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歌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吵吵嚷嚷的，他拧眉睁开眼睛，穿好衣服后出去查看。
却发现阿苏勒带了一波人来左蛮部落抓人。
穆歌景神色一凛，“住手！”
那些人闻声看去，只见身形修长的少年面色冷凝的站在营帐前，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仿佛带着寒气，冻的人直打寒颤。
阿苏勒没有理会他的话，冷笑一声让手下的人继续。
穆歌景怒火上涌，身形一动就要上前阻止。
惜月轻飘飘的站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穆歌景抬头看她，她笑容如同恶魔，残忍非常：“穆首领是想违抗大王的命令吗？”
她上前，又在他耳畔低声道：“还是说小弟弟以为我很好说话？”
“我做任何事，向来都是通知，而不是和你商量，明白？”
穆歌景蜷起手指，眸光晦暗：“姐姐……”
“嘘……”她轻笑出声，“不听话的弟弟，我可不要。”
“我要为了左蛮部落着想。”他声音干涩，即便知道惜月不会听她的话，仍旧想和她解释。
“谋逆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诛九族的死罪，如果是我孤身一人，我愿意为了姐姐做任何事，可我身后还有几万的左蛮子民，我不能放弃他们。”
惜月没说话，她知道穆歌景是因为自己一直在被放弃，所以才会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人。
但她生性冷血，无法体会那种感觉。
惜月面容漠然，唇角动了动：“你的想法与我何干？”
他脸色一白，倔强的咬唇看她。
“如果姐姐硬要逼迫我，那我就只能鱼死网破，至于欠你的命，我会还给你的。”
惜月忽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她眼中闪烁着红光，转头对阿苏勒说道：“阿苏勒殿下，穆歌景殿下似乎有话要对我说，请您稍等一下可以吗？”
阿苏勒被她的笑容晃了眼，他神色恍惚点了下头，“好。”
转过头时，惜月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她单手拽住穆歌景的衣领，将他拖入了营帐中。
进了营帐后用力的朝一旁甩去，穆歌景脚步一个踉跄，又及时稳住了身形。
惜月拔出弯刀，掷在了他身后的桌子上。
刀刃尖端刺入桌面，刀柄微微晃了下，稳稳的钉在了桌面上。
“鱼死网破？”她轻蔑的笑了声，“来，让我见识一下你是怎么跟我鱼死网破的。”
她说着身形一动，原地就消失了她的踪影。
穆歌景心头一跳，眼中闪过骇然之色。
好快！
他还没有任何动作，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少女手里的弯刀就抵住了他的脖子。
冰凉的刀面轻轻拍了下他的脸，耳边少女嗓音讥屑，“就凭你？也想跟我鱼死网破？”
她丢了弯刀，一脚踢在了穆歌景的腿膝处。
他身体一矮，单膝跪在了地上。
“救你一命是因为你的眼睛跟我们家阿照有几分相似，你真以为我的狗非你不可？”
惜月耐心本就不高，再加上穆歌景一直不愿意配合，还想跟她解释一堆大道理。
她早就不耐烦了，要不是因为那双眼睛，惜月早就宰了他，再抽取他的记忆，找个人假扮他，一样能做完她想做的事。
还不用这么麻烦。
但她的耐心已然用尽，眼睛再像那也是假的。
看她的眼神中没有阿照当初的温柔，也没有他之后的憎恨。
在那双眼睛流露出其他感情的时候，和阿照根本就是毫无相似之处。
惜月胸口浮上一抹戾气，眼中也闪着杀意。
她一把掐住少年光洁的下巴，用力的抬起逼迫他仰视她。
“我警告你，要么老实配合我，要么我送你和你的左蛮部落去地狱团聚。”
穆歌景的心里寒凉无比，他没想过惜月对他的容忍是因为他的眼睛。
他以为是他对她还有用，是她暂时不能伤害他。
他视线模糊，隐约看到少女那冰冷的面容还有那双不含一丝感情的杏眸。
她的眼睛其实很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温柔的时候眉眼弯弯，邪笑的时候眼尾会上挑，媚色尽显。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好看的。
穆歌景咬着牙没吭声，惜月的指尖用力，指甲掐入了他的肉里，疼的他面色泛白。
“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服从于我；二，和你的左蛮部落现在就去地狱团聚。”
穆歌景还在犹豫，惜月冷冷道：“别想着拖延时间，你的蛇毒是解了，我给你下的慢性毒可还存在，很快就到月圆了，希望你和你的左蛮部落挺得住。”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你给他们下了毒？！什么时候？！”
“还真是个天真的小孩，你以为我去阿苏勒那里是为了做什么？”她也不打算瞒着他了，总归蛮族已经掌握在她手中了。
“你们蛮族最缺的就是水源了吧？”
她这么一问，穆歌景就知道了她的做法。
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在这一刻才觉得她是冷血无情的女人。
那天晚上也不是放弃了，而是耐心耗尽，决定用强硬的手段逼迫他就范。
根本上来说，是因为他没有答应惜月的要求，才会导致她在水源里下毒，用这种方式控制他们。
穆歌景双眼通红：“姐姐……”
“我可没有那么蠢的弟弟。”她按住他的头，“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姐姐明明已经控制了整个蛮族，为什么找我？”他没有立刻回答。
惜月收回手，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
“知道前段时间太渊国举办的武林大会吧？”
他点头。
“西域圣教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借武林大会除去了江湖上不少门派还有一些独行侠。现在的武林盟主是西域圣教圣尊。”
“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穆歌景抿唇，“我们蛮族和西域并没有什么冲突。”
她哼了一声：“只是告诉你，西域圣尊的名字叫做苏锦心。”
她这话一出，穆歌景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神情怔然，眼神涣散，呆呆的看着前方。
好像听到了她的话又好像没有听到。
许久都没有反应。
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隐隐还能看到突起的青筋。
锦心夫人。
他的……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