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云昌离坐在茶楼上，刚巧也看到楚曦梦和萧羽。
阿努使者坐在他对面。
“药送过去没有？”云昌离问阿努。
“已经到她手上，就看怎么用了。”阿努回答。
“那便好，”云昌离想起萧允那天瞬间把自己的刀打落这件事，不由有些阴郁，“我倒是想看看，大祈王朝萧二皇子，这么端方自持的一个人，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子……”
他笑起来，莫名阴森。
雪一下，年关就来得很快。
年前所有人都忙碌着，却在年关将近的时候闲了下来。
腊月二十八，楚长林开始放假。
说实在的，这个日期算晚的。
但是大祈需要他这个能干的丞相，故让他多打几天的工。
楚长林本人倒是不甚在意。
因为府内大小布置事宜交由管家和楚曦梦，完成得非常之良好。
外头里头红灯笼高挂，许许多多处门窗贴好了“福”字，整个楚府一派喜气洋洋。
这天，京都又下了一场大雪。
楚曦梦跑出去，翻过萧府的高墙。
见到里面的场景，不由有些惊讶。
萧羽竟然在练刀！
要知道她来这许久，愣是没见过这人施展一点武艺。
不过最后能成为大将军，可见一开始功夫就不弱。
他手上的刀刀风凌厉，挥舞的动作干净利索，刀挥动产生的气流惹得周围的树枝“沙沙”作响，叶片接连落下。
因为他院子里有两棵梅树，这时候梅花开得正好，受他练武影响，梅树枝头乱颤，红梅落了满天。
在雪里格外鲜亮。
楚曦梦来了兴趣，拔出自己的剑冲上去。
萧羽早就注意到她来了，看她突然上前，眼里闪过惊异，举刀接招。
萧羽的刀和楚曦梦的剑碰在一起，竟然不相上下。
一时间难舍难分，二人都没收着力。
楚曦梦剑使得灵活，但萧羽的刀法精湛，力道也不小，一时被他逼到树下。
没一会儿背靠着梅树，刚把原先受的力平衡，萧羽又举刀砍过来。
我去，来真的？
楚曦梦一惊，举剑迎击。
心里想着回去估计得修剑了。
萧羽却刀锋一转，砍在了梅树枝上。
上头的枝叶乱颤，花一瞬间倾泄下来。
梅花纷飞，连带着雪，红白相间。
楚曦梦下意识闭眼。
再睁眼，长满红色梅花的树枝朝她刺来，又在她鼻尖前堪堪停住，萧羽把梅枝转了个方向，柄横在楚曦梦跟前。
梅花落尽，眼前少年笑得不羁的脸分外清晰。
此间少年郎，天上明月光。
他开口，声音清朗：“红梅，送你。”
楚曦梦失神片刻，笑着接过：“谢了。”
萧羽的手又伸到她头上，帮她把上边的红梅拂落：“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京城第一该易主了。”
“想得美。姐让让你，你还嘚瑟上了。”楚曦梦站直身子，抱臂拽拽道。
说是这么说，但萧羽的武功也确实不低，这刀法，不比那个一天到晚说自己刀下亡魂无数的云昌离强多了？
“切。”萧羽转头走到院子边上把刀放回架子上，问楚曦梦，“来干嘛？”
“没干嘛不能来吗？”楚曦梦手里拿着梅花，慢慢往萧羽的方向挪。
“一般情况呢，”萧羽点破，“你没事可不会来找我。”
这话楚曦梦听着怎么有一丝……委屈？
“问你除夕要不要去语书楼吃饭。”楚曦梦还真有事情，“我们几个一起。”
“一起？”萧羽擦手的间隙抬头，“萧允他们也在？”
“对啊。”楚曦梦点点头，“我们六个一起吃个晚饭，然后就各回各家过年了。”
“不去。”萧羽想了想，谁知道楚曦梦和萧允又要擦出什么火花？眼不见为净。
楚曦梦倒是有点惊讶，她跑到萧羽跟前，左看看右看看。
萧羽被她弄得不好意思，转个身。
楚曦梦又挪到他对面：“真不去？”
“嗯。”萧羽把帕子放下，走向自己的房间。
“那我也不去了。”楚曦梦点点头。
萧羽脚步一顿，转头：“你不去了？”
“对啊，你想，杨落枫和你要好一点，你不去搞不齐他也不去。”楚曦梦振振有词，“然后就只有我们四个人，没意思，一家人还是整整齐齐的好……”
萧羽转身，抱臂看着楚曦梦扯借口，故作赞成地点点头，但就是不说话，一直看着楚曦梦。
后者被盯久了，莫名有些心虚。
她低头看着脚尖，脚踢着一瓣梅花，末了小声说：“我想你去还不行吗？”
萧羽嘴角上扬，意识过来的时候唇边已然挂上笑意，他无奈地把头撇向一边，话音带了难以压抑的愉悦：“知道了，我去。”
楚曦梦抬头，脸上挂了欣喜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不许发好人卡！
萧羽崩溃心想。
除夕这天傍晚，楚曦梦早早来到语书楼，恰好这个时候萧羽和杨落枫也到达门口。
他们吃饭的地点还是在殷临和萧允常去的包厢。
楚曦梦一进去，目光就被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品吸引视线。
“我嘞个乖乖，你们搞火锅啊？！”她惊诧地走进去，里头殷临他们仨已经坐着了。
桌上摆着两个老式火锅，需要加煤炭的。
不过也已经很有派头。
“怎么样？”殷临笑眯眯地问，“我们语书楼推出的冬季新物，我们先体验一番。”
“太可以了。”楚曦梦坐到了萧允对面。
桌子是长方形的，摆了六张椅子，布局是一二二一。
殷临和宋鹤云各占一头。
萧允坐的椅子旁边刚好有一个空位。
一时间殷临心情微妙。
特意给楚曦梦留的萧允旁边，不过好像不需要了？
坐对面也行吧。
萧羽坐到楚曦梦旁边。
杨落枫则径直走向萧允旁边的椅子，一把坐下，探扇浅笑。
楚曦梦看到没忍住发问：“大冬天的，你不冷吗？”
“这你就不懂了，”杨落枫继续摇，“比起君子风度，这些都是小事。”
“君子风度是不需要靠扇子撑的，”楚曦梦鄙夷，“你这就是没有硬装。”
“啧……”杨落枫“咻”一声收起折扇，“吃点东西吧，把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