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军人以服从为天职。
李天和薛景云,不但是军中上下级的关系,也是薛家族中主仆的关系!
就算是薛景云的决定不对,他也必须执行。
“可是……”
“军马集合已毕,为何六姑娘还不出来?”
李天将一千兵马集结于小校场上,自己独身一人,走往薛景云的营帐!
营帐的门口,还能看到信炮褪下的外皮。
可以确定这刚刚的信炮,确实是从中军主将的营帐里发出来的。
“六姑娘,到底是什么急事……”
李天心中焦急的掀开了营帐的门帘。
“啊……”
李天整个人惊呆了!
营帐里,弥漫着几分烟气。
烟气里,弥漫着烤羊肉的味道。
一个男人正坐在薛景云经常坐着的那个位子上,大快朵颐的吃着东西。
正是江尘!
而薛景云呢?
哪儿有薛景云的影子!!
“江尘?”
“六姑娘呢?”
“难道是你假传军令,施放号炮?”
李天满腹的疑问,往前迈了几步,到了江尘的面前!
到了面前,李天才看的清楚!
江尘烤羊肉所用的铁板,哪儿是铁板?
分明是六姑娘的佩剑!
那柄在军中可以杀伐自专,取人性命的宝剑!
李天再也忍不住了,往前抓住江尘的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六姑娘呢?”
“你为何知道号炮的所在,还用号炮把我们召唤了下来!!!”
“你……”
“蛇虎兽了无踪迹,你这样会间接的害了靖边将军的!”
李天的额头青筋暴起!
“哈哈,急什么呢?”
“要想做好活,就得先填报了肚子!”
“饿着肚子,脑子就转不动,又怎么想办法救人呢?”
江尘打了个饱嗝,终于站了起来!
“救人?”
“救谁??”
李天又环顾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薛景云的身影。
才发现自己问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废话!
“六姑娘……”
“六姑娘到底怎么样了?”
李天的眉头,悬挂着焦虑和惶急!
“薛景云被人绑了票了!”
“要价十万两黄金!”
江尘从桌上摸起一块丝帕,擦了擦嘴角的油,转头看着李天说道:
“一天之内,必须凑够十万两黄金,不然的话,对方就撕票!”
“而且……”
江尘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匪徒已经对你家主人动了邪念,很有可能会对她凌辱……”
江尘的话还没说完,李天的面色一变,单手扶在桌子上,差点晕倒在面前。
“啊……”
李天的手颤抖着,过了好一会,才从神经的几度紧张中苏醒过来。
“你说,我家六姑娘被人绑架了?”
“谁绑的!!”
恢复了常态的李天,剑眉倒竖,脸上充满了杀气!
他不敢相信,在这方圆百里之内,还有人敢动薛家的人,还是薛家的掌上明珠!
“东山清云寨的两个头领,滚地雷和坐地炮!”
江尘摆了摆手:
“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怎么能够快速的凑起来十万两黄金!”
“你莫要想着来硬的,我召唤你们前来,也不是让你们武力攻山!”
“真要是那样的话,等于是把你们六姑娘送到了死路。”
“只能逼着土匪们先凌辱了她,然后再残忍撕票!”
江尘的话,像一根根尖锐的铁签子,扎入李天的心头,但又不能反抗,不能拔出。
“十万两……”
李天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混沌。
“一天的时间,就算是薛家里有,也拿不出来啊!”
“山高路远,光来回的路上耽搁,就不止三天了!”
可是……
六姑娘的生死,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他受薛家的深恩,无以为报。
怎么能再让薛景云在他的眼皮底下遭受为难?
“我现在就去筹钱!”
李天的眼中,突然冒出了凶光!
连江尘等不由的打了个寒噤。
“你……”
“你要去哪儿筹钱?”
江尘预感到似乎事情不妙。
“哼!”
李天的脸上,泛起一丝毒意的冷笑。
“周家村,县衙!”
“有钱的地方,我就去拿!”
“不给,我就只能硬取了!”
李天一转身,往外就走!
嘴里已经传出了号令:
“全体都有,传我命令,带上兵器甲胄,随我抢钱去!”
“先抢钱,再杀人!!!”
“嘭!”
李天还没走出两步,江尘的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抡在李天的后脑海上。
纵使李天武艺高强,也被这一下揍的眼前金星乱冒,脑瓜子嗡嗡直响!
“江尘!”
“你,你疯了!”
李天双目血红,已经几近疯狂,回头瞪着江尘。
李天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单手从火盆上抓起那把被他烤羊肉烤的周身是油的宝剑。
“你敢轻举妄动,我就用这柄剑,斩了你!”
江尘的话,忽然变的冷若冰霜!
这反而让情绪激动的李天,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你……”
“难道就看着我家六姑娘受人凌辱,身死匪徒之手?”
李天顿足捶胸,简直要哭了。
七尺男儿,不举一死。
可是在这个关头,死又能换来什么呢?
如果一条命能换来十万两黄金,李天会毫不犹豫的横剑自刎,以报靖边将军的救命之恩!
江尘中桌上摸起那块锦帕,轻轻的擦拭着宝剑上的油污:
“你是大庆国军队的军人!”
“更是薛家的奴才!”
“如果你纵兵去抢夺,就算是真的凑足了金子,赎回了你家六姑娘,那然后呢?”
“你们跟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你这么做,会陷薛家于不义,陷一心为国的靖边将军于不忠!”
“甚至会给薛家带来灭顶之灾。”
“这就是你要报答薛家的大恩么?”
李天的身子一颤,面色变的苍白如纸:
“我只是想尽快救出六姑娘!”
“至于后果……到时候我亲自到官府自首,是打是杀,任凭处置,总之不会连累薛家,也就是了!”
李天的话还没说完,江尘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无知!”
“幼稚!”
江尘在大帐中来回走着,一脸的不屑。
“战场凶险,至少还能有迹可循,有眼可见!”
“官场凶险,杀人无形,你难道不知道么?”
李天一愣,突然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