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余莺儿在养心殿待到用午膳,就感觉到了这日子无聊得很。
这不免又让她想到了系统的存在。
按照系统所说,这是她的第一个世界。
那说明,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世界。
如此,这无聊的光阴,她倒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走出寝殿,就看到玄凌正专心批折子。
余莺儿走过去,直接坐他大腿上,搂着他道:
“玄凌,宫里好无聊……”
玄凌闻言,笔一下子摔在桌上。
他几近于惶恐的将余莺儿搂进怀中。
玄凌这一瞬间的想法是。
卿卿是不是想出宫了?
想起在温泉行宫时,卿卿的确比现在爱笑。
玄凌不明白,为什么坐拥天下的他,会生出“惶恐”这样软弱的情绪。
玄凌故作镇定勾唇:“宫里的确无聊,等过两月就要去圆明园避暑了,这一次可以待到年底回来。”
余莺儿这时候还真没明白玄凌的心思。
她凑近玄凌脖颈,轻嗅了好几口,是龙涎香特有的味道。
挺好闻的。
余莺儿:“我是说,我想学琴棋书画。”
玄凌:?
“什么?”
余莺儿抬起头看着他:“我自知蠢笨,没办法和莞贵人一般和你讨论诗词歌赋。
但我不会,不代表我不能学。你也知道我母亲只是戏班子里的人,如今我想学点大家小姐应该学的。”
她委屈巴巴用脸贴玄凌的脸:“免得皇上哪天嫌弃我,喜爱上别人。”
余莺儿近在咫尺的仙姿佚貌,本就带着强烈的视觉冲击。
偏生这样的国色,还愿意为了他委屈自己去学琴棋书画。
玄凌这一刻肯定,余莺儿真的爱惨他了。
否则明知道他没把甄嬛,甚至后宫女人当回事儿,她还因为吃醋这般。
另一方面又觉得她傻得可爱。
玄凌亲了亲余莺儿的唇,一触即离。
“卿卿,你不需要会这些,朕也会对你喜爱万分。”
玄凌这人生来尊贵,信奉这天底下所有人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
按照如今余莺儿在他心中的地位,她自然不用学那些奴才该学的。
余莺儿心中翻了个白眼。
这种甜言蜜语,听听就算了。
就算玄凌此时此刻是这样的,也是真心觉得余莺儿比旁的女人尊贵。
可斗转星移,世事难料。
不怀疑此刻帝王的真心,可真心易变。
再说,她想学琴棋书画,也是为了以后的世界做准备。
况且,就算玄凌始终如一,那以后世界的男人,又会像玄凌一般,喜爱她的一无所学吗?
从系统出现那一刻,余莺儿发现原本的自己正在被影响。
就像有另外一个人格,正在与长在大清朝十六年的那个自己融合。
这种感觉,余莺儿并不排斥。
所以她从勾搭小厦子那一刻就懂一个道理。
大多数男人是不需要你去爱他的。
你只要爱自漂漂亮亮、开开心心,不要把男人太当回儿,让他们为你服务为你付出,而非总想着倒贴男人。
甚至可能他们也不在乎你谈过多少感情对象,有多少备胎舔狗,他们统统不在乎,没有那么强的感情道德。
他们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太爱他们,太把他们当回事儿,你身上娘味儿太重、太爱说教、无止境的絮叨太多就是容易感觉到压力。
因为,他们本性就是贱的。
如今玄凌这般说,绝对不影响他未来会因她一支舞,一首诗,一幅画而惊叹,从而心生更多的喜爱。
谁不喜爱美好呢,是吧?
“我想要学嘛,皇上帮我找老师嘛~除了琴棋书画,我还想学舞艺,插花,茶艺,骑马,射箭……”
玄凌看着余莺儿掰着指头数着她想学的东西,就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卿卿最是怕麻烦,如今却为了他这般努力。
玄凌语气愈发温柔,搂余莺儿更紧了几分:“好,朕允了你了……”
“好耶!”
玄凌刚答应,余莺儿就直接蹦起来。
“那就现在吧,我永寿宫准备一番。”
说着,看都不看玄凌一眼,欢快地走了。
学习使玄凌寂寞。
玄凌闻着鼻间隐约的暗香,十分的哀伤。
卿卿走的时候都没看他一眼。
不开心。
小厦子走过来,“皇上,请喝茶。”
小厦子也乐意看到余莺儿找别的事儿。
就算心中自知不配,可每次看到余莺儿和玄凌亲近,他还是会嫉妒。
能少看到两人亲近,他也开心。
而且,他能看出,余莺儿是真的开心。
玄凌忧愁地喝了一杯茶,随口问道:“你师父苏培盛风寒还没好?”
小厦子想到躺在床上病歪歪的苏培盛,头垂得更低了:“回皇上,师父病情加重了一些,不能御前伺候。”
说着,小厦子满脸犹疑,最后重重跪下,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渗出了血。
“皇上,奴才恳请皇上替师父请个太医。奴才自知阉人卑贱,可奴才实在不忍师父那般痛苦。”
小厦子哭得悲伤极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师父就是奴才的父亲,奴才实在不忍父亲如此,请皇上开恩。”
玄凌没想到苏培盛病得这么严重,又十分欣赏小厦子重情重义。
“你起来吧,朕会派依泰去替苏培盛诊治,至于你,在你师父痊愈之前。依旧留在御前伺候吧。”
至于章弥,早就辞官回乡了。
章弥是玄凌的人,也为皇后做事,至于他替皇后做的那些事,玄凌自然一清二楚。
看在章弥这些年为他做的那些事,玄凌在京中赐了大宅子给他,许他荣养。
而费莫依泰,则一跃成为玄凌最信任的人,只为玄凌和余莺儿看诊。
小厦子垂眸,掩饰住面上冷漠的神情。
费莫和马佳,几十年前可是同宗。
只是这些年,不亲近了。
可依泰早年却是被马佳敦救过。
依泰,早就是余莺儿的人了。
*
接下来一连五日,玄凌都召沈眉庄养心殿侍寝。
甄嬛在碎玉轩给玄凌绣寝衣,就见浣碧气势汹汹走进来,
“小主,今天皇上翻了齐妃的牌子。皇上怎么能这样,都五日没来看过小主了。
那沈贵人和小主是姐妹,却也不提两句小主。”
听到这话,甄嬛扎破了手指。
崔槿汐:“小主,没事儿吧?”
她不赞同地看了一眼浣碧,拿了药替神情恍惚的甄嬛上药。
浣碧也没想到甄嬛伤到自己,不过却不觉得自己有错。
“小主,皇上那么疼你,怎么就翻了别人的牌子。”
崔槿汐声音提高:“浣碧姑娘,皇上的事儿不是我们能置喙的。”
浣碧:“可——”
甄嬛:“够了。”
她严厉地看向浣碧,“皇上是帝王,理应广泽雨露,你想让别人都说我甄嬛妖妃吗?”
浣碧不服气:“之前昭嫔……”
甄嬛:“浣碧,出去跪两个时辰。”
浣碧大概看出甄嬛此时心情不好,也偃旗息鼓,可出去时却气冲冲的。
甄嬛撑着额头,表情苦涩:“姑姑,明明是我让皇上雨露均沾,可不过几日,我就难受了。”
她这样一副模样,华妃见了肯定要说一句:“贱人就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