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罚般的剑光落下,紫色的耀阳被斩落了,看起来势不可挡的幻胧,就这么不堪一击地被击溃坠落。
目见那团奄奄一息的火苗下坠后,反物质军团的虚卒们自知败局已定,纷纷退逃。
云骑军与十王司的武弁们暗自庆幸着这场作战的胜利,成功擒拿一名绝灭大君,无疑大大鼓舞了他们的士气。
火苗还未坠地,就落入了铠甲形态的路岩掌中。
“天才的猎犬,存护的奴隶,这就是你需要的结果了,不是吗?”
“你一定感到沾沾自喜了,对吧,继焚风后,又一位绝灭大君栽于你手,呵呵呵……”
“若不是我被同僚给算计,又怎能像现在这样让你们羞辱,不过没关系,除了吾主,没有人能将我毁灭,我会带着愤怒与仇恨等待,等待罗浮末日的到来。”
“呵呵呵……相信我,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到那时,罗浮的将军会被我制成最低等的虚卒,而你……你什么也保护不了,我会亲手毁灭你所爱的一切!哈哈哈哈哈……”
路岩冷眼看着手中还在挣扎与怒骂他的幻胧,并未给予多余的回应。
因为比起言语,行动才能够最直接地给敌人带来恐惧。
他只是轻轻一捏,金色存护之火便完全覆盖了幻胧的残躯,模仿「毁灭」制作腐蚀意志的淬炼之火,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景元手提石火梦身飞到路岩身边,看着他手里痛苦不已的幻胧,并未投以多余的视线。
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幻胧,等待你的只有无尽的刑狱之苦。”
然后,目光看向路岩感激地说:“多谢出手相助,路岩,若不是你及时赶来,仅靠我们恐怕难以捉拿这个联盟大敌。”
路岩微微点头,完全覆盖了铠甲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台无情的杀戮机器,少了一些人情味,被神性与威严替代了些许。
“告诉我你的计划吧,景元。”
“协定生效后的第一次合作,我希望以更高效的速度完成。”
景元看着杀气丝毫不减的路岩皱了皱眉头,若不是路岩明显保持着清醒的理智,他都以为对方也有魔阴身这种症状。
即便是幻胧早被制服,眼前的存护令使也并未卸去铠甲,杀气也未曾锐减半分。
“不必着急,路岩,我知道罗浮突如其来的这场意外袭击,破坏了你和黑塔女士难得的空闲时间,只不过……”
“真正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恐怕不只是剩下的那位绝灭大君。”
景元神情严肃,收回了石火梦身,示意路岩另寻一处商议。
路岩也明白他的意思,也稍微冷静了下来。
“先回神策府,关于丹枢,那位「棋手」以及他们正在谋划之事,我们详细谈谈。”
“那幻胧呢?”
“回去后,我会当着你的面,亲自将她关押。”
……
路岩离开后,真正的云骑军也来到了永狩原将受难的普通人们护送去了安全的地方。
然而,黑塔却并不在这其中,她早早地就避开了前来的云骑军,借着路岩留下保护她的泰坦们离开了永狩原。
和她一起的,还有白露和青雀二人。
“黑塔女士,经历了这么危险的事,你们还要继续吗?现在罗浮上好像并不太平啊,刚才要不是您的那位出手……”坐在一柱泰坦肩上飞行的青雀有些后怕地看着黑塔的方向说。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们只是为了简单的游玩罗浮吗,青雀?”黑塔则不以为然。
她稳稳地坐在泰坦的手臂上,翘着腿悠哉地扒开乱飞到眼前的头发。
“啊?黑塔女士,不是说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能知道吗?”另一边的白露惊讶道。
“现在不同了,多拉一个人上船吧。”
青雀知道,自己之前不安的预感应验了:“什么贼船?不对!你们到底要去做什么?”
黑塔微微一笑,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海岸线,从一旁的空间中取出了一枚小巧精致的钥匙。
“别忘了我是谁,我可是宇宙仅有的84位天才之一。”
“来到仙舟,当然是为了揭开已陨星神——「不朽」的秘密。”
青雀哑口无言,她看了看毫不意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白露,问出了一个多余的问题。
“那我呢,为什么我也要跟来?”
黑塔轻笑:“当然是增加作案……不对,增加课题助手,你很有前途,给你一个留名青史的机会,怎样,高兴吗?”
“这种好机会,公司花大价钱求我都不一定能得来哦。”
“大,大可不必给我这个机会……”青雀欲哭无泪,“我想回太卜司打牌,不要跟你们去招惹那些持明啊!”
“青雀,怕什么啊,不就是一群老顽固吗?罗浮现在这么危险,那群老东西却龟缩在家里躲起来,指不定是在憋什么坏,本小姐就是要给他们找点事做!”白露站在泰坦手上叉着腰,看起来身边一大群泰坦和一位天才的带领给了她不少底气。
要是换作平时,出逃的白露根本不敢出现在那些持明龙师的面前。
“唉……太卜大人,您老人家法眼通天,一定要保佑我此行安全回来啊。”
“若我这次能安全回到太卜司,一定尽心尽力给您当牛做马一周……一整天!保佑保佑……”
青雀双手合拢,嘴中念念有词,对着某个粉毛矮子祈祷着。
……
与此同时,在云骑军后方的某座营帐中,驭空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符玄,抓着她一只手,眼底遮不住的悲伤流露。
“太卜大人,你何苦于此……”她咬牙说道。
这时,她感觉到掌中的小手有了动弹,瞳孔一瞬间放大。
“太卜大人……太卜大人!你醒了!”
床上,符玄的双眼缠着绷带,法眼的光芒微微闪烁。
“……驭空,情况如何?幻胧……将军他是否成功了?”
驭空看着醒来第一句话就关心起局势的符玄,无奈地笑了出来,但一想到不久前景元传来的好消息,还是高兴地回应。
“成功了,幻胧在将军和路岩大人联手围困之下,已经成为了阶下囚,你的努力没有白费,太卜大人。”
“如此……便好。”床上的符玄也露出了笑容,仿佛也松了口气。
“可我还有一点不解,太卜大人。”
“有何不解?”
“为何主要的抓捕目标是幻胧,而不是那位「棋手」?”
这是驭空困惑已久的问题,既然太卜司率先将第一位绝灭大君占卜成功,为何符玄却选择了以身犯险,通过亲自试探来占卜第二位的身份与位置呢?
按常理,首先暴露的那位绝灭大君难道不更好抓捕一些吗?
“因为我们做不到。”符玄淡淡地说道。
这个回答令驭空意外不已。
“你不知道,当我们得知了第一位绝灭大君的身份,搜查他的位置时,我们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
“一名云骑军士、地衡司的勤务、街上的摊贩、太卜司的一名卜者、丹鼎司的一名医士……”
符玄说到这里,驭空竟感受到了对方语气中传来的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都是「棋手」,穷观阵和法眼都指向他们的身份为「棋手」,我们不知道真正的「棋手」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夺舍?冒充?”
“总之,没人敢轻举妄动,景元只能暂且安排人监视他们,等待一丝破绽出现。”
驭空听完后,眼中也满是不可置信,她也终于明白了,如今罗浮面临的敌人是怎样的可怕。
传说中以智谋着称的绝灭大君,通过棋局般的对弈将文明拖入毁灭的「棋手」……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幻胧的身份为一团迷雾,就连法眼与穷观阵都不能窥见分毫,我们不得而知。”
“据我所知,法眼与穷观阵唯一不能占卜的,只有星神和与星神有关的事物,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寄希望于将军他能发现原因了。”
符玄仿佛感到累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驭空发觉了这一点,于是安抚道:“太卜大人,你先安心养伤吧,将军和路岩大人会解决一切的。”
“对了,你的眼睛无碍,如你预见的那般,那位「棋手」忙着撤离,未能做到许多事。”
符玄已经感到无比困乏,最后听到驭空这番话后,却不知为何,怎么也不能令她感到放心。
“是吗,可为何我却感觉……法眼的沉寂,就是他想要的……”她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