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抬头看了一眼,见叶婉容已经起身站好,这才议论纷纷的交头接耳探讨起来。
“殿下,臣以为可行,我军可分四面驻扎围城,反之敌人突围逃窜或者是遣人求援,若是西边活动的镶黄旗敢来支援,我军可在西侧的交河沿岸埋伏,趁他们半渡而击,先炮轰制造混乱,损毁桥梁,然后聚歼渡河之敌。”
“不错,城内已无居民,城内建筑密布,我军可利用火炮射程的优势,向城内发射毒火飞炮,炮弹内的磷粉炸裂点燃,会造成大面积燃烧,只要引燃城内民居,说不定给这些野人全部烧死了了事儿。”
啧啧啧,朱慈烺心中听的咋舌不已,好家伙,燃烧弹就来了,还有什么现代火器是明朝没有雏形的?朱慈烺心中呻吟。
“老李这话我爱听,话说这水师用的火龙弹,一般城内有百姓,还真用不得,也就只能烧烧船了,但这座城中没有百姓啊,我军可以放心大胆的用了,既然火弹可用,那毒弹怎么能少得了呢?多发射点儿,直接毒死这帮臭虫。”
啧啧啧,转头毒气弹又来了,这个毒火飞炮,朱慈烺还真就在嘉靖朝秘史中看到过,曾大量制造过,每年的产量最高有十几万枚的需求。
其实说白了,就是把开花弹中的一部分火药,换成磷粉和砒霜、硫磺及其他易造毒药。
爆炸后产生巨大的副作用杀伤敌人,要是只放磷粉,那就是燃烧弹,只放毒药那就是毒气弹,想法不可谓不先进。
不过开花弹本身就不稳定,所以也极易造成自身损害,另外攻城战一般城内有大量平民百姓,此举极易造成大面积误伤,有伤天和,亏损阴德。
所以,后来就只在水师中使用了,用于海战损毁敌舰。
武将们讨论的热火朝天,朱慈烺也感觉此法确实可行,心中有了些想法,可是,从来不缺泼冷水的人。
“诸位,河北诸府已经据城一月有余了,快要弹尽粮绝了,等你们围困镶红旗完了,各府也只怕都投降了。”侯恂老神在在的说道。
一下子,朱慈烺的眉头也皱起来了,自己率军急进为了什么?可不就是为了将河北各府的军民撤走吗?哎呀,真是伤脑筋啊。
看着哑口无言的众将,朱慈烺也是无奈一笑,敲了敲脑袋说道:“此法还是可行的,这样吧,我军也来个分兵,留两万人在景州围困镶红旗,剩下的一万突入河间府,撤离。。。嗯。。。撤离官府和军队吧,百姓现在看来,撤离已经不现实了。”
“几十万的百姓,我们肯定是带不出来的,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打开城门,该干啥干啥吧,建奴虽然奴役汉人,作包衣奴才,但自老奴死后,倒也没再大面积屠杀汉人。”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是打算和辽东一样,治理河北了,暂且就这样吧。”
朱慈烺说完,众人都没有说话,还是在考虑朱慈烺说的,有没有可行性,两个阁臣最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六个指挥使,也没有说话,相互之间都在打量,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臣请命率部继续北上,接回河间府大军。”王国兴和陈光裕率先站起来请命。
二人说完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大致都明白,马科和周遇吉本就是总兵级,现在算是当朝的红人武将了,算是在走上坡路。
剩下的他们四人,全是前勋贵,但他们二人早就听闻,李弘济和刘文炳的女儿,都和殿下相处不错,关系亲近,而且殿下似有意纳她们进宫,没见李弘济老匹夫连李姝的婚约都反悔了。
他们二人女儿倒是有,就是有些小,没搭上快车,让他们遗憾的不行,现在有机会,只能在战场上拿筹码了,不然,等别人女儿进宫、家族恢复爵位了,自己还傻看着呢。
“臣也愿率部北上。”剩下四人也是起身请命。
“呵呵,好,诸位爱卿士气高涨,勇气可嘉,孤心甚慰,孤决定,由马科和周遇吉率部北上,此行率领河间府大军南下和本部汇合即可,闭门步骑到时可能超过五万大军,游离的镶黄旗不太可能进宫,可能会提前在南下路上堵截。”
“到时,进攻的就是你们了,压力还是比较大的,到时多用大炮轰击吧,实在攻不破,就绕路,向真定府撤退,当然,这是最坏的预想,正常的话,据保定府奏报,他们在建奴攻打天津的时候就向真定撤退了。”
“所以,现在镶黄旗大部,极有可能驻扎在保定府,然后散落少数人马在其他府城蹲守盯梢,各城府大军都是步军,要是突围,小股骑兵骚扰纠缠,然后镶黄旗的大队骑兵有充足的时间追赶剿灭。”
“所以,从距离上看,你们去河间府得四天的行程,回来则最快要八天,从河间府向保定府报信求援,建奴若是日夜兼程赶路,一天就能把信带到,若是镶黄旗从保定出发,三天到河间府城,第六天或第七天就会追上你们。”
“从图上看,大概会在交河和浮沱河中间或沿岸遭遇,所以,在第五天就提前发信,预计第六天位置,然后我军北上策应,那时,朱纯臣的三万步军应该早就到了景州协防,我大军就可抽调部分北上接应。”
“大家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朱慈烺安排完大概的战略战术,然后等着众人补充,又是一个多时辰后,基本按照这个大框架,把细节和突发情况的应对方案基本都考虑安排了一遍,这才散会,各自回去准备了。
“大锦,传膳吧,本宫陪我们的女诸葛喝两杯。”朱慈烺将这会儿面露喜色的叶婉容拉到怀中,腻歪的说道。
“殿下就会取笑奴婢,什么女诸葛啊,奴婢怎么配得上?”叶婉容和朱慈烺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现在也没那么害羞了,靠在怀中风情万种的撒娇道。
“哈哈,那可不,本宫看啊,你聪明着呢,看来以后得多带你在身边,让你多替本宫出谋划策才好。”
“那奴婢可有福了,一直跟着殿下享福了,不过殿下不怪奴婢擅议军事奴婢就心满意足了,只想能帮到殿下一些,其他的奴婢都不在乎。”叶婉容危机感是真爆发,现在含情脉脉的望着朱慈烺深情道。
“mua。。。本宫当政开明,虽说后宫不能决断朝事,但提建议倒也无事,好了,走你们陪孤喝两杯吧。”
心情大好的朱慈烺亲了一口怀中的可人儿,起身带着二人进了里间用餐。
喝了些酒的朱慈烺,用餐完毕又和二女腻歪许久,洗脚的时候,已经帐篷高耸,看着蹲在自己腿前,身子前倾为自己洗脚的娇颜,诱人的红唇离帐篷极近,让人口干舌燥。
酒意有些上涌的朱慈烺,眼中精光大作,在即将失控的边缘,急忙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门。。。’
接着急忙侧身,从床头的枕头边拿起老妪仕女图压压惊,这才没擦枪走火。
城内的罗洛浑,此刻远没有朱慈烺这么悠闲自在,陪在左右的侍女都无心把玩,皱着眉头看着下方沉默不语的众将,‘啪’的一声拍的桌子上的碗碟乱跳。
“怎么?都哑巴了?都说一说,现在怎么办?明军三万骑兵逼近,目的未知,要是攻击我军怎么应对?”罗洛浑阴着脸看着众将问道:“杜度,你先说。”
小旗主杜度抽了抽嘴角,“回王爷,明军的骑兵,战力颇高,从此去探报的消息,明廷明发天下的邸报称,此军由明朝的太子领军,火力配置极强,仅三万人就打的主动围追堵截的流寇损失惨重。”
“不过,骑兵到底不适合攻城,进攻景州的可能性极低,根据形势判断,属下以为,这支骑兵极可能是北上策应直隶明军撤退的,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想组织兵力将我军压缩回顺天府。”
“不过,我军在北直隶现在驻军二十余万,他仅凭三万骑兵,就算后面还跟着大队的步兵,也不太现实,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现在撤出北直隶,依托山东的民团和撒进去的大军进行抵抗。”
“让我军南下艰难,然后再图他作,所以,属下以为,他们绕城而过,进击河间府的可能性非常大。”
“嗯,有道理,下一个。”
“回王爷,奴才以为,安平贝勒爷的分析很对,若是明军直接绕城而过,那我军应当立即向镶黄旗和正黄旗传信,三面围剿,若能在野外围住,自然野战聚歼,若是他们已经进了城,那就更好办了。”
“围困那些府城,充其量就是知府级官员,属于小苍蝇,这支骑兵当中,领军的可是明朝的太子,我军要是把这支大军困在河间府,明朝必然举大军营救,到时,再奏请朝廷,令正红旗、镶蓝旗和改编的十万汉军旗南下。”
“到时,就是毕全功于一役,我大清和明廷的最终大决战,而且我大清是围城打援,必然野战于外,到时,便可摧枯拉朽,消灭明廷的最后抵抗力量,然后,我大清就可长驱直入,南下攻克江北所有土地。”
“再从河南西进,南北夹击李自成,整个天下就取一半纳入囊中了,之后就是打造战船渡江南下,一统天下,哈哈哈。。。”
“呵呵呵,你小子,倒是想的挺远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明朝太子不知死活,竟敢亲自犯险,那我们可就得好好利用一下了,要是真能逼得明廷决战,那此战就意义重大。”
“好主意啊,这样一来,南下不是梦啊。”
“就是,最好能把山东的大军全部吸引过来消灭了,省得我们一座一座去攻城,这城池真是太他娘的多了,一座一座,不知道攻到猴年马月才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