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亮透,东方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峙行道长便已收拾妥当。他身着一袭素净的道袍,腰间系着一根白色的腰带,显得仙风道骨、飘逸出尘。身后紧跟着两位年轻俊朗的男子,分别是薛子吟与顾晏洲、顾思晏父子俩。他们四人一路快步行走,不多时便来到了慈云观前。
只见这座道观气势恢宏,红墙绿瓦,飞檐斗拱,在晨曦的映照下更显庄严肃穆。峙行道长上前轻叩门环,不一会儿,一个小道士睡眼惺忪地打开了大门。当那小道士看清来人是峙行道长后,脸上立刻露出恭敬之色,赶忙将他们迎进观内,并接过峙行道长递来的拜帖。
原来这峙行道长乃是这慈云观中峙风道长的师弟,所以这些小道士们对他自然不敢怠慢。他们小心翼翼地引着峙行道长一行穿过前殿,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一直来到了后院。此时,后院里正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宛如仙境一般。
在那淡淡的雾气之中,一道修长的身影若隐若现。峙行道长快走几步,口中喊道:“师兄。”那身影缓缓转过身来,正是峙风道长。他面容清癯,眼神深邃而平静,透着一股历经岁月后的沉稳。
“师弟,多年不见。”峙风道长声音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峙风道长打量着师弟身后的人,峙行道长忙介绍:“师兄,这二位是我的徒弟薛子吟和顾家父子。”众人纷纷行礼。
峙风道长微微点头,说道:“今日得见各位,也是缘分。”随后他抬手示意众人随他到一旁石桌落座。桌上早已摆好了茶具,茶叶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峙风道长亲自煮茶,一时间茶香四溢。他们谈起这些年各自的修行经历,峙行道长说起途中遇到的一些奇异之事,峙风道长不时点头,偶尔也分享几句自己的感悟。周围雾气渐渐散去,阳光洒在后院,暖意融融,只听谈笑声不断传来。
正在这时,顾晏洲想起了正事,他站起身来,双手捧着盒子,恭敬地走向峙风道长,说道:“道长,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求,晚辈手中此物似有古怪。”峙风道长目光落在盒子上,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伸出手轻轻放在盒子上感受,眉头皱得更深了。“此符纸乃我所画不假,可为何会沾染如此重的煞气?”峙风道长喃喃自语。众人听闻皆面露疑惑之色。
峙风道长紧闭双眸,宛如入定一般,时间似乎都在此刻凝固。须臾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眼,那深邃的眼眸之中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智慧和洞察力,令人不敢直视。
他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顾晏洲,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威严地问道:“此盒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
顾晏洲面对峙风道长的质问,没有丝毫犹豫,如实地回答道:“回道长,这盒子乃是家母从您这儿所求而来。”
听到这个答案,峙风道长心中的疑惑愈发加深。像这样蕴含着浓重煞气之物,以他向来唯利是图的性格,理应有着深刻的印象才对。然而此刻,任凭他如何苦思冥想,却始终无法回忆起何时曾将这护身符给予那位老妇人。
峙风道长定了定神,伸手轻轻打开眼前的盒子。当他看到盒内那张熟悉的护身符时,脑海中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来。终于,他想起了这件事的始末——原来,这并非普通的护身符,而是张布仁为其体弱且运气不佳的儿子所请求制作的夺舍大阵!而且,确确实实出自自己之手。
想到此处,峙风道长不禁感到一阵窘迫与尴尬。毕竟如今此事被自己的师弟察觉,而自己竟然做出这般阴狠毒辣之事,实在有些难以自处。
此刻,峙风道长眉头紧皱,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师弟徒弟的爱人,而此时的情况却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那座精心布置的大阵已然启动,强大的能量在阵中流转不息,如果强行破除阵法,作为大阵的施法者,他必然会遭受严重的反噬,后果不堪设想。然而,如果不破此阵,又该如何向师弟以及自己敬爱的师父交代呢?
峙风道长不禁长叹一声:“唉!难道最近我的运势当真如此不济吗?为何偏偏在此关键时刻遇到这般棘手之事。”他焦虑地来回踱步,脑海中飞速思考着应对之策,但始终未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局势愈发紧迫,峙风道长额头上也渐渐冒出了汗珠。他深知,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可能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但此时此刻,他必须尽快下定决心……
峙行道长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峙风道长,两人之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张力在弥漫开来。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安静得只能听见在场几人轻微而又平稳的呼吸声。
就在这片静谧即将被无限延长的时候,突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声音竟是从顾思晏身上传来的。他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闪烁着“顾蕴顺”三个大字。
顾思晏微微皱了皱眉,向峙行道长和峙风道长示意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出房间,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随着门扉关闭时发出的那一声轻响,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先前的寂静,但此时每个人的心中却都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而泛起了丝丝涟漪。
此刻究竟是什么状况呢?只听得一声焦急的呼喊从远处传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声音正是属于顾蕴顺的。而另一边,顾思晏也急匆匆地跑回来说道:“哎呀,不怎么样啊!他们到现在还是僵持不下呢!”他一边说着,不知道峙风道长怎么定夺呢,脸上满是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