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可邪毫不留情的挥开他的手,心想这家伙哪根筋又不对了?
看着被拍红的手背,独孤夙一笑置之……
这个幻境从一开始的平原到连绵的山脉,现在却已经变成了浩瀚的大海,不过,这海不是脚下,而是头顶上的那片天空!
透明的大海中还是那昼夜参半的风景,星辰变成了一颗颗莹润的珍珠,硕大的朝阳变成了巨大的扇贝。银河是一卷又一卷的海浪,惊艳到极致的美让散落在这个幻境的几人不由自主的发出惊羡的叹息。
见惯了黑暗的王在看到这么多色彩重叠也不由得眯起了眸子,淡然欣赏。一点也不担心上面的波涛会不会倾盆而下!
风的走向突然掀起了变化,带来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眼前的场景像是一幅幅供人观赏的巨幅油画似的不停的转换着,里面主角的身形面容竟然只比墨可邪稚嫩了些。
小小的身影无论在哪个地方几乎都是浴血奋战,冷厉无情的双眸没有受到生命逝去的任何影响,她就像是死神一样不停的收割着弱者的灵魂。
似乎是为了搭配这样的场景,被海水覆盖的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跟冬夜的雨没有区别的水滴不轻不重的砸在他们身上,随着身体的热气蒸发,形成淡淡的薄雾圈,三人神情各异,看不出他们倒底在想些什么。
雨滴砸在坚硬的岩石上,顺着龟裂的细缝滑落到干涩的土壤里,或落在柔软的草皮上,随着叶尖滴落,溶进渴水的地面……这些细碎的声音在冷风中组成一首让墨可邪心烦的交响乐。
任谁都不会喜欢将自己的过去已这样的形式展示给别人看!
猩红的画面突然一转,雨中漫天漫地都是白色。雪原中漂浮的冰花围绕着画面中的人儿旋转,就像是欢迎主人回家。
画面中的天与地连接成白蒙蒙的一片,雨水和冰花落地的声音清脆悦耳,墨可邪轻皱着眉头压下心中的烦闷,自己的过往被这样回放,让她有一种做小丑的感觉。
可是她又很清楚的知道,这里只是幻境,跟幻境较真,自己没有好处。贸然出手,也只是浪费体力而已。
“小邪儿~真是可爱呢?”独孤夙捏着下巴,看着还在放映的一幕幕,很有意思。
如果她真的收割了那么多灵魂,却还能拥有这么清澈的一双眼睛,那么,还真是有收藏的价值。
怎么办?想要把她关入他亲手打造的牢笼的**,越来越强烈了呢!
“哼。”
斜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你、这是你以前?”没什么存在感的孟七七小心提问,傻子都能看出来那画面里的小孩就是她眼前的这个人,五岁?六岁?
冷漠的看着还没有离开的孟七七,轻蹙的眉头无言的告诉她——别来招惹她。
对,这的确是她。
狼狈、残忍、嗜血、没有伙伴、没有朋友,更没有亲近的存在,唯一相信的就是手中的武器!
很多人都不喜欢承认和公开自己曾经是多么的幼稚和狼狈,同时也不喜欢在自己变强以后,让别人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样苟且残喘着爬到顶端的。
这些对她来说,都无所谓。知道就知道了,没有什么好尴尬好丢脸的。因为,那些狼狈和不堪,那些伤口和鲜血,造就了现在的自己!
她之所以会感到烦闷,只是对供人看戏剧一样的观赏着,有点排斥而已。
“是又怎样。”
平淡无波的冰冷话语让孟七七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墨可邪在心中冷笑,转过头继续看向那还没有演完的画面。
独孤夙目不转睛的看着不停变化的情景,标志似的的妖孽笑容里多了些奸诈。
呵呵呵~他就知道他的玩具不简单,没想到,竟然拥有穿越不同次元空间的力量呢?每一个画面所在的世界都不一样,无论是穿着还是武器,以及敌人强弱。
这么多错杂的环境中,造就了她现在这种漠不关心,唯独对感兴趣的事情才会本能的产生一点点兴趣的习性吗?
不过,能让她感兴趣的东西,恐怕……很少。
孟七七一脸惊恐的捂着脖子,刚才对上她的视线的时候,就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一样,那毛骨悚然的冰冷让她本能的畏惧,现在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呐,麻烦你去死好吗?”
画面中的人儿拿着最常用也是最喜欢用的浮萍拐,僵硬的嘴角尝试着微笑,将拐的顶端抵住敌方的心脏处,稚嫩的声音吐出让人绝望的话是那么的自然。
“哦呀~小邪儿真有礼貌。”送人去死还用敬语,嚣张得不可一世,深得他心。
“……母亲说出门在外要有礼貌。”墨可邪稍微停顿了一下,说出了其中缘由,“还说要微笑。”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没事为什么要笑,有什么值得好笑的?做任务就做任务,笑什么笑?多余。
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听那温吞女人胡扯,她不笑照样活得好好的。
独孤夙竟然好奇墨可邪的母亲是怎样的人,竟然能放任一个小豆丁在不同世界穿梭,还染了一身血腥。
似乎知道独孤夙在想什么,墨可邪抿了抿唇,道:“路是我自己选的。”所以,无论是怎样的后果,她都要自己承担,与母亲无关。
独孤夙眯了眯眼睛,没有答话,他发现,她是一个奇怪的人,一个不受掌控的人,这一点,可不太好。
那走马观花似的画面又是一转,那是她唯一一次信任,也是唯一一次被背叛,刺穿胸膛的长枪是那么的讽刺,直到现在,墨可邪都无法忍受那种类似胃部被重击的沉痛。
这一幕让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第一次完完全全的沉下脸,化作实质的恶念在四周弥漫开来,脚下旋起的法阵是最耀眼的黑,前所未有的愤怒让封印她的锁链直接破开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