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征一路疾驰,很快就把赵云飞送到了县城。
在路上,赵云飞交代了很多事,像是预感到自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话说得特别详细。
他家里值钱的东西,估计就是那支m70的猎枪了。如果拿到市场上卖,应该能卖到七八百元。
当然,常征不可能把那支猎枪拿去卖,它不是他的,只是从赵云飞那里借来的。
“师公,路上顺利,到了那边记得给我写封信。”常征拍了拍赵云飞的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征,好好照顾好家人,现在你就是她们的依靠了。别再像以前一样不靠谱,成熟点,像个男人一样撑起这个家。”赵云飞叮嘱道。
“对了,有个东西要给你。”说完,赵云飞从衣兜里摸出一块怀表递给常征。
“我眼神不好,看不清楚了。这块表是你爸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了。”
常征的眼睛不由得红了,接过怀表。自己从来没听说过,父亲竟然曾经送过赵云飞这样的礼物。
有些东西,可以拒绝,但这块怀表不行,它毕竟是父亲的遗物。
“走吧,你回去吧。”赵云飞转身上了车,准备离开。
常征低头看了看怀表,默默走回了客运大厅。
果然,怀表的时间不准确了,他顺手调整了一下。
常征虽然不懂手表,但他看得出这块表质量不错,还是外国品牌,表盘上全是英文,自己根本看不懂。
他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弄到这块表的,估计价值不低。
怀表保存得非常好,看不出任何划痕。
有了这块表,常征以后就能知道时间了。
他花了五分钱,在保管站取回了自己的自行车和那只老鳖,心想着赶紧去国营饭店看看,能不能把这只老鳖卖掉,免得自己还得带回去。
刚到国营饭店门口,常征就看见程建峰了,那个西装笔挺、油头滑发的男人。
“程老板,这只十几斤的甲鱼您要吗?”
程建峰一边点烟,一边淡淡说道:“又是你啊,小兄弟,你这真是给我带来惊喜不断。”
“看着不错,二十块钱,我要了。”程建峰说着,把一根烟递给了常征。
“多谢程老板,程老板真大方。”常征接过烟,心里高兴极了。
二十块钱已经是他满意的价码,立刻就答应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程建峰好奇地问,“你是专门做这些生意的吗?”
“您慧眼,我叫常征,常山赵子龙的常,长征的征。我就是个赶山人,山里水里的都能抓,不管您需要什么,随时告诉我,我都能想办法给您弄来。”常征心里暗自感激,程建峰是他在县城里最大的客户,得好好招待。
“哦,还真没看出来,你会打猎?”程建峰显得有些意外。
“能弄到豪猪吗?我有个朋友听说老中医说豪猪肉很好。”程建峰低声问道。
“巧了,今天我就抓了一只活的豪猪,要的话,我现在就能给您取来。”常征也很兴奋地回应。
“那就不急,今天就吃这只野王八。豪猪是活的,三天内送来就行。”程建峰没有想到这么巧,笑着说。
常征心里有些打鼓,知道一只羊是很难赚到足够的钱的,万一他忙不过来,肯定不行。
“行,您放心,我留着。”常征点头答应。
“那黄鳝您要吗?”常征又小心地问。
如果程建峰不需要,那常家和邱家钓的黄鳝就得另找人卖了。
“要,怎么会不要,多少我都要。这东西大家都吃,适合送人,你有多少我都收。”程建峰一副大气的模样。
常征松了口气,心想程建峰的胃口还是够大的。只是他意识到,单靠一个程建峰的买家显然不行,还得多找一些买家。
“谢谢程老板,明天一早,我照常带黄鳝过来。”常征感激地说道。
眼下,程建峰就是他唯一的大客户,简直是他生活的依靠。
“你们县城这么穷,真想做大生意,还是得往外面发展。市里、省城那边的市场才够大。”程建峰提醒他。
“哎,程老板笑话了,我哪有那样的渠道。”常征苦笑了一下。
程建峰吸了口烟,随手弹了弹烟灰,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样吧,我认识一个大领导的小舅子,他做农贸生意,等我帮你问问他,看他愿不愿意做黄鳝生意。”程建峰最终开口。
“那可太感谢您了!”常征听后异常激动。
“这也没什么,张嘴说说而已,成不成还不好说呢。”程建峰笑着摆了摆手。
“只要有您的心,就已经够了。”常征真诚地回应。
“如果成了,你请我吃顿饭就行。”程建峰笑着开玩笑。
然后,他把两张大团结递给常征,国营饭店的人也拿走了那只甲鱼。
晚上,程建峰就能用这只甲鱼好好招待他的客人了。
常征接过钱,正准备去给邱花颜买雨靴,结果车子刚开出去没多远,就突然有人冲出来,挡在了他的车前。
“郑梅,你干嘛?”常征顿时紧张起来,差点撞上她。
“我不活了,你始乱终弃,没脸活了,你撞死我吧。”郑梅愣是站在车前,哭喊道。
常征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郑梅怎么了。
她难道是脑袋不清楚了吗?就算是重生了,怎么还是跟自己纠缠不清?
上辈子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根本算不上什么成功人士。她图什么呢?图自己兜里的二十块钱?什么时候,她的胃口变得这么小了?
常征完全没理她,无论郑梅做什么,他都不会再回头。
“常征,你站住,给我回来!”郑梅没想到常征居然无视自己,顿时怒了。
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平时那个每次都给自己花钱的男人竟然变得如此冷漠,甚至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