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母见到人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眼,看穿的富贵,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满脸堆笑地说道:“公子,您可千万别怪我们家笙儿。她不懂事,是我这当娘的心急了。您瞧您,受了伤还住在这山洞里,多遭罪呀!我们家虽然简陋,但好歹能遮风挡雨,您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们回去养伤吧,我们一定把您照顾得妥妥帖帖的。”说着,时母还上前一步,想要去搀扶楚昭禹。
楚昭禹不着痕迹地躲了躲,目光淡淡扫过时母,平静说道:“伯母,让时姑娘来扶我就好。”时母一怔,随即脸上堆满更加热切的笑容,忙不迭地把时笙拽到楚昭禹身边,催促道:“快,扶着公子!”
时笙的手有些颤抖,轻轻搭在楚昭禹的手臂上,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楚昭禹的眼睛,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时母在前面带路,走几步便回头看看,脸上的笑容一刻也没落下,嘴里还念叨着:“公子,您小心脚下,这山路不好走。到了家里,我给您炖些滋补的汤,保准您的伤好得快。”
楚昭禹微微侧身,让时笙能更轻松地搀扶自己,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时笙的手臂上。这一看,他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时笙那纤细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显然是被人用力掐握留下的。那些伤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楚昭禹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却又强自按捺下去。
他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臂调整了一下角度,让时笙不用那么吃力,同时低声问道:“疼吗?”时笙微微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下意识地想要将手臂藏起来,小声说道:“不……不疼的,公子,您别在意。”
楚昭禹还想说些什么,时母又一次回头,那过分殷勤的笑容让楚昭禹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三人继续前行,终于到了时笙家那破旧的小院。时母抢先一步推开院门,高声说道:“公子,您可算到了,快进屋歇歇。”
进屋后,时母忙前忙后,端来一把略显破旧却擦拭得还算干净的椅子,热情招呼楚昭禹坐下。随后又风风火火地去厨房,说是要立刻准备吃食。
屋内只剩楚昭禹和时笙,气氛一时有些拘谨。楚昭禹看着局促站在一旁的时笙,轻声说道:“时姑娘,你也坐下吧,不必如此拘谨。”时笙微微点头,在角落里的小凳上坐下,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
楚昭禹看出时笙的不自在,目光中满是心疼与关切。他不着痕迹地往时笙那边挪了挪,在旁人难以察觉的角度,悄悄拍了拍她的手,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到一只受惊的小鹿。时笙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抬眸却撞进楚昭禹满是安抚的目光里。
“别怕,不怪你。”楚昭禹轻声安慰,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拂去时笙心头的慌乱。
时笙微微咬着下唇,眼中闪烁着泪光,犹豫片刻后,鼓起勇气说道:“公子,对不起,我……我没能护好您给的银票,还把您牵扯到家里来。”
“不说这个,手上的伤是你母亲打的吗?上药没有?”
时笙摇了摇头。
楚昭禹听闻时笙摇头,眉头皱得更紧,提高音量朝厨房喊道:“伯母,家里有药吗?我看到时姑娘身上有伤,给她擦一下吧。”
时母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堆着笑,语气却满不在乎:“一个小妮子,伤着就伤着了,过几天就好,哪用得着擦药。”
楚昭禹听闻时母这般言语,心中一阵不悦,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冷静。他抬手从拇指上取下一枚羊脂玉扳指,温润的玉质在黯淡的光线下也透着柔和的光泽,一看便价值连城。楚昭禹递向时母,语气却没有丝毫的讨好,只是淡淡说道:“伯母,麻烦您把药拿出来,这就当是酬谢。”
时母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盯着那枚扳指,像是饿狼看见了猎物,喉咙里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她的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伸出去,一把将扳指紧紧攥在手心,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灿烂,谄媚的劲儿都快溢出来了。“哎呀,公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客气啦!”时母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地转身,在柜子里翻找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这就找,肯定有好药,肯定有。”
没一会儿,时母便拿着一个古朴的小瓷瓶走了出来,满脸堆笑地递到楚昭禹面前:“公子,您瞧瞧,这可是我特意藏着的好药,效果可好啦!”她的眼睛始终盯着楚昭禹,就怕他反悔把扳指要回去。
楚昭禹接过药瓶,轻轻嗅了嗅,确认药效后,便转身走向时笙。时笙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震惊与感动,她没想到楚昭禹会为了自己拿出如此珍贵的东西。“时姑娘,莫怕,我这就帮你上药。”楚昭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他轻轻握住时笙的手臂,动作轻柔地为她涂抹药膏。
时母站在一旁,眼睛滴溜溜地转,一会儿看看楚昭禹,一会儿看看时笙,心里又开始打起了算盘。她想着,这公子如此大方,要是能和他家攀上关系,往后可就不愁吃穿了。于是,她又凑近了几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说道:“公子,您看我们家笙儿,虽然没啥大本事,但人可勤快了,又心地善良……”
楚昭禹正专注地给时笙上药,听到时母的话,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看向时母,目光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打断道:“伯母,我想娶时姑娘。往后,还望您莫要再打她。”
这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时笙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与不可置信,脸颊因震惊和羞涩迅速泛起红晕,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时母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愈发夸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忙不迭地说道:“哎呀,公子,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能嫁给您,那可是我们家笙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您放心,往后我肯定好好待她,绝对不会再动她一根手指头!”说着,还上前亲热地拉着时笙的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笙儿啊,还不赶紧谢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