脏污,觉得是夜遇城的预谋把他和盛以若的生活搅乱了。
许久,孩子又睡了。
盛以若放下孩子,看向一直站在那的傅兆琛。
“你去上班吧,我不想和你吵。”
傅兆琛垂下眼眸,试探地询问,“老婆,你要是不喜欢那个顾医生,我再给你换一个....”
“不用换,我喜欢和他聊天,和他聊天至少比和你吵架愉快。”
盛以若没搭理傅兆琛,抽过睡衣要去洗澡,“哦,你和林管家说一声,让她上来把瓷片收一下。”
说完,她没给傅兆琛好脸色便进去洗漱了。
傅兆琛捏紧了拳头,镇静片刻走了出去。
洗漱间内,盛以若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眼泪绷不住地往下掉。
她讨厌现在的自己,也讨厌对傅兆琛歇斯底里的自己。
她哭出了声,没有顾忌地哭着。
忽而,盛以若打开门拿出手机打给了容琳。
容琳正在给盛谨言打领带,他今天要去公司。
“是以若!”
容琳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了抽噎声。
盛谨言听此,他心都碎了,他拿过手机开了免提。
盛以若镇定了几秒,而后哑声说,“妈,我想回家......”
一句话,容琳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盛谨言眼眶泛红,“乖女儿,不哭,爸爸现在就去接你。”
盛以若揩了一下眼泪。
“爸,你和妈不会嫌弃我生的孩子吧?”
“说什么傻话,”盛谨言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你是我盛谨言的女儿,你的孩子是我的外孙,我们家养得起你和孩子。”
盛以若破涕为笑。
林管家上楼收拾瓷片的时候,就看到盛以若在收拾宝宝的小衣服。
她轻笑,“少夫人,我帮你吧!”
盛以若摇头,“不用了,你忙吧!”
林管家不敢多嘴,收拾好东西就下了楼。
此时,傅兆琛已经换了衣服和傅辰离开家去了公司。
父子俩坐一辆车走的。
傅辰想开解傅兆琛几句,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
傅兆琛一直偏头看向了窗外。
车厢内静悄悄的,两个男人都没有打破这种沉默。
傅家的司机也不敢多说话,傅辰下车后,他又将傅兆琛送去了公司。
另一边,盛以若还没等到盛谨言过来接她就等来了顾淮和一脸伤的陈景序。
陈景序买了很多东西,有补品还有给孩子的衣服,摇铃,安抚娃娃,应有尽有。
他拿着安抚娃娃说,“姐姐,这是国外最新款,可以安抚宝宝的情绪,更好地哄睡,它可以模拟宝宝在你肚子里时的听到的声音,还能讲故事。”
陈景序又像献宝一样,拿出摇铃。
“这个是食品级材质,不怕宝宝咬,而且铃声也不大,符合小宝宝可听范围内的分贝。”
盛以若看着陈景序送来的东西,很贴心,他也很细心。
这让她想起了傅兆琛,他也曾细心地为孩子和她准备生产,待产需要的所有东西。
反而是孩子出生后,他没再亲自给孩子添置任何东西了。
盛以若笑容浅浅,“谢谢你景序,帮我把这些收到一起吧!”
陈景序看了一眼盛以若的行李,“姐姐,你这要去哪啊?”
“回芙蓉景苑住一段时间。”
盛以若没藏着掖着。
顾淮全程没说话,他只细心地观察着盛以若的一举一动,很美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陈景序则攥紧了拳头。
原来,楚砚说的都是真的。
盛以若得了产后抑郁,这都怨傅兆琛,是他介怀孩子的身世所以故意冷待了盛以若,让她得了抑郁症。
陈景序觉得傅兆琛才是最没担当的男人,既然不肯把孩子给他,为什么不好好对盛以若呢?
他真是瞎了眼,当初就应该咬死了两人睡了那件事,说不准和他在一起的就是盛以若,那还有傅兆琛什么事儿?有莫忧什么事?
想到这,陈景序气闷地问,“姐姐,傅兆琛是不是对你不好?”
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冷漠,他对她愈发的冷淡了。
盛以若想到这,眼泪蓄满了眼眶。
彼时,响起了南艺的声音。
“亲家,你们怎么过来了?来得正好,满月酒我们打算在宁城塔办。”
盛谨言脸色不好,但他也没有道理和南艺发脾气。
他笑着问,“以若和兆琛是不是又吵架了?”
早上两人发生了什么,没人清楚,但既然摔了东西,一定是不愉快的。
南艺尴尬地笑了笑,又想到盛以若的产后抑郁。
她笑着解释,“是我这个做婆婆不好,没照顾好以若,傅辰已经训斥过兆琛。”
容琳撩了一下头发,“南艺,小兔出了月子也能走动了,我和阿言是过来接她回去住一段时间的。”
南艺,“......”
电梯门开了,盛以若抱着孩子,她身后跟着陈景序和顾淮。
盛谨言眼神扫过两人,眼风带着冷凛与阴恻。
陈景序哂笑,“盛伯伯,容伯母,我来看看以若姐姐和孩子,送些东西。正巧姐姐要回去住一段时间,我帮忙把行李搬下来了。”
容琳扯了扯盛谨言的衣袖。
盛谨言恢复神色,“把行李搬到车上去吧!”
陈景序疾步走了。
盛谨言抬眼看向气质绝尘的顾淮,“这位先生是?”
顾淮走上前,礼貌伸出手,“盛先生您好,我叫顾淮,是傅太太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盛谨言怨怼地看向南艺。
南艺听此脸色灰败异常,她走上前,“兆琛说他晚上亲自过去说这件事,以若她.....”
“爸,妈,我得了产后抑郁!”
盛以若垂下眉眼忍着眼泪,“和我公公婆婆都没关系,他们照顾我很贴心,是我自己高兴不起来。”
和傅辰,南艺没关系,和傅家的其他人更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她的丈夫——傅兆琛。
盛谨言血气冲顶,“别说了,和你妈上车。”
容琳心疼女儿,过去抱过孩子。
“小兔,跟妈妈回家。”
南艺颤声,“容琳姐....”
容琳没说话,看南艺的样子应该和盛以若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盛以若懂事地对南艺说,“妈,我回家住一段时间再回来。”
容琳冲南艺笑笑就领着盛以若走了。
南艺去拉盛以若的手悬在了半空,没拉到人。
盛谨言则看向顾淮,“顾医生,以若的病,你今天接着治,不介意现在和我去我家吧?”
顾淮轻笑,“病人在哪,自然医生就在哪。”
盛谨言又安慰了南艺两句就走了,人一走。
南艺就给傅兆琛打了电话,“兆琛,以若带着孩子回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