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病好之后,便封余莺儿为贵妃,封号昭宜!
这样的双字封号,是独一份的。
一般双字封号,都只能作为谥号。
也就是人死后,才可能得到。
可如今,余莺儿还活着,就得了。
这旨意一出,前朝后宫一片哗然。
但当玄凌公布治疗时疫的方子是余莺儿献上的后,就无人再反对。
民间百姓对于余莺儿,更是尊崇备至。
“噼里啪啦”
旨意一下,景仁宫中就都是各种瓷器碎裂的声音。
余莺儿叫人给宜修传话:“这些东西都是内务府登记造册的,皇后娘娘随便摔,只要照价赔偿就行。”
这话差点儿把宜修直接气死。
因为感染时疫,她精力本就大不如前,如今心里不顺,还真就病得卧床不起了。
景仁宫连着宣了太医好几天。
哪怕太医说静养就行,她还是坚持不懈召太医。
宜修就是想让人知道,这新上位的昭宜贵妃,对她这个皇后是如何不恭敬。
然而如今后宫尽在余莺儿的掌控之中,根本就没有人敢把这些消息带出宫外。
宜修折腾了几日,也发现了这件事情,最终总算停下了拆宫行为,叫人把甄嬛叫来了景仁宫。
大概是余莺儿给了宜修太大的压力,以至于她如今看着甄嬛那张脸,都没那么厌恶了。
“莞贵人身体好些了吗?”
甄嬛也染了时疫,此时病好后,十分憔悴。
仔细看,眼角都有细纹了。
“好多了,皇后今日叫臣妾来,是因为昭宜贵妃的事儿吧?”
说到昭宜贵妃几个字时,甄嬛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宜修仔细打量她几眼,蹙眉道:“本宫那儿有好些养颜美肤的膏药,等会儿莞贵人带回去好好保养一下容貌。
在这宫中,脸还是十分重要的。”
甄嬛脸色难看。
想起她以前讽刺过华妃和余莺儿,“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如今被皇后这样说,愈发衬得她像个笑话。
宜修道:“莞贵人最近也伴驾过几次,怎么这肚子没有动静?”
甄嬛脸更黑了,她直接挑破:“皇后娘娘多久没看过彤史了?臣妾如今还是完璧,怎么可能有孕。”
这句话,直接惊得宜修倒吸一口凉气,要开口时咳嗽连连。
甄嬛继续添油加醋:“自从皇上遇到昭宜贵妃,就没碰过别的女人。”
原本甄嬛想要隐瞒这件事。
但她等不下去了。
这次她感染时疫,肯定是余莺儿做的。
余莺儿这么恶毒,她一定要报复。
她如今能倚仗的,也只有皇后。
没了余莺儿,皇上才能看到其他人,看到她。
此时此刻,甄嬛压根就忽略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皇后想要让余莺儿感染时疫毙命的事。
甄嬛只觉得这不是她动的手,她就是纯白的,所有人都是对不起她,她一点错都没有。
不得不说,甄嬛配得感很高!
宜修想起近一年宫中的确没有喜讯,就彻底怒了。
她意识到玄凌对余莺儿的真心。
为了保护余莺儿,他居然不在乎子嗣,瞒着所有人护着余莺儿。
嫉妒如同毒蛇,开始占据她的心脏。
“本宫会杀了余莺儿这个贱人的!”
甄嬛:“什么时候?”
宜修想起乌雅氏几近灭族。
乌拉那拉氏儿郎不争气。
自己的宫权也在余莺儿手中。
玄凌对余莺儿从未有过的爱。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咬牙切齿挤出一个字:“等!”
甄嬛和宜修都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两年。
*
雍正五年初,皇帝决定东巡,整个紫禁城都因为这道圣旨动了起来。
余莺儿倒是不会累着,她这些年培养了不少得力的人。
她只需要在关键事情上把控就行。
还没到养心殿,小厦子就快步走了过来,替余莺儿撑伞。
红衣圆帽的小厦子,挺拔的身姿在余莺儿面前习惯性弯着,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卑贱。
当养心殿的总管太监多年,他也有了几分权重之感。
他此时清俊的面容上,是关切又无奈的神情。
“贵妃娘娘,这天还下着雪,你怎么就步行过来了,抬轿撵的奴才不尽心吗?
身边伺候的人不尽心,你自个儿得保护好身子呀。”
说着这话,他眉眼阴沉地扫了一眼跟来伺候的芍药、小安子。
两人立刻绷紧了背部,心里苦呀。
厦公公越来越有威势了。
同时两人又觉得很冤枉。
贵妃娘娘决定了的事儿,谁敢多劝呀?
那万岁爷来了,都不敢和他们贵妃娘娘争执呀!
余莺儿倒是没注意到几人间的眉眼官司。
她瞥了一眼小厦子,发现他唇红齿白。
或许是权势养人,他看起来比几年前初遇时要清俊得多。
余莺儿喜欢欣赏漂亮英俊的人。
“一个冬天没怎么出门,今天正好雪小了,便走动一下,免得骨头都惫懒了。”
小厦子不赞同:“这要走动,也得挑个晴天,到时还能去那梅林赏雪煮茶。”
余莺儿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并不喜欢这些附庸风雅的事。”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养心殿门口。
小厦子也没法多说什么,只低声说了句:“我给娘娘做了几双棉袜,已经让人送去永寿宫了。”
余莺儿趁人不注意抚了一下他手,眼里闪着的星光无比动人。
进了殿内,碳盆中的火炉烧得殿内暖意融融。
小厦子为余莺儿脱下厚重的披风,却没第一时间看到玄凌。
她扭头问内侍,“皇上人呢?”
“皇上和果郡王正在暖阁弈棋。”
暖阁在花房前,从殿内绕过主殿便是。
一进暖阁,就看到长相有几分相似的两兄弟正相对坐在暖榻上。
允礼敏锐的第一时间看了过来,余莺儿便冲他一笑,“王爷也在。”
允礼起身:“见过皇嫂。”
“王爷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随即看向还盯着棋盘沉思的某人,
“夫君今日倒是难得悠闲。”
玄凌笑着起身,走过来牵她手。
“今日十七弟过来,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咦?手这么凉?你的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该拖下去打板子。”
余莺儿翻了个白眼,“打我的奴才,夫君倒是逞威风。”
玄凌拉她坐下,温言哄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余莺儿娇哼出声。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允礼在旁边始终笑意清浅,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事实上,允礼并非不受影响。
只是这两年,看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便也逼着自己习惯。
因为他的皇兄很敏锐,一旦他表现出丝毫对余莺儿的心思,就会被剥夺时常看看她的机会。
允礼此人,能力出众,心性能忍。
只为了这寥寥几眼,他便能将一个绝不冒犯皇兄皇嫂的乖弟弟,表演得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