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元子缓缓起身,周身气息隐隐攀升,洞府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见他将十二柄血神旗抛向空中,双手掐诀,低喝道:“血河为狱,血旗镇魂!”
霎时间,那十二柄小旗化作十二道血光,排列在洞府的四周,隐隐形成了一座血煞之阵。旗帜间弥漫的血煞气息如同实质,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悟元子站在阵中,目光深邃。他感受到体内的血气愈发凝练,与神魂的结合也更加紧密。这不仅让他的肉身力量大幅提升,同时也让他的神魂之力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血炼化劫经与血神经、无量血狱经的结合,竟让我意外地让我气血强了几分……”他低声喃喃,眼中透着一抹欣喜,“若是能助我肉身再强大几分,我便可进入化劲大圆满!”
他攥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那股仿佛能够撼动山岳的力量,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豪情。
“这门神通,便取名为《血神化劫经》吧,将来说不定也是门创派功法。十二柄血神旗,便是镇守血狱的法相!”他眼中闪烁些许的期许。
悟元子又看向悬浮在空中的七品血莲台,伸手一招,那莲台便缓缓飞入他的掌中。他闭上双眼,将新整理出的功法烙印在莲台之上。
只见莲台之上的血光愈发浓郁,莲瓣间隐隐浮现出十二道血色纹路,与血神旗的气息相互呼应,仿佛形成了一座完整的法阵。
“莲台已成,此后我便能以莲台为阵眼,操控血神旗布下血狱大阵。即便是金丹顶尖修士,也无法轻易从阵中脱身。”悟元子轻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抹自信。
他站在洞府中央,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深邃如星辰。
“圣山试炼即将开始,我的底牌也该准备得差不多了……”
与此同时,血炼殿的金丹修士们齐聚在霍东来的小院中,整个院落被夜色笼罩,点点灯火映在几人的面庞上。
霍东来坐在正中的石椅上,神色如常,但目光深邃。他敲了敲石桌,沉声说道:“圣山外围的情况,你们再确认一遍,是否还有遗漏?”
一名瘦高的金丹修士接过话头,眉头紧皱道:“圣山周围确实被某种封印笼罩,神识无法渗透。我们只能勉强看到外围的高大树木,那些树木比寻常古木要高出十倍不止,茂密得几乎让阳光都无法透入。而且……我感觉树林里潜藏着某些妖兽。”
另一名身材壮硕的金丹修士也开口补充道:“没错,那些妖兽的气息隐藏得很好,但偶尔露出一丝锋芒,就让人毛骨悚然。我怀疑,这片森林中活下来,可能就是圣山的第一道试炼。”
霍东来微微点头,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浮叶。他的神情看似平静,但眼底却闪过一丝担忧:“历代候选圣子进入圣山后,出来的人都不记得里面的情景。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几人,目光微沉:“还有,关于悟元子的事,你们再说一遍。他那天在生死台上,是否真的没有使用金丹以上的修为?”
瘦高修士略一沉思,说道:“元婴长老已经确认,悟元子并没有金丹以上的真元波动。他只是身法诡异,那踏云追龙步似乎与某种化龙功法有关,但具体如何,我们还无法确认。”
霍东来微微点头,面色依旧如常,但指尖却在不经意间敲击着茶盏。他的心中泛起一阵疑云:“一个区区筑基修士,居然能在祖弼手中全身而退,真是个怪物。就算有秘法,也不该如此轻松……”
他抬眼看向众人,缓缓说道:“圣山试炼在即,悟元子这样的存在,绝不能掉以轻心。若他真是散修,那自然没什么威胁,但若他另有所图……必须提防。”
几名金丹修士对视一眼,默不作声。他们知道,霍东来对悟元子的怀疑并非毫无道理,但眼下却没有更多证据,所有的推测都只能埋在心底。
一年光阴如白驹过隙,当圣山试炼的日子终于到来时,整个圣城的气氛也随之变得紧张而肃穆。清晨的圣山脚下,人头攒动,四百多名圣子候选人齐聚此地,黑压压一片。每个人都穿着宗门或家族的服饰,神态各异,有的平静如水,有的满面期待,还有的则掩饰不住内心的忐忑。
悟元子站在人群中,依旧是一身不起眼的蓝袍,袖口处有些洗得发白的痕迹。他负手而立,目光轻扫周围,注意到不少熟悉的面孔。远处,鹘族修士聚成一团,祖弼如同群星捧月般站在中央,头上那双龙角越发耀眼,他周身散发出强烈的威压,令人望而生畏。
就在这时,裴秀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他穿着一件崭新的青色道袍,虽然脸上还有几分紧张,但步伐却多了几分沉稳。
“师兄!”裴秀扬声唤道,神色中带着欣喜。他走近后低声问道,“这一年都没怎么见你,化龙功法练得如何了?”
悟元子闻言,转过头来,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和之前差不多。这化龙功法,不太适合我。”
裴秀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师兄,这可是圣城最珍贵的功法,许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接触到,你怎么就……放弃了?”
悟元子微微一笑,没有解释太多,只是问道:“那你呢?修炼得如何?”
裴秀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我选的是锻骨的化龙功法,已经勉强练熟,但离化境还远得很。这次圣山试炼,肯定没我的份,我只希望能留在圣城就好。”
悟元子看着他那略显失落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一年时间能从炼气突破到筑基期,你算是难得得天才了。不要急于求成,一步一个脚印,总会走出自己的路。”
裴秀点了点头,刚要开口,目光却越过悟元子的肩膀,看向远处鹘族的方向。他压低声音说道:“师兄,你看那些鹘族修士。听说祖弼练成了六门化龙功法,已经接近化境。这些鹘族悟性和根骨确实非凡。甚至有传言说,这一届圣子中,祖弼几乎稳坐第一。”
悟元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巧看到祖弼那高大的身影。他站在人群中,双臂抱胸,俯视着四周其他候选圣子,仿佛已经将他们视为脚下的尘土。四周的鹘族修士更是对他恭敬异常,低声汇报着什么。
“不得不说,这群人确实是卧虎藏龙。”悟元子轻声感慨,目光幽深,“如果人人都修炼化龙功法,哪怕练不成,也足以让中土域的许多大宗门弟子汗颜。同辈之中,恐怕也只有五夷的亲传弟子才能与之匹敌。”
裴秀闻言,脸上闪过几分复杂。他低声道:“五夷虽强,但这化龙功法终究是圣城传下的法门。中土域的人,就算根骨再好,恐怕契合度不足,也难以修炼。”
悟元子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远方的圣山。那巍峨的山体像是一座巨大的屏障,将整个圣城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山顶被浓雾遮盖,看不真切,但隐隐透出的气息却让人心生敬畏。
“圣山试炼……,能否找到我要的恢复神魂的法门!”他心中默念,目光变得越发深邃。
正当悟元子与裴秀低声交谈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人群分开,几名身穿赤色道袍的修士大步走来,正是赤阳宗的候选圣子。他们每一个人都气势不凡,尤其是为首的一名修士,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火焰。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带着明显的不屑。
“这些人真是越来越狂了。”裴秀小声嘟囔了一句,眼中闪过一抹忌惮。
不远处,霍东来和虞千节意外的一起到了,他们一眼便看到悟元子,霍东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挥手示意,语气热络:“悟元子道友,来了?”
虞千节在一旁抬眼瞧了瞧,语气带着几分探寻:“悟元子道友的龙气寡淡,最近看来收获不多?”
悟元子微微一笑,目光从二人脸上一扫而过:“并无寸进,让二位道友见笑了!”他声音淡然,隐隐透着从容,并不见失落。
霍东来闻言,暗自打量悟元子,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然而无论他如何细察,都无法从悟元子身上感受到任何异样。他暗自冷笑,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之前真的是虚张声势罢了,这小子果然修为止步不前。”
悟元子却暗中运转隐龙藏麟功,在外人看来他还是筑基中期修士,将筑基后期的修为屏蔽得滴水不漏。
队伍缓缓向前推进,裴秀又靠了过来,与悟元子低声交谈。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忧虑:“师兄,这些候选圣子人数少了不少,听说有的失踪了,有的修炼不利自动退出。”
悟元子闻言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人群,心中却有些沉重。这圣山试炼未始便已淘汰如此多人,足见其中的凶险程度。
他无意间向队伍最后扫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那里不只是候选圣子,还有数十头妖兽被铁链束缚,随行其后。这些妖兽形态各异,有的通体覆满鳞甲,有的头生双角,身形凶悍无比。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赫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灵!”悟元子的心猛然一沉。
那是一头雪白的蛟,通体如冰雕般剔透,额上双角隐隐流转着淡金光芒。虽然隔着人群,但悟元子一眼就认出,这是曾在血炼殿囚车中见过的白灵!
悟元子心中微动,却未敢轻举妄动。他收敛目光,将情绪压下,继续跟随队伍向前。
走在最前的,是十八位圣城的丹主。这些丹主无一不是元婴期的修士,个个气势不凡。悟元子观察着其中几人,心中暗暗警惕,特别是第三丹主天元丹主,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悟元子所在方向。
队伍停下,丹主们站在圣山下,面对众多候选圣子。
“此乃圣山,圣地试炼之地。”一名丹主开口,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威严,“从此进入山中,你们每人只有两条路可走——练成化龙功法,便能得圣主亲自迎回;若无法练成,四十九天之后会被传送出山,并废去修为,留在圣城的机会,便与你们无缘。”
说完,他一挥手,身后十六位丹主齐齐运转法诀,虚空顿时震荡,宛如天崩地裂。圣山之上的封印渐渐散去,一道如龙卷般的光柱直冲云霄,随后裂开一道漆黑的入口,散发出浓郁的灵气与莫名的威压,入口在十六位丹主的合力下逐渐撕开,还不够孩童通过,十六位丹主已经显得极为吃力。
圣山入口前,浓重的灵气萦绕,天空似压下一片阴影,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四百多名候选圣子或站或坐,神色不一。霍东来站在人群中间,神色凝重,目光扫过周围的人,声音低沉但清晰地说道:
“血炼殿百年来进入圣山的弟子,数不胜数。”他的语气里透着些许冷意,仿佛在讲述一个可怕的真相,“但这一百年来,我在圣城,甚至在丹主的讲座中,都未曾见过那些前辈。你们可知为何?”
众人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但不少人的眼中已经浮现出惶恐。
霍东来的视线扫过人群,继续说道:“那些进入圣山的亲传弟子,修为都远胜于我,甚至有些已经站在金丹巅峰,距离元婴期不过一步之遥。然而,如今,他们一个也不在了——音讯全无。”
这番话如重锤一般落在人群之中。原本期待试炼的候选圣子们,脸色纷纷变得难看起来,有人低声嘀咕:“怎么可能?圣山怎么会如此危险……”
裴秀站在悟元子身旁,紧紧攥着拳头,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忍不住问悟元子:“师兄,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悟元子看了他一眼,神色如常,淡淡道:“真假都不重要。我们已经站在这里了,难道还能退回去?”
裴秀心里一颤,低下头,心中不安却也无法反驳。
就在此时,站在人群另一侧的虞千节冷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霍东来,你这番话未免太危言耸听了。你该不会是想借此劝退一些人,少几个竞争对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