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杨修赶来,杜队赶忙快步迎上前去:“杨修!”
杨修也笑着回应:“杜队。”
“你来了,杨修,来,跟我来看看。” 说着,杜队便领着杨修来到了观察室。
这观察室空间不大,四周的墙壁被刷成了惨白的颜色,头顶那惨白的灯光十分刺眼。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占据了其中一面墙,将观察室与隔壁的审讯室分隔开来。透过这面玻璃,审讯室内的情景能看得一清二楚。
审讯室内,坐着一个男人。杨修看去,那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面容苍白如纸,好似长久以来都未曾沐浴过阳光。他眼神游移不定,神情极度紧张,不停地东张西望,双手在膝盖上不安地来回搓动,还时不时抬手擦拭额头冒出的冷汗。
杨修转头看向杜队,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人是怎么找到的?”
杜队回答道:“他自己来的。”
“自己来的?” 杨修满脸都是疑惑之色。
“没错,大概中午的时候,他主动来到警局,说自己撞死了人。后来一问才知道,他撞死的就是陈涛。根据他交代的时间和地点,与陈涛的案子上完全吻合,而且监控视频也拍到了,在那个时间段,只有他的车进了西山山路,车也找到了,正在做痕迹鉴定。”
杨修听后,开口说道:“既然线索这么明晰,为什么又叫我过来呢?我看他也没什么不对劲的,是不是心理压力太大,承受不住了?”
杜队解释道:“刚才我们审问的时候,他说他看见了陈涛。”
杨修听闻,立刻说道:“不可能,陈涛死后我就把他送走了,他怎么可能看见?”
杜队接着说:“他就是这么说的,还说他看到的那个‘陈涛’今晚会来找他索命。”
杨修皱着眉头问道:“他精神方面没问题吧?”
杜队回应:“已经派人鉴定过了,精神正常。”
“看见了陈涛?” 杨修眉头紧紧皱起,再次望向审讯室里的男人,只见那男人突然双手抱住脑袋,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脸上满是恐惧的神情。
“他从下午开始就一直这样,时不时就会发作一阵,根本没法正常沟通。” 杜队无奈地说道。
杨修见状,赶忙运转望气术查看,只见审讯室里除了那男子,什么都没有。他看向男子,发现其身上生气之中隐隐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怨气,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然而,杨修在其命宫之上并未发现死气的存在,看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杨修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了审讯室。男人看到有人进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别过来,别过来!” 男人惊恐地大喊着。
杨修缓缓靠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你别怕,看着我,我是来帮你的。”
男子瞧了瞧杨修,见他身着一身淡灰色的道袍,看样子应该是个道士,便连忙哀求道:“求你了,救救我,他们要来害我,你救救我。”
“放心,别怕,我就是来救你的。” 说完,杨修搬了把凳子,坐在男人面前,试图拉近与他的距离,随后缓缓开口问道:“你刚才说的‘他们’,是怎么回事?”
男人嘴唇颤抖着,带着哭腔说道:“我,我不知道,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有东西跟着我。”
杨修微微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那你说的‘他们’,包括陈涛吗?”
男人一脸疑惑:“陈涛?谁是陈涛?我不认识。”
杨修解释道:“就是被你撞到的那个男人。”
男人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慌乱地回答道:“不是,我没有,不是我撞的,别来找我,去,走开。”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面前挥舞,仿佛在驱赶着什么。
杨修见状,连忙伸手抓住男人挥舞的手,安抚道:“好,不是你,不是你,咱们说点别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边说,边偷偷将自身的生死气顺着双手渡入男人体内。
男人被杨修抓住后,明显平静了许多,缓缓开口说道:“孙,孙明,我叫孙明。”
杨修见能正常沟通了,连忙在一旁接了杯水递给孙明。孙明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杨修见状,继续问道:“孙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孙明喝完水后,状态好了不少,回答道:“货车司机。”
杨修追问道:“货车司机,工资应该挺高的吧,你一个月能挣多少?”
孙明回答:“就是给别人打工,能挣几个钱啊,全看老板。”
杨修又问:“哦,对了,你平时都往哪些地方送货啊?”
孙明说:“哪儿都有,像超市、工厂、医院,公司有什么货,我就往哪儿送。”
杨修话锋一转,问道:“昨晚是怎么回事?”
孙明:“昨晚... 昨晚我,” 孙明忧郁的看着杨修问道:“你是道士?”
杨修见孙明发问,回答道:“嗯,差不多吧,可以说,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孙明继续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杨修不禁笑了出来,随后站起身说道:“你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大可以直接出去,什么都不管,我也不会损失什么,该吃吃该喝喝。但是你呢?”
孙明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你怎么帮我?”
杨修随后又坐了下来,看着孙明说道:“先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明缓缓开口:“昨晚,我送完货回家,走到西山山路的时候,就一直感觉车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直到那个男人出现,大半夜的,谁会站在马路中间啊?我一回头的工夫就撞上他了。等我下车一看,那人浑身是伤,一看就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已经没气了。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脑海里就有个声音说,反正周围没人看见,他是滚下来的,那就把他扔下去,就当是摔死的,没人知道。然后,我就把他抬到围栏边上扔下去了。”
杨修问道:“你刚刚说,开车时感觉有东西盯着你,这是怎么回事?”
孙明回答说:“就是一种感觉,我开车的时候一看前面,就感觉车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车里却什么都没有。”
杨修继续问道:“你之前说的,‘他们’是怎么回事,还有杜队之前说,你和他说陈涛晚上来找你索命?”
孙明回答:“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绝对不只有陈涛,因为之前还有其他的东西,虽然我没看见,但是我能感觉到,至于陈涛,是梦中出现的,但我相信那不单是梦,也是警告,因为我醒了之后,发现梦中他出现的地方有一串脚印”
杨修可以断定,那个所谓的‘陈涛’一定是其他的东西冒充的,而且,当时孙明撞死陈涛的时候,那东西可能就在车里看着这一切。
随即他开口问道:“这一切,包括你开车说有人盯着你,都是昨晚才有的?,之前有过这种感觉吗?”
孙明说:“就是昨晚,之前从来没有过。”
杨修想了想又问:“你昨天去了哪些地方?或者说,昨天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孙明回答:“有。”
杨修连忙问道:“在哪儿?”
孙明开口说道:“东山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