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阳升起,阳光穿过清晨的薄雾,照在广阔的玄天宗上,群峰与古典大气的建筑上红绸飘飞,轻柔的浅金色与耀目的红色交相辉映,灿若光海。
唢呐声鼓声,人们的欢笑声汇在一起,费尧建领着师弟师妹们跳着舞,脸上笑呵呵的,人群簇拥着他们,时不时喝好鼓掌,兴起时张嘴便跟唱上,一片喜气洋洋。
再沉重的心情,在这片热闹中都会化为轻盈的飞烟。长辈们暂时放下沉重的心情,专心为本次大典的小辈祝福起来。
“有什么烦恼,明天再烦,今天可不能愁眉苦脸的。”濮煦灼朗笑道,目光不自觉避开桑霖东。
奕烨映抚掌大笑:“当如是!今日何须虑明日之忧?”他扬手举起一碗酒,“诸位,当浮一大白!”
“今日喜事,一大白哪够?十几大白尚嫌少。”桑霖东笑道。
闾丘云乐表情僵硬了一瞬,垂眼遮住眼中的仇恨。还不到时候。
更多的人则是有些不自在,或不安或紧张,还有觉得桑霖东是被冤枉,而自己却要动手的愧疚,后者人数还更多。
空气中的气氛随着桑霖东开口,似乎微妙的紧张了些,而桑霖东仿若无觉,笑得开心而真诚,极符合今天喜庆的场景。
紫霄宗宗主叶昕艺见此,赶忙浅笑道:“小辈们还需要我们帮忙呢,可不能喝得醉醺醺的,那成什么样子了,今天且克制些,大典过后再喝个尽兴。”
她对着其他人举起杯酒,笑容潇洒:“诸位道友,请。”
“哈哈哈叶宗主说的在理。请!“
“对对对……”
“请。”
一杯\/碗酒下肚,别管心里是什么想法,大家面上至少都是其乐融融。不管桑霖东的事,究竟是个什么样,还是得先把人控制住。前提做好了,考虑其他的事也不迟。
左右他们不可能不做,毕竟这件事太惊人了,容不得半点疏忽。
……
……
“烟师妹,蔚师妹,我发型是不是歪了?”宣施云望着镜中的自己,更甚往日明艳,如盛放到极致的牡丹花的脸庞上强作镇定,但仍掩饰不住的紧张与笑意。
烟倚书认真看了几遍,笑道:“没歪没歪,很正的。宣师姐你别紧张,今天你可是娶夫……噗呲!”
一联想到娇羞亓,烟倚书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蔚婧情也是笑得眉眼弯弯,脸颊上的酒窝格外灵动,那种成长的得体与沧桑感,四年来第一次从她身上消退,仿佛又变回那个天真无忧的小师妹。
她亲亲热热地挽着宣施云,笑容灿烂明媚:“宣师姐发型就算歪了,那也是美得有特色,保证把亓师兄那个审美瞎子迷个晕晕乎乎。”
宣施云脸上泛红,唇角抿起笑的弧度,从来坦荡的她,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行为举止都不由变得格外淑女了,虽然能持续多久是个未知数。
“别闹了。”她笑道,“红缨还没打扮好呢,今晚它也是主角之一,可不能委屈了。”
烟倚书望着淑妆台上的红缨,呻\/吟着双手捂脸:“所以为什么你们连本命灵剑都不放过,一定要带剑结契吗??我都不敢想象,今天过后,关于剑修的离谱传闻又会增上多少了。”
男生们同样有此疑问。
亓钰彦:“剑对剑修是多么重要的存在!!难道你们结道大典时不打算带自己的剑吗??!!!”
他的表情是那么的难以置信,看着其他几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始乱终弃的渣男,充满了谴责和控诉。
以楚为首的众人:“………”
“我以为修士不是一夫一妻一剑制,我们的道侣应该只有一个。”白书全道。
原智雅叹许:“结道典,双心注,一妻一剑情如许,修炼无涯,剑心缱绻,与妻共誓白头,此生此世,同心永结。”
“这都什么的什么,你们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亓钰彦不服气道,一脸‘我的行为很正常’的理直气壮。
孔白骥翻着自己的须弥戒,闻言,抬头严肃道:“我没有让剑生灵的本事,你与你的剑是诉不了衷情了。”
楚修铭则沉吟片刻,安慰地拍拍原智雅的肩膀,依调查,原智雅对桑霖东的事是不知情的,这位师兄的行踪非常好确认(老往人多处钻):
“别伤心,你是独一无二的,大家都很信任你。”
原智雅一脸迷惑,不太明白楚修铭的意思。伤心?发生了什么值得让他伤心的事吗?
“我是说原师兄你迟早能把大家都逗笑的。”楚修铭笑着遮掩过去。
原智雅抖起精神了,信心满满:“多谢大师兄吉言了,常言道有志者事竟成,我未来肯定能成为修真界最厉害的笑话大师的!”
楚修铭:“……你高兴就好。”
“对了,还是叫我楚师弟吧,实在不行,楚师兄也行,那个称呼我不太习惯。”
对于玩得不太熟的师弟师妹们,楚修铭默认大师兄的称呼,但对这些玩得好的小伙伴们,楚修铭还是希望他们不喊那个称呼。
虽然无论君逸临还是楚修铭,本质都是沐璟。
叮铃。叮铃。
门上的风铃晃悠悠的响,夏尚名一把推开门,冲红通通屋里的几人喊道:“赶紧点,宣师姐马上到了!”
场面一下子变得手忙脚乱。
“马上马上……!”
“盖头,盖头在哪里?!快点拿来!”
“这里这里,赶紧盖上……”
“反了反了!”
视眼罩上一层红色,瞥见光秃秃的赤霄,亓钰彦叫道:“赤霄还没盖,不是,还没系红绸!!”
“麻烦。……系了系了。”
好一通忙活后,亓钰彦总算被折腾好了,拿着赤霄,顶着红盖头,就迫不及待往外跑,楚修铭等人也不由感慨一下亓钰彦的大心脏。
吱——
房门被打开。
宣施云骑在长着双翼的青总马上,望着亓钰彦别致的装扮,眨了眨眼睛,先前的紧张突然退去,噗通一声笑出声。
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红裙随风起伏,亓钰彦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格外有力,他觉得自己像跌进了一片金与红交织的剑海,目眩神晕。
宣施云走到他面前时,他都没回过神。一把扯下亓钰彦头上的红盖头,宣施云忍俊不禁:“笨蛋。”
“别盖了,我可不忍心你被那些蠢货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