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炮就是炮,口径再小也是炮,威力就是比火枪大得多,一炮就是一两排、一大片,如割麦子一样,前面冲的快的,一轮直接全部带走,没一个幸免,后面的直接吓傻了,纷纷找树木掩藏。
“给老子冲,他们的炮要换弹,现在打不了了,冲啊。”
随着流寇的命令,再次发起冲锋,一如既往,第一军的自由射击,三轮过后,跑在最前面的自然都被点名了,然后就又是一发虎蹲炮霰弹清场,让快冲到近前的流寇密密麻麻的已经铺了一地了。
“调弓兵压制。。。”流寇自然也不蠢,这个办法行不通,就换个法子,当然,能调动的弓兵其实也没几个人,一万人,两个营,才调出不到五百人的弓箭手,皆因这玩意儿不是谁都能上手的,训练期巨长啊。
两侧的交锋,基本上是没什么悬念,盖因差距太大,虎蹲炮,可没那么久的换弹时间,半天才打一次,那是为了和火枪穿插,无脑连冲流寇也试过了,当虎蹲炮再极短时间内第二次清场后,他们就老实了。
两翼杀声震天的时候,摸到后面的两万人从后面的正道、两侧如蝗虫般的铺天盖地而来,这一下让到后半段指挥的周遇吉有点懵。
“他娘的,这些流贼还真有些脑子。”周遇吉气恼的咒骂一句,很显然,他没料想到这种情况,但也不是太着急。
“将军,现在怎么办?”
“叫前面的兄弟退后,让盾牌兵护住炮手,妙宇炮上开花弹,虎蹲炮上霰弹压制进攻,发信号求援。”
都是骑兵,中军在被留下后当然第一时间就派人和后军通过气了,周遇吉是知道,三里外的中段,还有己方一万大军,当然是前后夹击咯。
‘咻。。。’明军特有的信号弹带着蜂鸣声升空,直到很高的地方才轰然炸开。
冷兵器和热武器的差距,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密密麻麻的流寇,眼看就要冲到眼前,从两侧开火的虎蹲炮率先发难,不到十门的虎蹲炮,打击范围却是绰绰有余,而且有大量交叉区域,每次四门一组发射,收割者流寇。
两轮打完,都在换弹的间隙,妙宇炮也发出了怒吼,五门大炮以扇形角度进行火力覆盖,一炮出去,立即砸倒一大片。
首当其冲,抱着炮弹飞出去砸倒一片自己人的那个倒霉鬼,早已去了西天,但没人会发现,他怀中抱着的炮弹,还在嗤嗤燃烧。
妙宇炮弹已经是按照最短的安全引线布置的了,但无奈敌人还是太近了,一炮出去,基本都当了实心弹砸倒一片,暂未爆炸。
当然,威力肯定比不上实心弹,要是实心弹,这会儿就不是砸倒一片,而是砸出一条血红甬道。
第二轮的虎蹲炮终于在流寇即将冲上来的时候发出了第二轮收割,但它发射的声音却消失不见,原是被遗忘在流寇大军中部的,死尸怀中的开花弹,纷纷引爆了,剧烈的爆炸,瞬间席卷全场,残肢断臂,尸体横飞。
连打炮的明军炮阵都因为爆炸距离有些近受到波及,冲击波掀飞的尸体都砸进了炮阵,四名倒霉的炮手当场被砸晕了过去,冲击波飞沙走石,炮阵防护的盾牌都吹的七扭八歪的,不明物体撞击盾牌和炮手的铁鸣声不绝于耳。
待耳朵轰鸣声减弱的官军探身向前看去,现场那叫一个惨啊,中间三十几米的空白区域,已经没有人能站着了,后面几十米外的密集流寇,也是如见了鬼般,趴在地上,探起身子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惨像。
“愣着干什么,清理炮膛,装弹,他娘的,开花弹打远点儿,老子差点都被你们个狗鈤的炸死咯。”
“哦。。 哦。。。是,将军,快快,装弹,继续打,开花弹打远点,别炸到自己人了。”炮阵的把总立即叫嚷起来,催促炮兵装弹。
“弟兄们,冲啊,狗官军炮打完了,现在冲上去,杀了官军,抢了他们的大炮。冲啊啊。。。”流寇的督军指挥也是立即反应过来。
趁着换弹的间隙,想要一鼓作气杀到近前,可是,刚已经被炸破了胆的流寇,明显没了第一次冲锋的速度。
这样一来,就是给官军更加充裕的准备时间,冲到一半儿,就有眼尖的,一直盯着炮手的,看见狗官军点燃了虎蹲炮,立即往死人堆里面一趴,还往里面钻了钻,周围反应快的自然有样学样。
往地上一趴,被打中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还能用尸体做掩护,那些反应慢的,自然这会儿已经去见卢来佛祖了。
这一波虎蹲炮扫射过后,前面幸存的机灵鬼们,一个弹射起步,冲了出去,别误会,不是向前,而是向后。
但是两只脚怎么能比得过炮弹的飞行呢。轰隆隆的声响传出,大炮的炮弹笔直的向更后方的流寇大军飞去,砸进人堆。
“快,快找出炮弹,掐灭它,快找啊。”这总兵的想法自然是对的,一看就是经常挨炸的狠角色了。
但这会儿,见识到了炮弹威力的流寇,恐慌如瘟疫般蔓延,一个个都是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跑都来不及,哪有勇气回去掐灭炮弹。
这就好比敌人从外面丢了一颗手雷进来,即使你明知道他不会立即爆炸,有充足的时间去把雷丢走,但人的本能反应都是跑,离开爆炸范围,而不是跑过去丢开。
最终还是有两发炮弹,在被砸倒后受伤未死,失去行动能力的流寇,为了活命,还是鼓足勇气,在爆炸前掐掉了引线。
但说实话,影响不是太大,其余炮弹顺利的引爆,还是将整个大军炸的支离破碎,不成建制,基本已经无法有效传达军令,组织进攻了。
接下来,基本就挨炸的份儿了,直到转瞬即到的官军支援来到,大炮其实也才发射两轮,第三轮装完弹,就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周遇吉立即叫停火炮,以免误伤友军。
“弟兄们,中军的援军来了,第一第二千总队,冲锋,和援军配合夹击流寇。。。”周遇吉立即派人骑马出战夹击。
防御官道,基本都在两侧作战,中间闲着没事儿做的人简直不要太多,立即近两千人冲出尾部,向流寇杀去。
来人是武骧右卫,陈光裕率领的五千骑兵,兜着流寇官道上主力的屁股就来了一次暴力突破,冲起来的骑兵,基本不需要干啥,踩都能踩死一大片,两万人的流寇,愣是被两支骑兵杀了个对穿。
双方骑兵相遇,打了个照面,没有停留,各自都是直接杀向阵尾,双方各自掉头后,又开始二次冲杀。
此时的流寇大军早就被杀穿了,聪明的都已经开始向两侧的林中逃命了,待第二次冲杀完毕,林子以外的草滩荒野和官道上,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着的流寇了。
陈光裕坐在马上远眺,又抽出望远镜看了一会儿,放下后,看着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众将,无奈的向外挥挥手。
众将一喜,欢呼狼叫一声,骑兵士卒们也收到了这个狼叫声的意义,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只见各队中都下马几人,抄出腰刀,就在地上开始剁,脑袋,切下一个,就向后一抛,自有马上的兄弟接着,挂在马侧。
一时场面看着及血 腥,又欢快,有些诡异,对面的周遇吉的勇卫营一见,纷纷都围到了周遇吉身前,眼巴巴的看着周遇吉,其意不言而喻。
“分出一小部去吧,两翼的军功多着呢,你们让兄弟们把大炮二十步以内的收整一下就行了,剩下的,留给武骧右卫,人是来支援的,可不能不识好歹。”
“是,将军,保证给武骧右卫多留些,哈哈,都是兄弟嘛。”众将眉开眼笑,火炮轰击的这片,别看距离短,那量是真大,最近的地方,冲击好几拨,死的都是密密麻麻,层摞叠放,都是按堆数的。
这仗打的太轻松了,基本都没给近身厮杀的机会,两侧的喊杀声依然,但实际基本上成了双反的互射了,流寇稀稀拉拉的射着箭,官军稀稀拉拉的自由精准点名,大炮的声音早已停下。
在后面两万流寇发起突袭的时候,正面的张可望按照计划,派出几百‘骑兵’牵制正面,几百人骑着骡子、驴子、挽马等向官军正面抵近,然后开始射箭攻击,没成想官军骑马的骑兵立即向后方及两侧让开,黄灿灿的大炮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点火,开炮。”随着马科的一声断喝。
“轰隆隆”的炮声传出,第一轮五枚炮弹立即砸进骑兵群里,当场就有几骑被砸下马,或者坐骑腿被砸断,摔下马来。
然后,就没然后了,前方的几百骑见官军大炮不过如此,立马呼啸而上,再次抵近劲射,然而,这才是真的有点儿近了,迎接他们的,不再是大炮。
向前冲了不到十米,流寇身后传来猛烈的爆炸声,停留在流寇先锋和本部中间的空路上的炮弹爆炸了,这是个尴尬的位置,也幸亏这流寇的先锋是向前继续进攻,要是往后撤退,那真是刚好骑在炮弹上。
可惜,没有炸到,幸运的躲过了一劫,然而,他们的好运,一次就用完了,后方的爆炸,惊的观望的张可望等军,仓惶后退。
不是他们要退,是胯下坐骑本能的后退,而前方的先锋,屁股后面的爆炸,则让坐骑惊慌失措的向前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