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大夫呵呵一笑,“好,”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李诗文也赶紧背着背篓把药草给他送过去。
李老太在院子里吩咐几个小的,
“大丫二丫去兑热水,诗广去给布大夫送热水,诗默去吴猎户那里打些酒回来,提不动就背个背篓去,
老大媳妇去后院摘些青菜来帮我做饭。”
“好的,奶,”
“唉,好,”
几个小的一哄而散忙活去了,李何氏也拿着篮子小跑着去后院摘菜。
等李诗文再回来的时候,就被大姐直接推进了澡房。
这么些天在山里打滚,没洗澡没洗脚早就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难为这几小萝卜头还围着她欢腾这么久。
她人小把自己蜷缩在盆里泡着,暖洋洋的热水让她整个人神经都跟着放松,泡得差不多的时候拿了两粒澡豆搓出泡沫把头发仔细洗干净,,,
洗个澡用了大半个时辰,中间李诗蝶还帮她进来换了一次水。
洗完后坐在院子里李诗广给她擦头发,“四妹,这几天在山上没碰到危险吧?”
“没有,多亏了布爷爷的好药。”
“那就好,咱们这几天弄了不少豆皮,还有那豆渣快好了吧?奶说你回来了赶紧做好去镇上试试。”
李诗文倒不担心豆皮就是担心老爷子那袋稻种,“咱们泡的那袋稻子种下了吗?”
“爷爷今天刚种下,现在带着三叔在给稻床盖草毡子,你想去看吗?”
李诗文头发也不擦了,拉起身边的李诗广就跑,“去瞧瞧。”
“好,你别急,我先把布巾放下。”
“哦哦。”
兄妹俩来到田里父子俩正在盖草毡子了。
李三柱转头就看见了两人,“四丫回来了?可受伤了?”
老爷子激动的直起腰,动作太快感觉眼前一黑,站在原地好一会才缓过来。
甩甩手上的泥,“老三,这里就归你弄了,把两边用泥盖上免得被风吹跑了。”
“爷爷,三叔。”
“唉唉,爷爷这就来了,”李老头脚下步子生风,几步就到田埂上,在田里把手脚上的泥洗干净穿上草鞋。
本来还想牵着李诗文的,但看她刚洗完澡洗完头就没凑上去。
“走,回家,跟爷说说这几天怎么过的。”
“这还有什么过的,不就是每天找药草,倒是爷爷,稻子发芽了吗?”
“还别说,你说的这办法可能真行,那芽发得整齐,比咱们平时直接撒在地里的强。”
李诗文咧嘴,“这都是爷爷辛苦的功劳,稻子成熟要几个月呀?”
“大概四个月吧!”李老头突然想起他们这么早种下了,后半年田还荒这么久?
李诗文假装掰着手指头,“现在是三月,四五六七,,哎呀,爷爷,这么早就收了稻子,余下半年就让它荒着?”
“这,,”
“咱们抓紧一点是不是还能种一茬稻子?你看,七月八,,十月份还能收一次。”
李老头心脏被孙女的话说得暴跳如雷,要真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交了税还能吃得饱饱的,说不定还有余粮。
但,今天有很多人都说他疯了,一上午围在他家田边看好戏的不少,赶都赶不走。
这让他高涨的兴致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彻。
但孙女一回来,他这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这要是不靠谱怎么办?”
李诗广在后面听了半天,总算知道爷爷这几天为什么这么反常,原来奶骂的是事实。
“爷,咱们先把眼下这一季种好,只要这一季的种好了,后半年大概就是翻地累和浪费些稻种,没什么大损失不是?”
李诗文在一旁跟着点头,偷偷给李诗广竖了一个大拇指。
李诗广把她那大拇指压下牵着她的手捏捏,示意她放心。
李老头果然被孙子说得心动,“也是,要是真的种成了,那咱们四丫就不用饿肚子,”激动得揉了一把孙女头顶。
李诗文抓下头顶上的大手,把怀中那十两银子放到他手上,“爷爷,没事,咱们有银子买稻种。”
李老头瞪圆了眼珠子,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这边,赶紧给她把银子装回去,“四丫,咱们回家说。”
哼哼,咱们还有更多的银子,吓晕你。
爷孙三人脚步匆匆,快到家门口了李老头才问她。
“四丫你怎么有那么多银子?是不是布大夫给的?这不能要,咱们这些年头疼脑热没少麻烦人家,甚至有时药钱都没要,还天天给你白面馒头吃,快给他送回去。”
“爷爷别担心,这是我在山上捡菇子赚的,看,那边还有一晒垫,”这菇子还是李诗秋晒的,想不到那娃儿真改了不少。
“这菇子真的能吃?”
“上次卖给村尾那家就是这种菇子,人家说有多少都要,那里的管家爷爷认识这个,这叫鸡枞菌,我跟布爷爷在山上天天都吃。”
李老头没觉得欣喜,只是有些心酸,他家孙女这么小都知道为家里盘算了。
那豆皮、豆渣、菌子哪一样不是银子?
“那银子你好好藏起来,别叫你奶知道了,”李老头说完还左右看了一眼,确保李老太没听到他刚才的话。
李诗文咧嘴乐出了牙花子,“嗯嗯。”
布大夫洗完澡洗完头把药草摊在院子里,进到隔壁就看见这鬼鬼祟祟说话的爷三。
“你们在说什么呢?”
“布大夫来了?快到堂屋坐。”
李老太给兄妹俩使了一眼,“你们去夹盆火来放到桌子下。”
“李大哥,不用了,现在这天也不用烤火盆。”
“没事,坐着不动还是有些脚凉,让他们折腾去吧!怎么样?在山上没受伤吧?”
“没有,还挖到不少好东西。”
说完顺便把怀中的银票拿出来,一一给他说明是卖那些东西得的卖了多少银子,他和小丫头一人一半。
李老头虽说惊讶这么多银子但没想要把这些留下,给他推拒回去。
“你太客气了,要不是你四丫都上不了山也不认识药材,况且,她还摘了那么多菇子,这已经够了。”
布大夫知道他会推拒,但他也想好了措辞。
“马上要交人头税了,你也不想把银钱掏空后紧巴巴的过日子吧?
还有,你家大孙子你真的忍心他一直跟着你们下地?
多买些吃食,四丫这小丫头食量大得很,怕是从来没吃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