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外面的家族成员听到这番话,不是勃然大怒便是面如金纸。因为如果这个指控为真,对家族的凝聚力将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但星期日的神色毫无变化,平静如水,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些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砂金,说道:“砂金先生,你的指控、你的来意我皆已知晓。那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砂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道:“我只是想取回自己的东西:人身自由,以及我的随身物品:那袋礼金,以及……”】
【“存放基石的匣子。”星期日接过砂金的话,意有所指。“那可是战略投资部的宝贵资产,列位清算专家各持有一枚。如此贵重的物品,砂金先生倒也真敢带来。”】
【“为了高昂的回报,自然也得冒着高昂的风险。”砂金直视着星期日的眼睛,镇定自若的回复。“所以您的回答是?”】
【“领带应在正中线上,衬衣不得从马甲中露出,裤线必须笔直,且始终对齐鞋头的朝向。”
星期日没有直接回复他,反而说起了一些不相干的话语。“砂金先生,出门在外,你会这样时刻关注自己的仪容么?”】
【“当然。”
胸前镂空、戴着孔雀翎耳环、花枝招展的男人点头。不远处的拉帝奥抽了抽嘴角,没有说话。】
【“但我不会,因为这不‘得体’——你应当在出门前就确保一切井然有序,绝不偏移。”
星期日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任由一块封存着令使大权的基石在匹诺康尼游荡,我不会承担此种风险。”】
【“好吧好吧。”砂金叹气,双手抱胸,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那把礼金给我也行。如果连交易的筹码都没有,那买卖就没法做了。”】
【“妥协的真快啊,砂金先生。”
星期日越过砂金,缓缓走到了圆桌旁。在那里摆放着的,正是砂金的基石匣子以及行李袋子。
“但我仍有疑问:在这匣子里面放着的基石,当真属于你本人么?”】
——
【数个系统时前,朝露公馆。】
【拉帝奥略作思考后,最终同意了星期日的邀请,以打开砂金的基石匣子为条件,交换家族对星核的全部研究成果。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
“你当真觉得,他会把别人的基石交给你?石心十人可没你想的那么团结——前不久托帕才因为办砸了差事被其他几位落井下石了。”】
【“对于赌徒而言,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星期日微笑着,态度坚定。“请您打开吧。”】
【“说真的,你最好去看看心理医生。”
拉帝奥走到圆桌旁,打开了匣子。随后,一枚金黄色的宝石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很遗憾,你猜对了。”】
【“和克里珀圣体的光芒如出一辙,这便是基石?”星期日看着匣子内的宝石,端详着它的色泽与纹理。】
【“没错,黄玉石,属于托帕的那一颗基石。”拉帝奥点头,问道:“如何,要把他找来对质吗?”】
【“倒也不必。我现在更想知道,他的那枚基石被藏在哪儿了?”星期日没有被欺瞒的愤怒,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
【“仙舟有个成语,叫瞒天过海。”
拉帝奥俯身,打开了砂金的行李袋,在里面掏了掏,从中拿出了一块绿色的宝石。“从一开始,它就已经在你手里了。”】
【“一个障眼法,简单但却实用。”星期日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赞叹道:“这确实符合那位砂金先生的风格。”
“博学的教授,感谢您的帮助。家族自会答谢义人。”】
【星期日看着拉帝奥远去的背影,耳边响起了从者的声音:“master,你真的相信他就这么轻易的背叛了自己的同伴?”】
【“哦,看来你有不同的意见。”】
【金发的男人从雕像后的暗门走出,脸上挂着微笑。“背叛是要讲筹码的。对于一整颗星球的收益,区区星核研究算得了什么。”
他伸手再度打开行李袋,将那颗“砂金石”取出,看了一眼后,笑道:“果然!那位教授的背叛,也是计划里的一环!”
星期日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金发男人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master,你知道吗?在世界上,有些宝石的色泽十分接近,所以世人常常用便宜的来仿造成贵重的。比如石英岩仿青金石、菱镁矿仿绿松石。”
“又比如,砂金石仿翡翠石。”】
【星期日目光微动,道:“你的意思是?”】
【“没错,一次连环计。只不过,他是反其道而行之。”
金发男人点头,语气中满是赞叹之意:“明面上的托帕石,暗地里的翡翠石,还有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砂金石。为了收复匹诺康尼,一次性压上三块基石,公司好大的气魄。”】
【“那,那块真正的砂金石在哪里?”星期日发问。】
【“比赌徒更了解自己的,是另一位赌徒。”
金发男人答非所问,他将行李袋内的所有珠宝全部倒了出来,细细观察着,并将辨别完的珠宝原样放回,最后,桌上只剩余了五六块碎裂的、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宝石。
“喏,你要找的砂金石。”】
【“疯子!”星期日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面色凝重。“主动将基石砸碎,纵然他是石心十人,公司绝不会放过他。”】
【“你错了,master。”金发男人摇头,指出了他话语里的错误。“对于资本而言,只要创造的价值远高于成本,没有什么手段是不能实施的。”】
【星期日看着金发男人的脸,感慨道:“奥托,你有时候都让我感到害怕。”】
【“我的荣幸,master。”奥托·阿波卡利斯微微一笑,向星期日抚胸行礼,道:“另外,master你让我查的幕后主使,我也有了线索。”】
【星期日点头,有冷酷的杀气从他的眼眸中溢出。“那么接下来,就是让恶徒,领受刑罚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