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几个人腿不疼了,肩膀上的伤也全好了,身子也结实了不少,抬起木头健步如飞,一车原木装完,只用了四十多分钟,每天最多的时候能装八个车。
看着楞场的原木用眼瞅的速度急剧减少,梁育才心里高兴,同时也有些意外,自己当初装车的时候用了一个多月才适应过来,这几个小子才来二十多天就完全的适应了,而且比以往那些装车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连看车的都不用,五个人的活,四个人就干了。以前最多时候,一天也就装六个车,现在居然能装八个车。
他想:“难道自己给他们吃小灶有关系?”其实,几人能用这么短的时间迅速适应,和吃小灶有点关系,但最大的关系是几个人都很要强,比一般人能吃苦,也爱面子,吃了人家小灶,干不出活来,这是对他们的侮辱。于是,他们每天都透支体力,最大限度的争取多装几个车,让别人看看,小灶不是白吃的。
梁育才心想高兴,用不了两天,楞场的原木都能拉下山,自己小队的木材生产任务也差不多和别的小队持平了,也许用不了多久,自己还能撇下别的小队。心里高兴,他又来到林场李主任的办公室。
李主任一见到他,忙起身说:“行啊,梁育才,这么几天就把装车组那几个小子给撸出来了?”
梁育才得意道:“那是,没看看我是谁?”李主任道:“行了,你别吹牛逼了,你和我说说,这几个小子怎么撸出来的?”梁育才就把老婆给自己出主意,让装车组那几个小子吃小灶的事说了一遍。
李主任一听大笑道:“你老婆还真是个人才,这个主意都想的出来?不过么……”他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自己花钱买菜买肉给外人吃,一般的女人还真干不出来,这种大气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梁育才,你娶了个好老婆。”
梁育才也心想:“还真是,她要不说,自己还真舍不得买肉给别人吃,肉自己吃不香吗?”可嘴上却说:“俺家那个老娘们儿,可大方了,为支持自己工作,什么都舍得拿出来。”
李主任笑说:“是吗?要是这样,等哪天我可得去你家喝酒,到时不给我弄几个好菜,你可白吹牛逼了。”
两人笑说了一会儿,李主任突然正色道:“眼下,咱们的抗美援朝正处于关键时期,美国鬼子的飞机把志愿军补给线的桥梁都炸毁了,目前朝鲜战场急需大量的木材修桥梁,修涵洞和建坑道,另外,国家的经济建设也步上了正轨,都需要大量的木材,我们的任务很艰巨呀,所以,你们几个小队不能只局限于完成木材生产任务,得下大力度多下木头。”接着又道:“刚才你说的给工人开小灶这件事,我考虑过了,目前,山场小队工人的生活和工作条件是艰苦了些,每天都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气下工作,所以,为了多下木头,我决定,从下个月起,每个月给你们每个小队杀一头猪,给你们改善生活。”
梁育才一听乐了:“真的吗?主任,那我可代表山场的工人谢谢主任您了,有您的后勤保障,我有决心多下木头”
第二天一上山,梁队长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工人。他说:“同志们,眼下咱们国家的抗美援朝正处于关键时期,战场上急需大量的木材修桥梁,修涵洞和建坑道,国家的经济建设也需要大量的木材,为了促进我们小队多下木材支援国家,林场决定,每个月给我们每个小工队杀一头猪来改善我们的生活。”
大家听了立刻高声欢呼。梁育才接着又说:“有没有决心多下木材?”众人一起高声喊道:“有决心。”父亲听了也很高兴,现在身上哪都不疼了,生活也改善了,每天的工作也很感到充实,一切都步入了正轨,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几天以后,楞场的原木全部运下了山,父亲们也有了喘息的机会。这天,小队没有要车,梁队长来找父亲几人说:“还记得你们刚来的时候,我带你们来山场转悠时说的话吗?”几人都说忘记了。梁队长又说:“就是你们看见狍子那次,我说过要给你们弄个狍子肉尝试。”几人都说想起来了,他说:“今天楞场没木头,我没要车,你们没事,我带你们去起套子,看看有没有套到狍子。”
几人大喜,忙跟着他向山里走去,一路看见的都是巨大的树木,树上还有小松鼠在上下奔跑,几只小鸟站在树枝上不停的鸣叫,森林偶尔还能蹿出几只兔子来,看着这些场景,众人心情大好。几人踏着齐膝深的积雪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
梁队长说:“到了。”又走了几步,看见前面有个雪堆凸起,梁队长兴奋的大喊:“套到了。”几步冲上去,用力踢了踢雪堆,雪堆里露出狍子的一条腿来,梁队长抓住了狍子腿用力一扯,把整个狍子扯了出来,这狍子不小,有三四十斤重,几人一阵欢呼,梁队长把狍子递给海生说:“你身体最棒,你扛着狍子慢慢走,前面还有几个套,我们再去起。”
几人继续往前走,走没多远,又套着一个狍子,几人大喜,接着又溜了几个套子,又起了几只兔子。套子都起完了,这一次共套了三个狍子,五个兔子。
父亲问梁育才:“队长,咱们林区有这么多的野生动物?”梁队长说:“平时也套不到这么多,只是这些日子尽愁满楞场的木头拉不下山了,也没心情理会别的事,这套子有一个多月没溜了,没想到套这么多东西,走,回帐篷,我给你们炖狍子肉吃。”
几个人兴冲冲的扛着狍子、兔子回帐篷了。到了帐篷里,梁队长吩咐把狍子扔到炉子跟前,等化冻再剥皮。
晚上食堂炖了两个狍子,众人在帐篷里吃喝起来,父亲几人把被褥卷到床里面,几个人围坐在床铺上正吃着饭,梁队长拎了一瓶进过来说:“来,许殿英,你们装车组这些日子辛苦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把楞场堆积的原木全部装下山了,你们是好样的,以前所有的装车组从没有你们这组厉害,你们是唯一的全组没一个人累跑的装车组,我佩服你们,来,我和你们喝一杯。”说着给父亲几人都倒了一杯酒。
父亲本来滴酒不沾,这次也被梁队长逼着喝起酒来。父亲几人听了队长的夸奖,心里都微微有些自豪。父亲谦逊道:“队长夸奖了,能在队长的领导下干出点成绩,是我们的骄傲。”梁队长大喜道:“说的好,来,喝一口。”其他几个组的人也都很佩服装车组,也凑过来和父亲几人碰杯。
梁队长对众人道:“今晚高兴,大家都喝好吃好但不能喝高,别影响明早出勤。”几人答应一声,都各自喝酒去了。梁队长对父亲说:“许殿英,听说你参军打过仗,是真的假的?”没等父亲回答,海生抢着说:“那还有假,虎子哥不光打过仗,还立过功呢。”梁队长说:“你给大伙讲讲吧。”
父亲喝了点酒,有些热,他把衣服一扯,露出胸脯来,豪爽的说:“好,我就说给你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