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是,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向冯公公和魏公公学习,学习。”
“嗯?你要学冯保联合首辅做孤的主?”朱慈烺故意笑着挤兑道。
“啊?不,不是的啊殿下,呸,你看奴婢这烂嘴,实在该打。”说着自己抬手扇子两巴掌,当然,没有啥力,他当然能看出来,朱慈烺没真的生气,这是打趣自己呢,自己也就配合的扇两下,“奴婢可不敢学冯保,奴婢以殿下马首是瞻,让奴婢往东,奴婢绝不往西,叫奴婢撵狗,奴婢绝对不敢抓鸡。”
“行了,别贫了。该对南京做些布置了。既然在上海的陆军军部发展不顺,那就让钱谦益先去南京夺权。”
说到这里,朱慈烺顿了顿道:“传旨给内阁,敕命,钱谦益起复为右都御史,赐斗牛服,总督南直隶一切军务、民政,赐王命旗牌,五品以下先斩后奏,四品以上可先行扣押,交由皇帝亲审,超品勋爵亦含之;命天津左卫千户刘大用率领2个新军营走海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上海县,汇合右都御史,履职督标营;”
“进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为太子少保,赐飞鱼服,改任凤阳总督,总督江北,抵御流寇进犯江南,南京镇守太监张彝宪随行监军;进南京兵部左侍郎马士英为右副都御史,巡抚湖广,即刻前往武昌巡抚衙门就任,协助江北总督抵御流寇;进南京兵部右侍郎高弘图为右副都御史,巡抚凤阳,凤阳巡抚衙门迁徐州,即刻前往就任,协助江北总督抵御流寇;”
“着南京兵部尚书练国事掌兵部部务,配合南直总督掌控江南军务;着南京户部尚书张有誉掌户部部务,配合南直总督掌控江南军务;起复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化淳,即刻由乡起行,前往南京任镇守太监,督军江南,并修缮南京紫禁城备用,司礼监随堂太监李继周,领一千南海净军太监随行护送协助。”
“爷,还有要补充的吗?奴婢记好了。”丘致中收起笔问道。
“嗯,拿过来我看看。”朱慈烺接过检查一番,确实不错,丘致中的字虽然不如自己,但也是登堂入室,不比一般进士差,看来内书堂出品,必属精品啊。
“嗯,不错,拿给首辅,让翰林院拟旨吧。”这就是朱慈烺躺了一下午的考虑结果,把有兵权的人,先给一股脑弄到长江北岸丢着,不要妨碍新军接管南京,剩下的南京驻守部队,呵呵,除了孝陵卫,其他的比北京还不如,基本不必理会。
看着丘致中往外走去,突然朱慈烺大叫一声:“慢着。”
“怎么,爷,有什么不对吗?”丘致中一溜小跑返回,迷惑的问道。
“嗯,是有点漏了,不过不用记了,你口述给首辅吧,江北一总督两巡抚,江北四镇将黄得功率领的勇卫营得调走,这可是父皇的心腹呢,嗯~~~~就调去荆州府吧,刚好张献忠这贼人从湖广撤进四川了,让他守住荆州吧先。其他几镇,让内阁看着分配,一人领一镇,督标、抚标让各督抚自己想办法吧,行了就这样吧。去吧。”
打发走丘致中,朱慈烺不禁想起崇祯的骚操作,把唯一的强悍禁军勇卫营一分为三,一部由副将黄得功率领前往河南、湖广平定流寇。
一部由副将孙应元率领前往陕西平定流寇,要是没有朱慈烺的干预,历史上应该在十五年战死了,现在发生了蝴蝶效应,猛人孙应元率领勇卫营一部跟着另一个猛人孙传庭,现在青藏高原撒欢呢,暂且不说。
剩下最后一部,也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被崇祯派出,由副将周遇吉率领勇卫营最后一部前往宁武关镇守,原本的历史,周遇吉会死守宁武关战死,但朱慈烺当然不会允许,几天前他就让刘大锦前往宁武关宣旨了。
“殿下,高公公求见。”一个小火者进来禀告给雪羽,雪羽入内向朱慈烺禀报道。
“高公公?哪个高公公?”朱慈烺有点莫名其妙,他好像没有上心的高姓太监,但能单独来觐见的,想必级别还不低呢,有些疑惑是谁。
“回殿下,是高起潜公公。”
“嗯?高起潜?他不在昌平督军,跑回来干什么?哦...到底是个人精,叫他进来吧。”这个时候能回来,证明高起潜还不是太蠢,而且手段也是相当不错的,就是当年按照自己所知的历史,对他有很大成见,而高起潜也感觉到了,所以走关系自请调离东宫。
这些年一直在外监军,倒也立下些许功劳,后来发生的事情,也打消了自己的成见,卢象升自己也说了,分兵给高起潜本是他自己的决定,因为建奴狡猾,一而再,再而三的分兵,导致他们的应对也被迫分兵,而不救援,也是在卢象升意料之中。
本身高起潜部面对牵制的人马就是重头,这也是卢象升不断分兵增援高起潜的原因,卢象升作为总督,硬要不分兵增援,那最多也就被参一本,那也是事后的事了,倒霉的肯定是高起潜部,但卢总督终究没那么做。
卢象升部是因为保卫身后的保定府城,不得不以小股兵力硬碰他们一直牵制的建奴小股兵力,结果自然是建奴的小股兵力战力更强,这些都是往事了,有兴趣的可以在前面的事发章节重新看看,这里就不多说了。
没有历史固有的成见,再看高起潜,其实还是很有能力的,其这些年监军,功劳也是可圈可点的。
“奴婢高起潜,拜见小爷,小爷康乐。”高起潜进来之后,一路小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地吟唱。
高起潜心里也是发苦,直喊自己命苦,自己抛下老婆孩子来京城混口饭吃,一时鬼迷心窍就切了进宫了,混了这么多年终于因为识字混出头了,和内书堂的高材生们一起分配到了东宫,喜得他几宿没睡着,他这东宫老人,从龙之功是跑不了了。
太子登基,最低都捞个秉笔当当,谁知到了东宫,偏偏太子就不待见自己一个人,渐渐的,感觉越来越难混,同伴也是识眼色的,看到太子的态度也开始慢慢排斥自己,实在混不下去了,高起潜大哭一场,郁闷的求干爹托关系调出了东宫,去干起来又苦又累的监军。
面对建奴,提心吊胆,生死不保,真是,苦全让自己吃完了,这还不算,他娘的,太子竟然这么快就掌权了,而这,又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真是哭死,看看丘致中、李继周,和他一起入东宫,别人为啥安安稳稳的就混到了司礼监随堂了,再往后就是老祖宗了。
而自己,被派去北方监军抵挡闯贼,眼看就要报销了,真是好大的差距啊,他反省了很久,还是没想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就凭他们是内书堂出来的,而自己不是?好吧,自己学识是没他们好,但自己这些年为了弥补差距,也是疯狂在学习了。
这些年跟着的巡抚、督师、总督都是进士出身,而且还是顶尖进士,自己不耻下问,也是学了这么些年了,应该是不差了,而且在这么生死关头,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回京再试一把,赌一赌东宫老人的资格,再向太子展示自己,现在的才学也是杠杠的了,希望不是因为自己长的不合心意,不然那就没法了。
“起来吧,你我也是多年不见了,来,近点让我看看,这些年有什么变化。”没了心结的朱慈烺还是非常和煦的,毕竟是在东宫待了几年的老人了,他也不是个薄情寡恩之人,还是想弥补一下他这些年的误会。
听到朱慈烺的语气和说的话,高起潜心中大喜,一阵眩晕感袭来,差点晕倒,比他预料的最好的结果都好太多了,他是东宫老人了,如何不知道称呼的差距,‘孤’、‘本宫’、‘我’、‘小爷’、‘殿下’、‘太子殿下’,这些称呼从来不是随心所欲乱叫的,所处场景和所代表的远近亦是差距巨大。
心中遂喜,知道自己赌对了,运气再次站在了自己这边,但脸上不能表现出来,反而眼泪鼻涕大作,哭着道:“爷啊,奴婢心里苦啊,这些年不能侍奉在爷的跟前,奴婢难过至极,这些年到处领兵打仗,不知道哪天就死了,再也见不到爷了,今天还能回到爷的身边见一面,奴婢虽死无憾了,呜呜。。。”
高起潜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袖子都擦的湿滑反光了,这里面也不全是演的,他心里莫名其妙被不待见的委屈也是终于爆发了,哭的都抽抽了。
“唉,好了好了,快别哭了,一个大男人了,像什么样子,我知道你这些年受苦了,心里委屈,我都知道的,唉。。。李伴伴,快去,把高伴伴扶起来,快给擦擦,安慰安慰。”朱慈烺也理解,叫李继周去扶起来慢慢哭。
李继周心里也是感慨异常,当年他们三个入东宫伴读,为何就高起潜不受待见,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原因,也是心里有点同情的,现在看太子的态度,怕是高起潜又能回来了,所以还是加深下感情吧。
李继周上前如老友般,搀扶起高起潜,坐在朱慈烺让小火者搬过来的绣墩儿上,掏出手帕擦了擦脸,安慰半晌才止住了哭,但人还是眼睛通红,抽抽搭搭的,惹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