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伴随着阵阵虫鸟鸣叫,月亮忙碌了一晚已经开始下班缓慢的下了树梢,东面的云霞染上黄褐色的晕染,小山村四处升起来袅袅炊烟。不时传来襁褓小儿的啼哭,灶台铁锅瓢碗的妇人炒菜做饭声,过路赶集劳作农人的搭讪声。
膀胱爆炸的我,照例麻溜跳下床。往着菜地去灌溉。紧了紧身上的粗布衣,秋日的清晨已经越发冷了。回身在墙角摸出那块小木板再划出一竖,看着快满的一个正字,有点出神:来到这世界第四日清晨了,不是游戏不是梦。加油吧少年人。
到了前院,惠娘正端着一瓦罐的比较干的栗米混着白米的干饭进了屋门,见到无精打采的我:远哥儿,是不是冷了,娘今天多花点时间给你把棉衣赶制出来。快来吃饭吧,这两天借了你的光,有鱼有肉的。喜色挂满了眉眼,人都年轻了好几岁。
我笑嘻嘻唤了声:娘,以后等我长大了,让你天天吃鱼吃肉。
惠娘讪笑应了声去灶台弄菜去了。我小步的去窗台取下猪毛牙刷,摸了摸手感不错就是有点刺手,没找到太好的柔顺剂,工艺粗糙了些,以后等陆三郎下了套野兔了,拿兔毛在试试吧。欣喜的去了灶台瓢舀了温水,就着粗盐细细的给牙齿给里里外外刷了一遍 ,咕咕噜噜的漱了口水。神清气爽。呔。
送完钱的陆三郎进了院子诧异的看着蹲角落刷牙的我:远哥儿,这就是你弄的刷牙工具。讪笑道:下次等爹给你下个松鼠的毛给你弄个好看些的。野猪毛太粗硬了。说着回屋盛起了饭囫囵的吃着。
我心道:原来这世界的人也懂牙刷呀,还想着工艺成熟点,弄出来倒卖的。也是都是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只是阶层没接触到罢了。乡下人一年吃不到多少荤腥,糖料。也没前世那么多科技狠活的添加剂,牙齿个个都是白亮白亮的。
惠娘去后院喂养鸡去了,父子俩吃着野猪肉,杂鱼也顾不上交谈,俩俩闷头干饭。今天可是干的焖饭我吃的也是欢实。
三郎,三郎。吃好了没?
陆山河背着个背篓,一身褐色粗布背心短打缓步进了院门,左手拿着一个竹烟杆。
爹,爷爷,您吃了吗?父子俩起身。
我小步出去拉着中年老头的手,手心都是老茧,有点膈手。爷爷,一起来吃点。
陆山河轻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松开了我的手,坐在门槛上,从怀里摸出一小袋黄褐色的烟丝小心的拿出少许塞入烟袋口,拿出火折子轻轻的吹了吹点燃,深深的吸了口道:我吃过了,三郎你快点吃吧,咱爷俩早去早回免得来不及去镇上。
我好奇着看着古代的烟袋,心里也是痒的很,前世也是个大烟民饭后也得来一口。睡前来一口,卫生间也得来一口。呔,说起洗澡跟茅厕。这世界真是糟糕呀。洗澡院子露天晚上洗的冻屁股,茅房更是了旱厕,一个大木桶上面几块木板搭建在后院角落,围着点草帘子,四处透风,低头能看见蠕动的虫子,臭不可闻。
爷爷,能给我抽一口吗?我渴望道!
陆三郎瞪起来眼,路山河笑眯眯的递给了我。我美滋滋的接过来模仿着他的姿势狠狠的抽了口,呛的,咳咳咳。
呸,又辛又辣。五岁的眉头皱起花卷。惹的父子俩哈哈大笑
陆三郎,囫囵的吃了饭。拿了俩个竹木饭盒打了饭,打满了竹水桶。放入大背篓。父子俩带着把锄头匆忙出门去了…
我吃完饭,无所事事。在青石山晒着初升的暖阳。唉,没网络的日子!
皂角干应该差不多了可以试试了。心有所想,那就麻利进了院子:娘,娘。
惠娘从屋里出来宠溺道:怎么了?远哥儿。
我赔笑道:帮我把柴剁上的竹箩筐取下来下。
惠娘无奈一笑,帮忙取了下来,见到一箩筐的豆角干,也是很欣慰。儿子会想到帮她采这么多洗衣服的皂苷干。
我想着弄个梦中老爷爷的故事吧,不然以后很多东西不好跟爹娘解释。娘,您帮我把这个豆角干切碎。我那天烧糊涂了,睡梦中梦到一个白胡子爷爷教了我很多东西,您看,那个药鱼的本事就是他老人家教的,是不是很厉害的。然后还有一个洗衣服的方子,我年纪小,说着摆了摆手。
惠娘一惊,这是神仙入梦呀,难怪儿子一下子懂事了,突然懂事了很多,还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赶紧回屋端了碗米饭,拿了三炷香摆在了正东方向,虔诚的拜了三拜。又拉过我,严厉的叫我跪下来跟着拜了拜。
我,我。很无语。想想也是,古人接触面少,比较相信这些神异天授的事。我这不也莫名其妙的来到这方世界。所以也是虔诚的拜了拜。然后惠娘就紧张的关好了院门,嘱咐我不能告诉别人我的神奇经历。
有了借口那就好办事了,儿子是神仙学徒,鱼获已经代表了是真实的,这是什么?老陆家要起门楣了。
惠娘照着我的指挥,切碎了皂荚干,生火。我照着记忆中的配比让惠娘加了3舀的水。大火煮了半小时。锅中沸腾着褐绿色的细泡泡汁液。
我一看火候差不多了退了大半柴火让它小火煮着,:娘,您去取块布来,一会过滤这草药汁。
惠娘也没多迟疑,回屋取了块做豆腐的白纱布,我去抱出一个瓦罐。瓦罐里面叫惠娘舀了一小碗的猪油,心疼的她直抽抽。面上铺上了纱布。母子俩大小眼的等着,小火煮了半小时,锅里草汁已经很浓稠了。
我指挥着惠娘:娘,这草木灰舀个一碗放纱布上面,之后把这草汁倒上面过滤就好了。
惠娘:这是多少猪油呀,老遭钱了。这孩子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一天净胡闹。看来得早点送他去上学。我儿子可是神仙弟子,将来一定能考上秀才公。(镇上最厉害的就厉害的她就见过秀才,还是远远的一眼)
惠娘也是无奈苦笑,照着我的方法瓢了一舀半的葫芦瓢汁水给滤到了瓦罐里面。
我掀开了纱布,拿双筷子快速的给它搅拌均匀。搅了5.6分钟,褐色的草汁跟猪油已经很融合了就是还是能见油花,手已经没有力气了。抬头求助惠娘;我嘻笑道:娘,您再受累点,帮我再搅拌均匀些。
惠娘:远哥儿,这可是花了一大碗的猪油,值12文的铜钱,下次可别这么糟蹋了。
我讪笑:娘,您不信我,也得信白胡子爷爷呀。
惠娘无奈接过帮忙弄了十几分钟。简易肥皂团已经成了糊状了。我一看差不多了。
娘,可以了可以了。
我拿来箩筐,小手把温热的肥皂团出一个个小块,捏的小饼子一样摊开晾在上面。
惠娘一看没她什么事了,收拾了灶台。回屋檐下继续缝衣裳了。
我看着这十个简易肥皂,心中豪气干云。就是不知道效果,程序是差不多的,可能下次草木灰也得煮水再拿去熬比较好,这样碱性大点,还有河蚬的壳改天也得找几个劳力帮忙,再就是模具,手捏的都是指望,形状也是奇形怪状。差评。
秋气比较干燥,摊晾了一下午的肥皂团已经干了。我拿了块捏了捏,没怎么变形。拿块让娘试试吧。
娘,您拿件脏的衣裳洗洗试试?我小跑的过去挽着惠娘,热切的望着。
屋檐下的惠娘也是无奈苦笑,起身放下了棉衣放在凳子上。回屋拿了件路三娘的短打衣裳去舀了点水放澡盆子里搓洗起来。我递过去肥皂饼,她打湿了在衣服上擦拭了起来。
惠娘心道:很黏滑入手,浆洗起衣服好像确实那种山上草树汁沾染上的污渍能淡了不少。远哥儿这造的东西有点新奇呀。诧异的看着我,母子俩对视一笑。
我望着泡沫细腻,有点清洁效果的肥皂,欣喜的嘴角大开。
银子。哗啦啦的银子,在招手。
材料简单,就猪油是大头。一斤起码能弄18块。20来文钱。其他算个10文。30文钱成本,25块的肥皂。一个卖个.3.5.8文的都消费的起。后面再弄点花草提取的,洗漱用,啧啧发财。
惠娘,手脚麻利的搓洗完衣服,晾上。赶忙拉着我,眼神灼灼的看着我也不说话;
娘,您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我不自然的道。
远哥儿,你弄这个出来是准备拿去卖吗?惠娘问道。
娘,我这不是梦中老爷爷教的嘛,我想读书这在家里是个很大的开支 我们家负担不起来的,药鱼这事总要看天气吃饭。而且总有药干净的时候。就想着造这个试试。我怯怯道。
而且,这洗衣皂,还可以加其他的花草汁弄成带香味的,也能洗澡用。这成本材料您也清楚都不值得什么钱。我们卖个5.8文的大家都买的起,一小块用个十天半个月的。可以镇上卖,也能去县城卖。这样就能挣很多钱,我读书就有钱了。
惠娘内心波澜起伏,望着5岁一米不到的小豆丁久久的没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