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窦漪房到了周子冉面前时,却发现他正在和刘恒下棋。
一眼看去,两人郎才女貌,无比般配。而她刚到,刘恒的眸光就不悦地看了过来,“窦美人,本王正在和神女对弈,你没有事的话就直接走吧。”
窦漪房心里一痛,刘恒从来没有用这样冷漠的语气跟她说话。似乎在这个女人面前,那个爱她的丈夫彻底的变了,还是说,那些相爱的瞬间,原本就不是真的。
窦漪房心里恐惧,不愿意再去深想,直接跪在了周子冉面前,流着泪恳求道:“神女。求你把我儿子留在我身边吧,我不求他当什么世子,我只希望能够看着他平安长大。”
“呵。”周子然轻笑了一声,随手将手中的棋子扔在了棋盘之上,语气没什么喜怒,
“听窦美人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本神女把启儿留在身边,就是为了害他?恒儿,你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刘恒一颗心全部都在周子冉身上,哪里听不出她此时是真的生气,他急切地表忠心道:“徒儿绝对不是这样的想法,这一切都是窦美人自己小人之心。窦美人,还不快起来,启儿能够留在师父身边,是师父的恩泽,你在这里不依不饶,是折了他的福气。”
刘恒这话已经带有威胁之意,窦漪房心里愈发的疼痛。她悲伤地望了一眼刘恒,还是再次请求,“还请神女放过启儿吧。”
周子冉有时候觉得窦漪房还真是够愚蠢的,刘恒明显都已经生气了,她居然还要忤逆。
她都不用说任何话,刘恒自然会哄她高兴。
果然,刘恒英俊的面容上,脸色愈发的沉肃,周身气息犹如山雨欲来。
刘恒没想到窦漪房居然会这么的不识趣,他能够给她一个细作,如此多的宠爱,便已经是对她网开一面。
以前觉得窦漪房,多少还是有些智慧的。如今只觉得愚蠢,如此愚蠢,是多看两眼都生厌。他直接冷冷道,
“窦美人,你冒犯神女和本王,实在是令本王失望。从今以后,启儿便不再是你的儿子,而是由王后青宁所生的世子。”
窦漪房没想到,自己来求周子冉放过启儿,反而会让启儿成为了青宁的孩子。
窦漪房跪求来到刘恒身边,就是她来代国这几年最狼狈的时刻,涕泗横流,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端庄尊贵,“大王不要呀,我错了,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会阻止神女带走启儿,还请你不要让启儿做王后的儿子。”
“呵,窦美人,你不是爱子心切吗?”刘恒的声音宛若千年不化的寒冰,“如今启儿成了青宁王后的孩子,成了世子,你这样爱护子嗣的母亲,你应该喜极而泣,而不是在这里阻止朕许给启儿更好的前程。窦美人,你的母爱还真是善变虚伪得很。”
这些话简直刀刀致命,窦漪房只觉得天旋地转,吐出一口鲜血后,居然直接晕了过去。
刘恒看都没有看她,让人把她拖了回去,随即看着周子冉抱歉道:“实在是让师父见笑了,不过师父似乎十分不喜欢窦美人。”
刘恒也不是傻子,周子冉平日里何曾与人这般为难过?
可对窦美人,师父就有了一丝猫戏耍老鼠的玩弄之意。
刘恒不解,却愿意顺着她的意思,师父玩得高兴就好,即使让他立刻将窦美人杀了来取悦师父,他也是愿意的。
周子冉没有回答这话,捏着白玉棋子,仔细打量了刘恒几眼。
还犹记得刚刚见面时,刘恒还是一个八岁的孩童,而如今已过弱冠之龄。他记得,刘恒在历史上并非算得上长寿的帝王,五十不到便已然去世,所以他的生命也只有二十几年了。
“恒儿。你头上都已经有白发了,你不过才二十岁,平日里还是要多顾忌自己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只是一句随常的安慰,可刘恒便已心满意足,甚至鼻子都有些酸。
他来到周子冉身边,如同幼时一般,蹲下身趴伏在周子冉的腿上。
他闭着眼睛,享受此时的静谧,“可师父还是那么年轻美貌,似乎永远不会老,以后恒儿老了,师父会不会嫌弃恒儿?”
周子冉抚摸他的头发,没有回答他的话。刘恒问出这话,也并非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他心里所思所念,也不过是能与周子冉这么平静地待会儿。
可晚霞刚刚布满天际,扶苏便突然出现,提醒周子冉要回神女宫去了。
刘恒看着扶苏,眼底就闪过杀意,这个男人便是玷污师父的人!
然而,周子冉想离开,他也不能够阻止。
回到神女宫,周子冉妖娆地斜靠在美人榻上,嗔怪地看了扶苏一眼,“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出现在恒儿面前,他那眼神都快把你杀了。”
扶苏在旁边泡着茶,语气温和:“代王太过眷恋主上,可主上迟早都是会回神女宫的,我不过是想提醒他罢了。”
“恒儿什么都知道,不需要你提醒。”
扶苏看向周子冉,低声问:“主上还是很在乎代王的吧。”
“怎么,又吃醋了?”周子冉冲他招手,扶苏便乖顺的跪伏在她的身前。
周子冉挑起他的下巴,在他耳边道,“本神女最在乎你,今夜扶苏公子侍寝。如何?”
扶苏眼底划过一丝笑:“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