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珩脚步微滞,不禁心下诧异,这丫鬟今日也太毛毛躁躁了些。
“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二殿下。”流烟站起身,朝着姝朵惊喜地唤道:“小姐。”
姝朵点了点头,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流烟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君景珩抬头看着姝朵苍白的容颜,剑眉微蹙,:“姝儿,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要不要裴大夫来看看?”
姝朵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景珩哥哥我有些累了,想早点歇息。”
君景珩凝眸打量着姝朵,见她面容疲倦,略显憔悴,不由柔声道:“也好,那你早点回去歇息吧,过两日我再带你出去。”
“多谢景珩哥哥。”姝朵乖巧的应下,随即朝着君景珩微微一笑,转身进了房内。
流烟见状,连忙跟了进去,将屋子的门合上。
君景珩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直至屋里没了动静,才迈步离开。
屋内。
“小姐,您真的没事吗?”流烟担忧的问道。
“我真的没事。”姝朵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流烟帮她卸下繁重的发饰和衣裳,“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觉得乏了,并无其它不妥。”
流烟看着铜镜中美得不似凡人的姝朵,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姐,奴婢瞧着季将军对您的情意似乎并不比二殿下少。”
姝朵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情绪,说出来的语句轻飘飘的,“我自是知晓。”
“小姐,您真的打算嫁给二殿下吗?”流烟忍不住问道。
姝朵沉默片刻后才慢慢启唇,“婚姻大事本该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又如何能做得了主?”
流烟抿紧唇瓣,若是让她给自家小姐做出选择,季祈安必当是首选,二殿下府内已有两名侍妾,若是之后生出了正统的皇嗣,届时小姐又当如何自处?
不管怎么样,只要她家小姐能够幸福度过一生就好了。
“小姐,不论如何,奴婢都支持您的决定!”
姝朵莞尔一笑,伸手拍了拍流烟的手背,“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流烟点点头,“那您先歇着,奴婢这就去熬药。”
姝朵应了声,等流烟退下后,她拿起梳妆盒内的胭脂,细细擦拭着面庞。
流烟端着熬煮好的药汁走了过来,“小姐,先把药喝了吧。”
“好。”姝朵接过碗一饮而尽,又漱了漱口。
“小姐,奴婢扶您躺下吧。”
“嗯。”姝朵顺势靠在床榻上。
流烟为姝朵盖上薄被,转身出去。
在房顶偷看了许久的暗一见流烟离去,立即跃下院墙,忽听到响动,不由心生警惕,转身往后看去。
“谁。”
季祈安穿着一袭玄袍负手而立,墨黑长发披散而下,遮掩住半边俊朗的侧颜,显然已站在此处许久。
“将军。”暗一连忙恭敬拱手行礼。
季祈安目光深邃的盯着他,“她可有喝下玉髓花?”
“是,将军,姝姑娘已服下玉髓花。”
季祈安淡淡颔首,“下去吧。”
“是。”暗一悄声无息的消失在此处。
季祈安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望向姝朵的方向,脑海中回忆起她愧疚的表情,嘴角微扬,低喃一声,“傻瓜……”
夜幕降临,姝朵躺在床榻上被系统提醒屋外有惊喜,索性披衣起身走到院外。
“你说的惊喜在哪?”
“小姐姐,你仔细看看树上那人是谁。”系统神秘兮兮地说道。
树上?
姝朵闻言,循着系统的话仰头望去,却见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姿正倚靠在树枝上,墨发飞舞,衬得那人宛若谪仙。
见此,姝朵嘴角微勾,心下大喜。
看来今天正是她收网的时刻。
不远处,季祈安斜倚在树干上,单手撑头闭目养神。
直到耳畔传来轻微的动静,他倏地睁开眼睛,看着缓步朝她走近的娇俏少女。
季祈安眸光一闪,嘴角含笑地起身跳到树下,“你来了?”
“将军,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若是我不来呢?”姝朵语气淡然,听不出有任何高兴的意味。
季祈安浅笑道:“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是吗?”姝朵嗤笑一声,“那将军何必做那些令人强人所难的事情 。”
她的话刚落,一阵劲风拂过,季祈安蓦地伸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旋即将她整个人带入怀里。
他低下头,凑近姝朵的耳畔,暧昧道:“你以为我在强迫你?”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惹得她浑身不适。
“难道不是吗?”姝朵冷哼一声。
季祈安闻言,嘴角噙着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松开她,语气淡然:“既然你认为是,那便是吧。”
“将军,你可知我真正心悦的是谁?”姝朵凝视着他。
季祈安眸光涌动,他避开姝朵的视线,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我知道,但又如何?”
“我可以嫁入将军府,只盼将军能信守诺言,护我姝家世代安宁。” 姝朵说完,抬脚欲走。
季祈安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低哑,语气带有一丝不可置信,“你真的愿意……愿意嫁给我?”
“我早就想得很清楚了。”姝朵抽出自己的手,径直越过他离去。
季祈安怔忡的伫立于原地,直至姝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月色下。
得了姝朵口头的承诺,季祈安反响也很迅速,在朝堂上开始打压大皇子一脉,并且明里暗里的帮助君景珩巩固朝堂的势力。
大皇子党羽受挫,不免急红了眼,纷纷联络朝臣逼宫,想要逼宫造反,奈何季祈安早有准备,兵力雄厚,竟将他们全部拦截下来,没有造成半点损伤。
北秦帝龙颜大怒,废除大皇子一脉的势力,将其贬为庶民,终身幽禁。
而大皇子一派的人也遭到重创,再加之季祈安暗中打击,一蹶不振,最终被君景珩一派取而代之。
经此一事,君景珩正式成为北秦国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