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念还没走到琳琅阁,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没来得及回头,手腕被人大力攥住!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她,根本甩不开。
“江知念!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放手……”
江知念气若游丝,江若祁没听清,“你说什么?”
他用力攥住江知念的手腕部分,因他的力道,痛痒更甚!
江知念咬唇挣了许久,也没挣出来。
江若祁方才的担心,此刻都化作了恼怒,江知念到底知不知道,她一个女子这么晚不归家有多危险?!
“我问你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忍无可忍的江知念用尽全部力气,将他手拂开!
“我让你放手!”
原本就有伤在身的江若祁,牵扯到伤口,疼得几乎要晕了过去!
他的背后,衣裳被流的鲜血浸湿,越来越多,仿佛要滴下来一般。
江若蓁匆匆跑了过来,“阿兄!!”
陈氏惊得呆愣在原地,“祁儿!”
江知念不理会身后的各种声音,缓缓地抬起自己的腿,落下,再抬起,再落下。
只要回了琳琅阁,她就可以歇一歇了……
“阿兄,你流了好多血……”
“祁儿,是不是她将你伤成这样?”
陈氏怒问,但她看得很清楚,就是江知念推了江若祁一下!
怒从心头起,陈氏朝着江知念背影冷声道,“江知念,你给我站住!”
江知念咬了咬牙,刚刚停下脚步,可全身上下奇痒难耐,胸口如同堵住一般,无法大口呼吸,如若再同他们纠缠,江知念怕是命也难保!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
“江知念,你太无法无天了!你再往前一步,江家自此之后,也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了!日后你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
“不必留在我江家!”
江知念眼眸微垂,停下了脚步,颤抖地抬起左手,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挠着。
手腕一圈几乎挠得血痕一片,可痒得还是止不住!
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江知念预感自己怕是又要晕倒了,她想用尽力气先回琳琅阁。
可。
她刚走了一步——
气急败坏的雪枝得了陈氏的命令,快步冲了过去,拉住要走的江知念!
雪枝感觉原本以为自己要使很大的力气,才能拉得住江知念。
所以她这一下,是使了蛮力的!她看不惯江知念一个野种,也敢在江府耀武扬威,多次害得大公子受伤!
江知念当真是该死!
“夫人让你站住,你是不是——”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眼前的人一点力气都没有,她一拉,江知念的披风被她掀开,裹挟着江知念回过身来!
但下一瞬!
江知念整个人都软瘫倒了下去!
雪枝吓得退后一步,嘴里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若祁瞧见了,眼眸瞪大,连身上疼痛也顾不上了,想要冲过去,却被陈氏拦住,“祁儿!你不能再乱动了!”
人不能过去,江若祁咬牙切齿地看着雪枝,“你干什么!”
雪枝慌乱解释,“奴婢…奴婢只是想让大小姐等等……”
“阿兄,你别怪雪枝姐姐,是姐姐自己不听阿娘的话。”
“风霖,快将大公子扶回去,别再由着他的性子来了!”陈氏吩咐风霖,对那头江知念的事情,毫不关系。
唯独江若祁见地上的江知念一动不动,心中慌了神!
风霖来扶他时,他忍着痛,一把推开风霖,冲到江知念身前。
“念念?念念,醒醒啊念念!”
陈氏冷眼旁观,心中觉着,江知念怕是装的。
她这般晚归家,知道家中一定会问责,于是就用上了这一招,“祁儿,她方才推你时,力道可不小,你从小就替她受过。”
“她何时想到过你?她这样对你,你怎么这么傻,还是事事先想着她?”
只有江若祁知道,眼前躺在地上的江知念,根本不可能是装的,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江若祁本想把江知念抱起来。
他刚把搭在江知念身上的披风掀开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江知念手臂裸露在外的地方,全都长了红疹子!
方才他攥过的地方,甚至全是念念挠过的血痕!
江若祁立刻就想到了,“她们给念念吃了莲藕!”
闻言,陈氏心中一沉,快步走了过来,果然看到这一幕,她心口一紧,看向雪枝,“愣着干嘛?去通知琳琅阁的人来!”
不一会儿,琳琅阁的几个婢女都来了,折柳远远就瞧见了地上躺的人,“小姐——”
折柳一下子哭了出来,小姐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成这副样子了?
半夏道,“折柳,你立刻去请大夫,我先将小姐带回去。”
折柳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就跑!
她刚走到府门处,就见世子的车舆停下,徐闻璟带着人下来。
“徐先生,您来得正好!”
-
琳琅阁。
徐闻璟先给江知念扎了几针,暂时退了烧,可是身上的红疹却还没消,江知念还在昏迷着,时不时都会伸手挠。
折柳握住江知念的手,不让她乱挠。
否则,还要多几条血痕出来!
琳琅阁这么大的事,自然也瞒不住江老夫人,她担忧地问,“念念怎么样了?”
徐闻璟眉心紧皱,“情况不好,师妹这是过敏拖太久了,要是再晚一点…根本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