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铭一只脚刚踏出房门,天空中一道金光以雷霆之势飞来,没入楚修铭的额心。
面前景物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修铭当即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楚修铭:“………”)
不是没人反应过来,想拦住金光,比如桑霖东,然而金光直接无视他的存在,跟穿空气一样从他身上穿过去。
桑霖东愕然,眼眸骤然阴沉,在其他人注意到之前,又收敛无踪,面上没有半点表露,转身担忧又焦急地接住楚修铭。
“叫医修!”
闾丘云乐也回神了,看着楚修铭,表情中带着担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这个小友,还真是多灾多难,同时沉稳指挥下人,又遣人去请家族中最厉害的那位医修老祖。
在这期间,桑霖东抱着楚修铭进了房,将人放在床上,脸上的笑意早已退去,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竟有些骇人。
其他人一时不敢上前,某种诡异的熟悉让众人脊背发凉。
但很快,记忆里桑霖东温和友善的模样,驱散了众人心里的奇怪恐惧。
大家只当桑霖东是因为楚修铭出事才这样,毕竟是唯一妹妹留下的孩子,唯一的血脉亲人,这样的表现,也不算奇怪。
独有白书全攥紧了手指,不着痕迹地引着闾丘云乐向前靠,自己也打起十万分注意,生怕桑霖东一个不注意就对楚修铭做什么。
有闾丘家主在,他只要能阻止几息,楚师弟就没有问题。
不过,桑霖东始终没有做什么,所有行动都符合好舅舅的形象,白书全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多思了,青鸿师叔其实没什么问题。
虽然但是,白书全没有放松的意思。
急切的脚步声愈行愈近,但来的不是医修,而是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人,男人凑近了闾丘云乐,低声道:“家主,观星楼那边,苟道长也昏迷了。”
闾丘云乐一听这消息,头更加痛了,万云启失踪,楚修铭遭到不知名原因昏迷,现在又来。
他挥手让前来禀告的男人退开,拱手对房内其他人道:“诸位道友,容我先失陪一会。观星楼也有人昏迷了。”
其他人心里戈登一声,自然没有不肯的道理,纷纷开口表示理解。闾丘云乐刚离开,担心自家弟子会不会也遭到此事的众人,也找借口告辞。
转眼间,房间内只剩下玄天宗的人了。
……
……
魔界,一座小屋。
君逸临正与闾丘竹乐说着话,两人这段时间都成了魔尊府的常客了,天天忙,比牛马还牛马,关键还是上赶着的牛马,身体耐得住,精神也遭不住。
于是两人商量着歇一段时间,左右‘令牌护卫’也没有请假的说法,想不去就不去。
“我们去骊珠街!府里那些家伙天天说,我早就好奇了,我倒要看看那骊珠街有多繁华,惹得那些家伙恋恋不忘。”闾丘竹乐兴奋道,“我看看要带多少魔石……听说那里还有表演戏剧的,我都好久没有看了,肯定要去看一看……也不知道魔界的音乐怎么样,说起来,音修怎么在魔界这么少……不应该啊,音乐这种事,不说所有人,大部分人都应该喜欢吧,没事哼两句多开心……”
“老头子都说了……”闾丘竹乐紧急刹车,若无其事的生硬转移话题,有些事不提不想还好,一提一想,眼睛就造\/反不听话了。
君逸临安静听着闾丘竹乐的话,没有点出他那个生硬的停顿。来到魔界,如非必要,两人很少提及修真界的人和事。
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欺欺人,仿佛不提,两人坠魔这件事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日子多了些小困难,但还和过往一样平静美好。
君逸临垂下眼睑,望着手中茶水的微波。
……他想他的半身了。
啪!
茶杯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君逸临昏迷前最后的印象是闾丘竹乐大惊失色的脸,以及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哥!!!”
有人暗算他们?
竹乐怎么办?
带着最后的念头,君逸临沉入黑暗中。
……
……
楚修铭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到了灵域核心。
不同于上次的一片雪白,这次像是被人用阳光染了一遍,金灿灿的,又不刺目。
最中心还有一柄一看就未成形的,半透明的剑。
不过,这些都没引起楚修铭的注意,他此时完全被另一件事吸引了,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每一根发毛都透着震惊的气息。
——他视野内的系统字样消失了!!!
这是真的?
他出现幻觉了?
还是说,他大白天开始做梦了?
或者是他终于疯了,或者是系统的新阴谋?
楚修铭狂眨眼睛,视网膜上空荡荡的,没有出现不合理的字,还是不敢相信的楚修铭对着自己又掐又捏,痛得露出傻笑……看上去疯傻得挺厉害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真的……”楚修铭狂喜,捂脸大笑,笑得腰都弯不下去,眼角沁出泪水,良久,才终于止住笑声,只余下凌乱的喘息。
尽管如此,楚修铭心里还是激动难减。
恨不能绕着玄天宗跑个一两圈,好发泄自己无以名状的激动。
“冷静冷静冷静……天下没白吃的午餐冷静冷静……”念叨良久,楚修铭即将化身火箭飞上宇宙的心才稳定了些许。
一稳定下来,他也察觉到了,系统不是消失,而是暂时被屏蔽或抑制了。
“……是那道金光吗?”楚修铭脑筋急速转动,注意到四周金灿灿的色彩,很快想到那道突然袭来的未知金光。
狂喜的心情从心里退去,楚修铭止不住担忧——那道金光是什么?类似系统的存在吗?它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问题一一在楚修铭脑海中划过,虽然他很快就放弃那些疑虑,能对付系统,就算是刀子他也得吞下去。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从来没有。
楚修铭的心情又恢复成深不见底的大海的平静,那些狂喜与失态,像是幻觉一样,从他身上见不到半分影子。
“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