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那个神奇的盒子里,又出现了一封信。
苏培盛眼睁睁看着皇上眉眼中满是喜色,嘴角上弯着打开了信件。
可等看了信件后,皇上表情又沉了下来。
哎哟喂!
那位夫人究竟写了什么,居然惹怒了皇上。
胤禛此时的确很生气。
他把这怒气的来源,归结于女人太蠢。
她那夫君为别的女人守节,新婚夜留她一人,纵容嫡女不敬她这个继母,公然在下人面前给他没脸……
一桩桩一件件,她只因为丈夫对她好了一点,她便又原谅上了?
胤禛心头怒意上涌,让他直接把案桌上的奏折都扫落在地。
她那样好,凭什么余生都要和那个男人过。
她的夫家……
胤禛几乎已经肯定,这个年安氏嫁的人,一定是年羹尧家族的。
“夏爻,去查,年氏一族最近一年谁人娶了新妇。”
暗处的夏爻接了令就要出去。
倒是旁边的苏培盛一听,就只觉得额头开始冒冷汗了。
哎哟喂!
这万岁爷究竟想做什么呀?
不会真的因为那些信,看上那位夫人了吧。
那夫人很有可能是年羹尧将军家的……
只要一想想,苏培盛就觉得这要发生大事了。
“等等。”胤禛叫住夏爻,“算了,不用去查了。”
他抿唇,这女人自己不争气,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至于年家……果然是可恶。
他隐约记得自己的梦。
在梦中,年家是被他灭了的。
那这个女人呢,是不是也死了。
想起罪臣家的女眷,一般是被充入教坊司,胤禛心里就很不舒服。
“不行,不能再想了。”
胤禛察觉自己居然被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影响了情绪,便心生警惕。
他盯着那神奇的信箱,胤禛让苏培盛拿了个箱子过来,将它锁了起来。
至于这三月来通的那些信,原本想直接烧掉。
可胤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信锁进了那箱子。
胤禛原以为这样,自己就能忘掉那个年安氏。
可不行!
夜晚,胤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想着很多事。
他们夫妻关系好了,那是不是从今以后就同床共枕了?
之后他们是不是就会生孩子了?
她有了疼爱她的丈夫,有了孩子,还会记得他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吗?
她是不是又给他写信了,若是一直没收到回信,她会不会以为他出事了?
那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流泪?
还是说,只会将最近发生的一切,当做是一场梦?
胤禛不过忍了三天,就打开了那个箱子。
然后发现,居然没有新的信件!
三天了!
她居然没有再给他写信!
难道是在陪她那混账丈夫吗?
胤禛表情很平静,可内心早已疯狂。
“苏培盛,去查,年安氏究竟是何人。除夕晚宴,朕要在宫宴上看到她!”
*
“我也必须要进宫赴宴吗?”
安陵容听到除夕晚宴的事,面上惊讶,心里却早有所料。
不过她原本以为胤禛能忍十天半个月,结果就这?
三天。
年熙坐在她对面,手扶着矮桌,凑近她,笑得眉眼舒展,
“是,自从成婚,我还未曾与夫人一道出去赴宴,这次正好让大家看看我年熙的夫人。”
他的手覆上我的手,“夫人,希望我与你岁岁年年,都能一起过除夕。”
安陵容瞥了他一眼,挑眉看他:“你放心我出去被别人看到?”
年熙闻言目光落在安陵容面上,的确美得不似凡人。
他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恐惧。
恐惧安陵容被别人抢走。
如今就连他父亲也没见过安陵容。
他不敢小看任何一个男人,对安陵容的觊觎。
“我不可能将你永远困在这一隅之地。”
年熙状似十分尊重安陵容,下一句却缱绻道:“我会为夫人亲自挑选面纱,夫人的天姿国色,不好让外人瞧见,免得便宜了他们。”
不知怎的,安陵容总觉得此时的年熙语气古怪,令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抽回手,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对年熙的警惕。
轻声细语,却又颇为冷淡:“我都听夫君的。”
年熙心中一痛。
他的容儿还没有原谅他。
年熙心底郁郁,美人在侧,不能一亲香泽,他真的快忍不了了。
可一看到她恹恹的神态,年熙又不忍强迫他。
唉,算了。
终究是他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容儿总有一日会原谅他的。
冬日天寒,即使吃下洗髓丹后,安陵容觉得她能徒手打死老虎。
但她柔弱小白花的长相,可不能就这么崩了。
所以她穿着加绒的旗装,领口处白绒绒的毛毛,令她那张巴掌小脸,显得更楚楚动人。
紧接着,年熙亲自为她戴上白色的丝绸面纱,遮住她的仙姿玉貌,只余下一双我见犹怜的眼眸,年熙垂眸望了一眼,便觉得痴了。
年熙还将那件年老夫人都眼馋的,白狐皮做的披风也给她披上。
马车到了宫门口,众人下车步行。
身侧年熙撑着油纸伞,安陵容手揣在暖手套子里,握着温热的汤婆子,感受不到冬季的寒凉。
“小年大人。”
能被人称呼一句年大人的,只有年羹尧。
年熙和几个弟弟,都被称作小年大人。
年熙寻声看去,见叫住他的是京中颇负盛名的果郡王允礼,便也露出了温和的笑。
“见过王爷,王爷怎么不坐辇进宫。”
身为王爷,允礼肯定是能在宫内乘辇的。
允礼目光不知怎的,就被年熙身侧的女子吸引。
明明还未看到女子的面容,他的心便漏掉了一拍。
“王爷!”年熙将安陵容往怀中一拥,提醒允礼收一收眼神。
允礼好不容易收回眼神,便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年熙,
“本王想着这雪夜漫步,也有一番趣味,便下了辇来。这位姑娘是……”
年熙心头恼怒,哪有什么姑娘能与他同行。
这允礼,还真是胆大得很。
“这是年某夫人安氏。”
安陵容冲允礼点了点头,开口时声音清脆如黄鹂:“妾身年安氏,见过王爷。”
允礼那一丝侥幸没了,心头满是遗憾:“年大夫人客气了。”
年熙看着两人对话,便心生醋意,直接道:“王爷,我与夫人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