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黑衣杀手此刻犹如被定住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脸上露出一副惊愕到极点的表情。
他这般模样并未引起冒宗炜丝毫的关注,只因他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竖着耳朵,聆听着四周传来的声响,其神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这……是野兽的声音。";
一旁的童妙韵也同样听到了这阵异样的响动,她秀眉微蹙。
伴随着野兽逐渐靠近所带来的声响,一阵悠扬的乐调也随之传入众人的耳中。
那乐声听起来,仿佛是由埙之类的吹奏乐器所演奏而出,婉转低回,如泣如诉。
童妙韵微微侧身,朝着声源仔细倾听着这神秘的曲调。渐渐地,她似乎能够隐约分辨出其中的旋律变化。
根据这些细微的线索,她推断出这群野兽在乐曲的驱使下,正在朝着他们所在的这个方向狂奔而来。
略作思索后,她低声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只见她伸手轻轻探向自己的腰间,动作迅速地取出一支精致的短笛。
随后,她将短笛缓缓移至唇边,轻启朱唇,开始吹奏起来。
刹那间,清脆悦耳、悠扬动听的笛声骤然响起,宛如仙音袅袅,萦绕在整个空间之中。
冒宗炜闻声望去,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之意。
不得不说,这普通的乐器在童妙韵的手中竟能吹奏出如此美妙绝伦的天籁之音,实在是令人陶醉不已。
相比之下,倒在地上的那名黑衣杀手则满脸疑惑与不解,眼看着野兽群即将逼近,可眼前这位女子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吹奏音乐,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那悠扬的短笛声从童妙韵手中传出,宛如天籁之音一般,飘荡在这片山林之间。
原本在远处奔腾不息、喧闹异常的野兽们,似乎也被这美妙的乐曲所吸引,它们跑动时发出的巨大声响渐渐减弱了许多。
就在众人以为局势即将得到控制的时候,却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在另一边负责通过吹奏音乐来操控这群野兽的神秘人,显然对童妙韵的介入感到十分恼怒。
随着那人情绪的变化,其所吹奏出的乐曲节奏陡然加快,变得愈发急促起来。
刹那间,那原本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野兽群再次躁动不安,轰隆隆的奔跑声如闷雷般滚滚而来,而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面对如此紧张的局面,童妙韵却并未慌乱。她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从远方传来的埙乐之声,并迅速做出反应,用自己手中的短笛精准地模仿起对方的曲调。
一时间,两种相似而又略有不同的音乐交织在一起,让那群原本气势汹汹的野兽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它们不知道究竟应该听从哪一方的指挥。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现场短暂的宁静。伴随着马蹄声一同传来的,还有其他各种嘈杂纷乱的声响。
众人纷纷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心中充满了好奇。
紧接着,一个清脆悦耳的童声远远地传了过来:“是谁在学我吹奏音乐?”
随着话音落下,只见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疾驰而至,马背上稳稳地坐着一名年纪大约只有八岁左右的男童。
这名男童生得眉清目秀,他的头发在头顶两侧分别扎成了两个小巧可爱的发髻,更增添了几分俏皮之感。
跟随着这名男童一同前来的,还有两条体型硕大的猎狗。
其中一条猎狗犹如闪电一般猛地冲向了那位黑衣杀手头子,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锋利的牙齿,死死咬住了他的衣裳,同时不停地狂吠着,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而另一条猎狗则围绕着那名杀手头子不停地转圈圈,一边嗅着他身上的气味,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杀手头子瞪大了双眼,身体却无法动弹分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猎狗那锋利的牙齿,仿佛能轻易地撕裂他的喉咙。
猎狗口中喷出的阵阵热气,让他的脸颊感到一阵炽热,仿佛被火烤一般。
他的心中充满了惊惧和不甘,他曾经是那么的强大,无数的人在他的刀下丧命,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他堂堂的杀手头子,竟然要被两条杂毛猎狗欺负,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他试图挣扎,想要挣脱穴道的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
他的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移动分毫。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膛。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中的恐惧不断蔓延。
“不,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他在心中呐喊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男童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狗一,难道真的是他残忍地杀害了鹿十三吗?”
只见那条被唤作狗一的猎狗,仿佛听懂了男童的话一般,冲着地上的杀手狂吠了两声。
一旁的童妙韵也早就停下了吹奏笛子的动作,她微微挑起眉毛,饶有兴致地看着地上的杀手以及那只颇具灵性的猎狗。
男童见此情形,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怒目圆睁,指着杀手头子大声吼道:
“好啊,原来真的是你杀害了鹿十三!”
然而,面对男童的愤怒指控,杀手头子却一脸茫然地回应道:
“陆十三?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陆十三。我手中的刀不知沾染过多少人的鲜血,死在我刀下之人多如牛毛,我又怎么可能记得每一个人呢?”
听到这话,男童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他声音颤抖着继续控诉道:
“你这个恶魔,不仅杀害了鹿十三,竟然还将它吃掉了,连个全尸都不肯留给它!”
此时的杀手头子有些哭笑不得,连忙辩解道:“我可从来不吃人肉!”
男童闻言,哭得更大声了,抽噎着说道:
“谁跟你说鹿十三是人啦?那可是我最心爱的小鹿呀!呜呜呜......”
这时,杀手头子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他想起前段时间自己确实猎杀过一头小鹿,当时把那头小鹿烤来吃,味道还挺不错的,只可惜个头实在是太小了些,压根儿就不够兄弟们塞牙缝。
而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童妙韵,此刻也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位杀手头子猎杀并吃掉了小男孩所饲养的可爱小鹿,而小男孩的猎狗则凭借敏锐的嗅觉,成功地追踪到了杀害小鹿的真正凶手。
男童的哭声戛然而止,只见他迅速收起泪水,紧紧地皱起那双浓黑如墨的眉毛,怒目圆睁,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杀手头子,大声喊道: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杀了我的鹿十三!今天,我定要让你去给它陪葬!”
话音未落,他猛地伸手抓起挂在胸前的那只古色古香的埙,毫不犹豫地将其放到唇边,鼓起腮帮子用力地吹了起来。
埙声悠悠扬扬,仿佛带着无尽的悲愤和哀伤,在空气中回荡开来。
几声响彻云霄之后,男童缓缓放下手中的埙,这才突然回想起刚刚问过的话还没有人回答。
于是,他转动脑袋,开始环顾四周,目光犀利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当他的视线落到仍在树上的童妙韵身上时,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别在她腰间的那支精致短笛。
男童二话不说,拉紧缰绳驱使胯下的坐骑朝着童妙韵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待到近前,他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童妙韵,气呼呼地质问道:“就是你学我吹奏!”
面对男童突如其来的质问,童妙韵却是不慌不忙,秀美的脸庞微微上扬,反唇相讥道:
“哼,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学你啦?再说了,难道你觉得我吹出来的音乐节奏跟你是完全一样的不成?”
男童被她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方才他确实听着那笛声与自己所吹奏的调子极为相似,但细细想来,却又并非完全相同。
沉默片刻之后,男童不甘心就此罢休,继续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那好,就算不是完全一样,可你为何偏偏在此刻吹笛子?而且还正好扰乱了我对那些野兽的控制!”
童妙韵闻言,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回答道:
“哎呀,我哪里有故意捣乱呀!刚才我听到那位大侠说会有一大群凶猛的野兽冲过来,人家心里害怕得要命,所以就在树上吹起笛子给自己壮胆嘛,这样一来,我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站在一旁的冒宗炜听到这番解释,忍不住斜睨了童妙韵一眼,心中暗自嘀咕:怎么自己刚才一点儿都没瞧出她有害怕的模样呢?
就在此时,原本静谧无声的草丛忽然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紧接着便是一阵低沉而又厚重的呼噜噜猪叫声响彻四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头体型巨大、毛色乌黑发亮的野猪缓缓从草丛之中踱步而出。
这头野猪身躯壮硕如同一座小山丘,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凶悍之气,尤其是那两根长长的獠牙,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仿佛能够轻易撕裂任何猎物。
而更为巧合的是,这头来势汹汹的野猪恰好站立在了“钱不嫌多”的身后。
只见那头野猪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人群,口中不断发出阵阵嗷嗷的怒吼之声,似乎随时都准备发动攻击。
“钱不嫌多”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头凶猛无比的野猪会不会将他吃了呀?
一旁的男童见状,却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了那位杀手头子,并对着身旁的野猪大声喊道:
“猪八,就是这个人吃掉了鹿十三,我现在命令你立刻上前去把他给吃了,以祭奠鹿十三的在天之灵!”
听到男童的这番话语,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侧目。就连一向沉稳冷静的冒宗炜此刻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暗叹这名男童年纪轻轻,心肠竟然如此狠毒。
童妙韵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嘴巴,惊呼道:
“天哪!你养的这头猪居然还会吃人啊!我可是曾经听人家说过,一旦尝到了人肉滋味的野兽,日后必定还会继续伤人吃人。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它将来某一天会反过来把你也给吃掉吗?”
面对童妙韵的质问,男童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扬起下巴,一脸骄傲地指了指挂在自己胸前的那个精致小巧的埙,高声回答道:
“哼!我才不会害怕呢!只要有这个宝贝在手,我就能随心所欲地操控这些畜生们。”
童妙韵显然并不相信男童所说的话,她摇了摇头,反驳道:
“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能保证以后你所饲养的这些野兽永远都会乖乖听从你的指挥呢?万一哪天它们突然造反起来,到时候恐怕连你自己也难以幸免吧!”
男童闻言,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冲着童妙韵大声吼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只见那童妙韵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娇艳动人。
她轻轻伸手,从腰间取出一支精致的短笛,动作优雅而娴熟。随后,她将短笛轻放在唇边,缓缓地吹奏起来。
那悠扬动听的曲声仿佛具有魔力一般,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此时,那头体型庞大的野猪突然将“钱不嫌多”用力地拱到一旁,紧接着便如同一阵疾风般朝着两条威风凛凛的大猎狗狂奔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两条大猎狗先是一惊,但它们很快反应过来,毫不示弱地展开反击。
它们灵活地绕着野猪奔跑,同时不停地对着野猪狂吠不止,一时间场面变得异常激烈。
站在一旁的男童见状,心急如焚地大喊道:“猪八、狗一二,咱们可都是自家人啊,你们别打啦!”
说罢,他慌忙拿起胸前挂着的埙,急切地吹起曲子来试图制止这场争斗。
然而,由于童妙韵所吹奏的短笛声更为清脆悦耳,轻而易举地就掩盖住了男童的埙声,使得他的努力毫无成效。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黑衣杀手们此刻因为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分毫。
他们只能瞪大双眼,惊恐万分地望着眼前这三头凶猛野兽在自己身旁相互厮斗,心中暗自祈祷千万别不小心被这些畜生给咬到一口。
就在众人都紧张不已的时候,突然间一条身形矫健的野豹如同闪电般迅速地窜上了一棵树,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童妙韵猛扑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冒宗炜大声怒喝道:“姑娘小心!”
话音未落,他人已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跃起,直直冲向那棵大树。
只见他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树枝之上,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掌,狠狠地击打在野豹身上。
“砰”的一声巨响,那野豹竟被这雷霆万钧之势直接击落树下。
童妙韵听到冒宗炜的提醒后,并未惊慌失措,而是依旧气定神闲地继续吹奏着手中的短笛。
不过,在吹奏之余,她还是抽空转头向冒宗炜投去感激的一瞥。
“超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技不如人,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罢了!莫要再做纠缠。”
伴随着一道苍老而又沉稳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匹骏马之上端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者。
只见那老者手持缰绳,轻轻一勒,胯下之马便稳稳地停在了原地。
随后,老者不紧不慢地举起手中的金属铃铛,轻轻晃动起来。
清脆悦耳的铃声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一般,原本正激烈厮斗着的野兽们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不再躁动不安。
站在一旁的冒宗炜定睛一看,心中不禁一惊,原来这位老者竟是名震江湖的万兽谷谷主——司徒壁!
难怪方才听到阵阵野兽奔腾之声,想必便是他驱使而来。
司徒壁转头看向冒宗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冒先生竟然也来到了这凤岭山中?不知所谓何事?”
冒宗炜见状,赶忙抱拳施礼道:“司徒谷主别来无恙!在下的确有事在此,还望海涵。不知谷主的住所是否就在这附近?”
面对他的询问,司徒壁却并未直接作答。
毕竟万兽谷向来神秘莫测,其具体位置更是鲜为人知,自然不会轻易告知他人。
于是,他只是微微一笑,岔开话题说道:“超儿,咱们走吧。你这驭兽之术尚需多加练习才行呐。”
谁知那男童却是一脸的愤愤不平,伸手指着地上已然倒地不起的杀手头子怒喝道:
“就是此人,他竟敢吃掉鹿十三!我定要将他斩杀于此,以祭鹿十三在天之灵!”
“不得无礼!”
司徒壁对自己孙子喝了一声,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些黑衣人的来历。
他本以为这些人乃是冒宗炜的手下,毕竟在这江湖之上,谁不知道冒宗炜的名号和影响力。
想到此处,司徒壁决定暂且给冒宗炜一个面子,就此罢休。
然而,一旁的男童却早已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滚滚而下,哽咽着说道:
“那我的鹿十三死了,被他吃掉,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就算了呢?”
男童满脸委屈,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哀伤和愤怒。
司徒壁闻言不禁皱起眉头,但他并未立刻回应男童的话,而是转头看向冒宗炜,略带歉意地说道:
“我这孙儿年纪尚小,还不懂事,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冒先生莫要见怪啊。至于那头小鹿嘛……就权当是送给先生您的手下了。”
冒宗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
“司徒谷主,您怕是误会了。他们可不是我的手下,恰恰相反,他们乃是臭名昭着、杀人如麻的毒蝎杀手组织的杀手。
今日遇见他们行凶作恶,我原本正打算出手惩治一番呢。既然他们与谷主您有所恩怨,那么便交由您来处置吧!”
听闻此言,男童瞬间止住哭声,破涕为笑,兴奋地问道:“真的吗?太好了!”
话音刚落,只见他迅速将手指放在嘴边,吹出几声清脆而响亮的唿哨。
刹那间,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两匹骏马疾驰而来。
“爷爷,快把他们绑到马上带走!”
男童在一边欢快地喊着。
司徒壁满眼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孙子,然后朝着冒宗炜拱手作揖,感激地说道:
“多谢冒先生高抬贵手,这份恩情,老夫记下了!”
接着他从马鞍旁边迅速抽出一条长长的鞭子,那鞭子犹如灵蛇一般在空中舞动着。
随后,他猛地一挥长鞭,朝着地面狠狠地扫去。
伴随着凌厉的风声,地上的那些黑衣杀手们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住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被卷入到马背之上。
此时,“钱不嫌多”正可怜巴巴地趴在马背上,由于身体无法自由活动,再加上马匹疾驰所带来的颠簸感,让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倒过来了,甚至连黄胆水都差点给颠得呕吐而出。
随着他们渐行渐远,原本在周围虎视眈眈的野豹、野猪和猎狗等野兽也纷纷跟随着离去。
它们或是奔跑于骏马身旁,或是穿梭在草丛之间,形成了一幅颇为奇特的画面。
待这几人几兽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后,一直站大树上的童妙韵这才轻盈地跳了下来。
她满脸好奇地走向站在一旁的冒宗炜,开口问道:“大侠,您是否认识那位老者呢?还有,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呀?”
听到童妙韵的询问,冒宗炜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
“姑娘莫要如此称呼,在下并非什么大侠,只是一介普通人罢了,姓冒名宗炜。至于刚刚那对爷孙和野兽,他们乃是来自万兽谷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冒大侠……”
童妙韵一边点着头应道,一边转动着灵动的大眼睛。
就在这时,她的耳朵忽然轻轻地动了几下,仿佛捕捉到了什么细微的声音。紧接着,她便隐隐约约地听到一阵悠扬的埙乐之声从不远处传来。
与此同时,身后还传来一阵轻微的“嘶嘶嘶”声响。
还没等童妙韵来得及转身查看情况,只见冒宗炜身形一闪,瞬间来到她的身后,并毫不犹豫地朝着那棵树上连续拍出了两掌。
刹那间,只听得几声闷响,数条色彩斑斓的毒蛇从树枝上直直地掉落了下来。
童妙韵猛地转过身来,美眸圆睁,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惊愕之色,嘴里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叹:
“哎呀!那个孩子看上去年龄那么小,没想到心思居然如此歹毒啊!”
说着,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几条毒蛇身上,仅仅只是看了两眼,她便立刻判断出这些蛇绝非善类——其蛇头呈现出标准的三角形,这可是典型的毒蛇才会有的特征。
想到这里,童妙韵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之情,那个男童实在是太过嚣张跋扈、性格乖戾了,自己不过就是驭兽曲吹得稍微比他出色一些罢了,他竟然就起了杀心,妄图要取走自己的性命!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冒宗炜,眼中满含感激之意,朱唇轻启说道:“多谢冒大侠刚才出手相救。”
而此时的冒宗炜,面对着眼前这位容颜娇艳动人的女子,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只见他微微侧过脸去,双颊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红晕,轻声回应道:“不必客气,姑娘。毕竟你是跟随着我一同出来的,我自然也不希望看到你发生任何意外。”
话刚说完,只见童妙韵身形一闪,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跃上了旁边的树枝梢头,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去追赶刚刚离开的司徒壁爷孙。
他心头一惊,连忙出声阻拦道:“姑娘,请留步!千万不要再追上去了,那万兽谷可不好惹啊!”
然而,此刻的童妙韵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劝告似的,依旧站在枝头眺望着远方,眼神坚定且充满怒火,万兽谷不好惹,难道她就好惹了?
见此情形,冒宗炜不由得心急如焚,他赶紧又向前迈了几步,提高声音再次劝说道:
“姑娘,听在下一句劝吧!那万兽谷之中不仅野兽成群结队,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毒物横行肆虐。咱们犯不着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贸然闯入其中,与那些危险之物正面交锋啊!”
她低头凝视着他那深邃眼眸中的担忧之色,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令人安心的微笑,轻声说道:
“你大可放心,我又怎会因为区区一个小孩子就与那威名赫赫的万兽谷结下深仇大恨呢?我不过是心生好奇,想要前去瞧瞧刚才他们驱赶了多少凶猛的野兽罢了。”
尽管她嘴里这么说,其实在内心深处却暗暗思忖着,如果下次再有机会碰到那个顽皮捣蛋的小男童,定要好好地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让他知晓自己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见到她对万兽谷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冒宗炜二话不说,身形一闪便跃上了身旁一棵高大粗壮的树木。
“好,我带你去瞅一瞅!”
童妙韵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便面露诧异之色,疑惑不解地问道:
“你方才不是还向司徒壁打听万兽谷的所在之处么?怎么这会儿又说自己已然知晓了?”
说话间,她抬头望向树上的冒宗炜,目光恰好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
刹那间,她心中恍然明悟,原来这家伙刚才在司徒壁面前一直都是故意佯装不知啊!
想通此节之后,童妙韵不禁哑然失笑。
旋即,她足尖轻点,身姿轻盈如燕般飞身而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冒宗炜身旁的一根枝桠之上。
二人相视一笑后,同时施展出绝顶的轻功身法,犹如两道流星一般在茂密的树林之中穿梭疾行。
他们时而在粗壮的树干上借力腾飞,时而于纤细的树枝间灵活跃动,身形之敏捷宛如鬼魅,眨眼之间便已来到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之上。
站在坡顶放眼望去,但见山谷之内成群结队的野兽正源源不断地往来穿行。
其中不仅有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豺狼虎豹,更有体型庞大、獠牙外露的野猪;而在天空之中,则盘旋翱翔着数只威风凛凛的雄鹰以及色彩斑斓的鸽子和黄莺等各类飞禽。
这众多猛兽飞禽汇聚一堂,其场面之浩大可谓是浩浩荡荡、气势磅礴,直令观者为之震撼,叹为观止。
透过那稀稀拉拉、略显稀疏的枝叶缝隙,她那双灵动的眼眸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一般,快速地搜寻着目标人物的身影。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成功地发现了司徒壁爷孙俩正缓缓前行于这片山林之间。
只见她微微一笑,轻轻伸手摘下了几片鲜嫩翠绿的叶子,然后将其放置在自己那红润如樱桃般的嘴唇边。
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微微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
刹那间,清脆悦耳的声响便从那看似平凡无奇的叶片之中流淌而出。
这声音宛如天籁之音,仿佛炎炎夏日里一阵清凉的微风轻拂过人们的脸颊,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此时,正在不远处的山谷中,马背上悠然自得地通行着的司徒壁,突然间面色剧变。
原本井然有序前进着的野兽队伍此刻竟像是受到了某种惊扰一般,开始变得杂乱无章起来。
司徒壁心中一紧,连忙伸出手来,大力地摇晃起手中那串造型古朴的铃铛。
随着铃铛声急促地响起,那些躁动不安的野兽们似乎稍微安静了一些,但仍有不少个体依然处于失控状态。
策马在司徒壁旁边的男童,也很快就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他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脸疑惑地望向司徒壁问道:“爷爷,是不是那个女人在捣鬼呀?”
司徒壁眉头微皱,扭过头来注视着男童反问道:“你刚刚对那位姑娘做了些什么事情啊?”
男童闻言,小嘴一撇,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我不过就是送给她几条小毒蛇,让她玩耍一下而已嘛。”
听到男童如此轻描淡写的回答,司徒壁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你赶紧跟我一同想办法控制住这些野兽吧!咱们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到家中才行啊!”
得到爷爷的指令后,男童乖巧地点点头,迅速伸手拿起挂在自己胸前的埙,稳稳地握在手中。
接着,他把嘴唇凑近埙口,轻轻地吹了起来。
伴随着悠扬婉转的旋律响起,那些原本还焦躁难安的野兽们渐渐地恢复了平静,重新排好了整齐的队列,继续朝着前方行进。
山谷里的乐曲声音如同轻盈的羽毛一般朝着上方缓缓飘荡而去,悠悠然传入了童妙韵的耳中。
她微微侧过头来,美眸流转,目光落在了身旁不远处的冒宗炜身上,伸出玉手,纤细的手指指向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娇声说道:
“大侠,能否麻烦您帮小女子从那棵树上摘几片树叶过来呢?”
面对眼前这位楚楚动人的姑娘提出的请求,冒宗炜不禁一怔。
他凝视着童妙韵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只觉心中一阵柔软,竟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宛如一只矫健的猎豹般纵身一跃,向着那棵大树疾驰而去。
眨眼间,冒宗炜便已来到树下。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飞燕掠空一般高高跃起,伸手轻轻摘下了几片翠绿欲滴的叶子。
恰在这时,童妙韵拿着手中的叶子,面向山谷开始运气吹奏起来。
只见她朱唇轻启,一股强大的内力顺着气息吹出,刹那间,那些调子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劲风,直直地射向了山谷深处。
“噗——”
一声闷响传来,原本正悠然自得地吹着埙的男童突然遭受重创。
那股由乐声所化的内力犹如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至,狠狠地撞击在了他的胸口之上,他只觉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翻转过来一般,剧痛难忍,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一旁的司徒壁见状,脸色骤然一变。他也觉得体内气血翻腾不止,仿佛有无数条蛟龙在经脉中肆意冲撞。
然而,他深知此刻情况危急,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拼尽全身力气将这股混乱的内力压制了下去。
顾不得那些因失去控制而变得狂躁不安的野兽群,他急忙催马向前,冲到男童身边,满脸关切地问道:
“超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男童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角边还残留着一丝殷红的血迹。他艰难地摇了摇头,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
“爷爷……我没事……只是……现在没办法再吹埙了……”
司徒壁满脸忧虑之色,小心翼翼地将孙子轻柔地抱起,然后缓缓地放到自己所骑乘的马背上。
看着眼前受了内伤的孙儿,他心中不禁暗自叹息连连,如今的万兽谷早已不复昔日的辉煌,逐渐走向衰落。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寻觅,他惊喜地发现唯有这个孙儿展现出了非凡的驭兽天赋。
然而,未曾料到今日竟然不小心得罪了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那位高人似乎仅仅只是打算给自家孙子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并没有真正痛下杀手取其性命之意。
“超儿啊,你快快闭上眼睛好好歇息一番吧,爷爷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的。”
司徒壁轻声安抚着孙儿,目光则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那群因受到惊吓而陷入混乱状态的野兽们。
虽然此次遭遇导致损失了好几头野兽,但这些都无关紧要,最关键的还是要确保人能够平平安安地返回家中。
此刻,听到山谷之中忽然传来的异动,一直拿着叶子吹奏乐曲的童妙韵终于停了下来。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心想:让这对可恶的爷孙吃点苦头也就足够了。毕竟这万兽谷中的祖孙俩看起来绝非善类,尤其是那个小家伙,小小年纪便心肠如此狠毒;至于那个老家伙嘛,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回想起刚才那只突然爬上大树向自己发动凶猛攻击的野豹,童妙韵断定一定是受那老头驱使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