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善男子对工坊实施了流水线化的改造,这一举措不仅提升了生产效率,还顺带着增加了工人们自身的价值。这些如今已堪称熟练工的工人,其身价远非昔日那些可被随意鞭挞的奴工所能比拟。于是,竟有些奴工开始对那些吸他们血、未来还会啃他们骨的恶人们萌生了莫名的感恩之情。
至于为何偏爱使用童工?当然是因为他们缺乏反抗能力了,难道还能是因为他们比奴工更好用啊?好吧,这其实只是一句玩笑话,在底城普通人怎么可能反抗炼金男爵。真正的原因在于,希尔科并不反对炼金男爵们接纳那些无人问津的婴孩。成年人或许还有别的出路,但婴孩一旦被抛弃,便只有死路一条。
那么,为何不直接冲进祖安人的家中,将他们全家都掳进工坊,强迫他们“养活自己”呢?这自然是因为希尔科绝不允许这样的行为。
他虽偏执得近乎疯狂,但终究还未完全丧失理智。他可以容忍玛歌那边接纳那些被人抛弃的婴孩,但绝不容许克洛斯的手下肆无忌惮地四处抓人,将他们扔进血肉工坊。
在底城这片混乱而黑暗的土地上,希尔科作为名义上的老大,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他虽有着近乎疯狂的偏执,但在某些底线上,他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原则。正如之前所言,他绝不会亲自抓捕祖安人,将他们投进炼金工厂,炼化成那所谓的最上品的微光药剂。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这样的事情没有在底城发生。
私底下,早已有人被那巨大的利益所驱使,踏上了这条发财路。微光药剂,这种能够带来短暂忘却痛苦与烦恼的神奇药剂,在底城的价值难以估量。为了它,有人愿意铤而走险,有人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而这一切,都源于那足以让人发疯的利益。
希尔科并非不知晓这一切,他作为底城的老大,自然对底城的种种了如指掌。但他也深知,底城太乱了,坏人太多了,他根本管不过来。而且,他的目标和志向并不在于此,他有着更为远大的抱负——让祖安真正独立。他认为,只有祖安独立了,这些混乱和黑暗才能得到根本的解决。
而那些平民百姓,宛如韭菜,被割一茬后,新的一茬又生长起来。他们于这片土地上艰难求存,养育他们的不是其他的什么人,而是他们自身。他们所付出的代价,是血汗,是生命。而炼金男爵们,却将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尽数掠夺,榨干他们身上的血与汗,最终将其投入炼金工厂,制成最为上品的微光药剂,贩往诺克萨斯帝国。
至于克洛斯手下的那帮黑帮分子,也愈发心生不满。往昔,他们虽收入微薄,但至少能够将自身的欲望与怒火肆意发泄在奴工和童工身上。然而,如今,那个克洛斯大人的外甥,竟敢告知他们不准这样。这番言语,竟也被克洛斯大人听进耳中,并对他们予以警告。这怎不令他们怒火中烧?
“总有一日,定要将这小白脸打得屁滚尿流!”壮汉菲尔怒不可遏地骂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此刻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极度渴望将自己那如沙包般巨大的拳头挥向和善男子的面庞,让其跪地求饶,以泄心头之恨。
他仔细端详着和善男子,那双充满怒意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惊觉此人的皮肤竟然比一般底城女子的更为白皙,这在这片灰暗、肮脏的底城中显得格格不入。这使他心里冒出一股莫名的火焰,继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仿佛要将眼前的和善男子生吞活剥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从旁边走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菲尔转头看到男孩,立马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臂,将男孩像提小鸡一样提拎起来。男孩在他的手中挣扎着,但无济于事。菲尔转身走向他的专属休息室,那步伐中充满了霸道和嚣张。
路过的童工们看到这一幕,都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菲尔的眼睛。他们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底城中,弱者只有被欺凌的份儿。而负责监工的打手们则见怪不怪地吹着口哨,仿佛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底城这片混乱的土地上,人人皆在为生存而苦苦挣扎。有人选择了屈服于强权,有人选择了奋起反抗,亦有人选择了在黑暗中堕落沉沦。但无论他们选择了哪条道路,都注定难以逃脱这片土地的黑暗与残酷。这里是一个没有法律、没有秩序的地方,只有强者为尊的生存法则。而菲尔,就是这片土地上的一个霸主,他的拳头和嚣张,就是他在这里的立足之本。
“听说你跟菲尔闹得不大愉快?”炼金男爵克洛斯坐在他那装饰华丽的办公室里,平静地问道。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但此刻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每过几天都要弄坏一个孩子,这是不行的!”和善男子站在克洛斯面前,语气坚定地说道。
“一个小孩子罢了,我们这儿多的是。”克洛斯不咸不淡地回应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够了还可以出去收嘛,底城最不缺的就是没人要的小鬼头了。”
和善男子并没有因为克洛斯的冷漠而放弃,他接着就把现在一个熟练工的具体价值详细地说了出来,试图让克洛斯明白,每一个工人,无论是熟练工还是新来的童工,都是工坊宝贵的财富。当然,他故意混淆了两者之间的区别,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舅舅其实已经看不太懂现在流水线化的生产方式了。
克洛斯听了和善男子的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的表示。他更关心的是工坊的产量和利润,只要这些能让他满意,他就不会过多关注其他的事情。他有更重要的人和事需要时刻投注精力,工坊的日常管理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唔!这样吗?”克洛斯喝了口香浓的咖啡,对着自己的外甥说道,“那过段时间我会把菲尔调到工坊外面去,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和善男子听了克洛斯的话,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在克洛斯的工坊里,壮汉菲尔是唯一会当面顶撞他的人。只要把他调开,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克洛斯以他那惯有的淡定态度,对和善男子说道:“底城人大多是不服管教的。黑帮成员就更是如此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底城人生存状态的漠然,以及对黑帮成员难以驯服的认知。
和善男子在心里撇着嘴,对克洛斯的想法不以为然。他心想:“他们不服管教的根源还不是在你这儿!你给的好处不够,人家当然不会服从你。你连最基本的工钱都不愿意给够,还想让人家尽心尽力地为你工作?简直是个笑话!”当然,他并没有将这些想法表达出来,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克洛斯话语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