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马大赖是经人介绍而结缘的。起初相看时,女人满心欢喜。马大赖长得确实不赖,不仅能说会道,家里条件也不错,大哥已经成婚,家中只剩他一人,在女人眼中,这算是一门相当不错的亲事。
定下婚期,女人怀揣着对新生活的期待嫁了过来。新婚夜,马大赖说怕她害羞,早早便吹灭了蜡烛。
第二天,尽管折腾了一夜,女人因换了新环境,且在家习惯早起,天未亮就醒了。她起身揉了揉浑身的酸痛,轻轻从床里往外爬,毕竟新媳妇第一天得做早饭,这会儿还早,她打算先去熟悉一下厨房。
快下床时,女人不小心碰到了“马大赖”的脚,“马大赖”迷迷糊糊叫了一声。女人一听,声音不对啊,昨天新婚,两人说了不少话,马大赖今天的声音怎么变了?她摸索着走到窗户边,昨天没点完的红蜡烛还固定在窗台上。女人摸到旁边的火柴,擦亮一根,点燃了蜡烛。她拔掉蜡烛,用手捂着烛火,朝床边走去。
看到床上男人的瞬间,女人“啊”地大叫一声,蜡烛扔到地上,就往门口跑去。床上哪是马大赖,分明是马大赖的大哥。
女人跌跌撞撞跑到院子里,挨个拍门,呼喊着爹、娘和马大赖。屋里的人都急匆匆跑了出来,看到女人衣衫单薄在外面乱跑,马大赖的娘马老太生气了:“老二家的,你干啥呢?这才几点,不在屋里待着,在这儿发什么疯?”
女人一把扑过去,抱住马老太的腿,又惊又惧:“娘,不是庭会啊,是他大哥呀!”庭会是马大赖的大名,他从小爱耍赖皮,村里人都叫他马大赖。
马老太一听,根本不敢相信:“不可能,你哥他们住后面呢,昨晚黑早早就回去了,就算喝醉了也进不来大门呀?”
女人哭得喘不上气:“我,我还能认错吗?你去看看,去看看呀!”
马老太铁青着脸,昨天刚娶的新媳妇,今天要是闹出大乱子,他们家的脸可就丢尽了。她顾不上看院里其他人,示意马老头拿着煤油灯,和她一块进了老二的新房。
过了一会儿,屋里就传来马老太的咒骂声,还有马老头的怒吼声,甚至能看到影影绰绰挨打的影子。女人绝望地趴在地上,在此之前,她心里还存着一丝期望,盼着自己是看错了,只是闹个笑话。可现在一切摆在眼前,她只觉天都塌了,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院里还有两个小姑子,看到新嫂子晕了过去,吓得大声尖叫,又把马老太喊了出来。
女人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又躺回了新房的床上,惊恐得一下子跳起来,扯着被子又喊又叫。马大赖本来就坐在旁边,看到女人疯了似的,连忙上前扭住她的胳膊,连声喊道:“别叫了,别叫了,你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女人被控制住,又听到马大赖的声音,渐渐回过神来。她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家里人都在屋里,除了她那个大伯哥和大嫂,马大赖也在。她回头看看马大赖,既伤心又羞耻:“咋回事呀?你去哪了?”
马大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可能是我出去撒尿,然后喝晕了没回来,走到别的屋里了,大哥正好也喝醉了,不知道怎么就进来了!”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没发生啥事吧?你有印象不?”
女人头疼得厉害,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就记得睡着了,然后就这样了!”
马大赖一脸轻松:“那没事了,就是走错了,过去了就算了,你可别喊了,待会村里人听见,咱家都成笑话了!”
马老太一改没结婚前的慈眉善目,翻了个白眼:“刚结婚就闹翻了天,以后还得了,躺了半上午,还不去收拾东西。”
女人还没理清楚事情,就被婆婆指责了一顿,委屈地看向马大赖。马大赖冲她笑笑,挤挤眼睛示意她先去干活,然后他去哄马老太:“娘,你干啥这样说呢,她也是吓到了!”
马老太看着女人走了出去,也不在乎她听不听得见,冷着脸问:“她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信不信啊?我是不信,说出去丢死人了!”
马大赖无奈道:“我的娘哎,那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媳妇,都说了啥事没有,你还想怎么闹?”
屋子本就不大,刚出去的女人听到了婆婆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又听到马大赖的回答,自己也觉得应该没事,心里安稳了些。
新婚第一天就闹出这么大动静,虽然家里人极力隐瞒,但左邻右舍总归知道一点。只是村里人和女人还不熟,马大赖家其他人又不好惹,没人敢议论。
日子一天天过去,女人渐渐放下这事,和马大赖安心过起了日子。很快,女人就怀孕了,顺利生下一个儿子,又很快再次怀孕。马大赖就借口做散工,开始经常三五天不着家。
女人跟婆婆关系也不太好,本来婆婆是跟他们住的,因为新婚那天的事,婆婆好像对她很有意见,就搬去了大儿子家。女人也不在意,和婆婆住在一起时,马老太经常盯着她看,女人总觉得如芒在背,很不自在,婆婆搬走了她也松了一口气。
怀孕六个多月的时候,有一天,娘家给她送了一篮子地梨子,让她也给婆婆分一些。中午吃完饭,送走了娘家人,她感觉特别累,就想休息一会儿再去送。结果一睡就睡到了天黑透,想着放一晚上肯定不新鲜了,婆婆不知道会不会挑刺,干脆现在送过去算了。
她给刚学会说话的儿子热了点剩饭,哄着他上了床睡觉,就准备出去了。女人分出来一半地梨子,挺着显怀的肚子,慢慢向大伯哥家走去。因为有之前那件事,女人基本上不去大伯哥家,有事都是马大赖自己去。
天黑透了,村里也没人走动,女人慢慢地走到了大伯哥家。屋里很安静,也没有灯亮,女人觉得奇怪,这么早就睡了?女人用手想去拍门,一碰门就开了,她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里也没人,只有一个小屋有一点亮光,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听不真切。女人也没出声,慢慢地走了过去,本来想敲门的手,在听到马大赖的声音时,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快让我摸摸,急死我了,天天都一堆人,今儿个可逮着机会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笑着骂了一句,女人听出来了,是大嫂。
女人脸一下白了,身体抖动起来,肚子也隐隐作痛,她扶着墙慢慢坐了下来,死死咬住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屋里两个人亲昵起来,时不时还说些不堪入耳的话。
“你叫得好听极了,我家那个跟死鱼一样,要不是娶回来了,我才不想碰她!”
“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答应你哥,你以为你还能进我们屋!”
马大赖大概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憋屈:“哼,要不是被他看到,我也舍不得那黄花闺女呢!你说,我为你牺牲多大,你还不好好伺候我!”又接着道:“我哥就是不行,就那两下,还起不来,害的咱们差点被发现。”
大嫂道:“你可比你哥强太多了,不然你那新媳妇能起来那么早?她也是个傻的,男人干这事能一样吗?她还啥都不知道。”
马大赖喘着粗气:“那是黄花闺女,没尝过这事的滋味,尝了也没用,这些年,我可就只疼你一个人,你也不知道对我好点。”
“这屋里天天都有人,要不是今儿个咱老姨出事,咱娘他们都去看,能剩我一个人在家。怎么,天天在外面还不够你呀?”
“那野地里能舒服吗?还得防着人,干一下就得走,我现在好几天都不回家,就怕出来不方便!”
女人在外面听到这一屋子污言秽语,忍不住干呕起来,声音瞬间惊动了屋里的两人。屋里传来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声,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大嫂走了出来。看见坐在墙根地上的女人,她吓得往后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屋里,马大赖压低嗓门问道:“嫂子,是谁呀?”
女人看到她一个人出来,马大赖却缩在屋里,讽刺一笑:“干那事的时候也没怕人,这会儿连头都不敢露了?”
马大赖一听女人的声音,心里也是一紧,他连忙走出来,看女人坐在地上,又怕孩子出事,又怕女人闹起来。他向大嫂使了个眼色,嫂子走进屋里关了门,很快连灯都吹灭了。
马大赖想伸手去扶女人:“圆,你啥时候来的?你听到了啥?咱先回家好不好?回家我给你讲!”
女人看到这一切,心里突然觉得不值,自己啥都还没做呢,他们就急着把人放走,生怕她生事。女人没理会马大赖伸出的手,自己扶着墙根慢慢挪了起来,地上很凉,她觉得屁股似乎都湿了。肚子已经不疼了,最初的愤怒过去了,她现在心如死灰。
女人没看马大赖,弯腰提起地上的筐,这是娘家送来的,她就是喂狗也不会给这俩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