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值晚班的官兵口径都是统一的,因为所有的使者团都是由正门进入到驿馆的。
各国使者团回到驿馆的人数和换防时,前一班岗位的人,告知的各国使团的出门人数也是统一的。
连钰手指敲着桌子,陷入沉思,
如此说来,使者团在出入的时候没有动过手脚?那梅映雪又是如何进入驿馆内,甚至还躺在死了的察尔干的房间里的?
如果是自己的话,会如何把梅映雪带进来呢?
连钰开始思考,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达到目的的,似乎只有昨夜自己和赤合王子动手的时候……
刹那间,连钰灵光乍现,肃声问下方的人员,
“昨夜使者团回来的时候,他们都是什么状态?”
“回大人,使者团们回来的时候,都显得很兴奋,南疆的使团还将扛回来的冰糖葫芦分给小的们,
但但是小的们职务在身,并未接受。
乌奴汗国的使团回来的时候到没有显得很高兴,尤其是赤合王子,怒气冲冲的,
小的们上前检查箱子,那赤合王子还很生气的质问小的们,是不是我们大臻的人都看不起他们乌奴人,从官员到守卫,每个人时时刻刻都要给他们脸色看。
后来还直接在门口放声大骂,小的们职责所在,也不敢随意方形,
也就打开箱子例行检查过,见里面只有一些饰品的盒子,便直接放行了。”
守卫答得很详细,连钰抓住字眼,再次追问,使者们的箱子内部是否也检查过?
守卫们脸色犹豫,明显没有按照规定的要求严格检查,
“大人,小的们只有赤合王子的箱子没有检查过里面的物什,
因为他后来扬言要以小人为借口,挑起大臻和乌奴的战争,小的实在害怕……”
连钰揉了揉眉心,驿馆的守卫是京兆府派遣的,自己无权处置。
虽说这本是小问题,但是现在驿馆内出了人命,再小的纰漏,如今都已经成了大问题,
“你们自己去找京兆尹赵大人领罚吧,这件事可大可小,然而现在,却不再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了。”
“大大大大人……”
连钰摆摆手,一名刑部的官差直接领着这些人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赤合王子他们自己将人带进来的,
但是现在赤合王子的使臣却死在这里,那梅映雪为何要杀害察尔干?
连钰百思不得其解,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名青楼女子,如何会和乌奴的使团成员有仇怨?
“青风,梅映雪的治疗,你去盯着点岳山大夫,我怀疑此次事件,梅映雪背后之人的目的不止于此,记得再挑些守卫轮番守候里面人的安全。”
青风离开,连钰立刻找到赤合王子的房内。
此时赤合王子正在房间内,面对着桌子上的点心,默默流泪。
连钰:……之前也不知道赤合王子是如此多愁善感的人啊……
“赤合王子,你们昨日为何将梅映雪带进来?”
赤合王子惊异抬头,不可置信的瞪着连钰,
“我们带进来?
明明是我们自己人死在了你们大臻女子的手里,现在却诬陷到我们自己人的身上!
怎么,这就是你们大臻官员办的案子?
难道是不想引起两国纷争,就把所有的事栽到我们自己的头上,真是君子!
好虚伪的君子,好高尚的小人!
但是,你看清楚了,这里是你们大臻的驿馆,死的是我们乌奴的官员,再怎么栽赃,也逃不了你们大臻守护不力,还我们官员惨死的事实!”
赤合王子的神色不似作假,连钰转而问他下一个问题,
“那昨日归来之时,为何不让我们驿馆的守卫检查箱子内部?
难道不是因为里面装了人,不想让守卫们知道?”
赤合王子一听连钰这话,情绪更是激动,
“好!你是说我在心虚?我倒要问问,昨日是谁将本王子打得满地找牙?
刚在你们大臻人的手里受了窝囊气,回来的时候还要让你们大臻人搜查,本王子还不能生个气?
本来看到大臻的人就已经烦躁无比,大臻的人还想碰我的东西,我能允许吗?
换做是连大人,连大人能容忍被一而再的冒犯吗?”
“但现在出了人命,就要严格查验所有的物品,根据我的人搜出来的物品种类,箱子中确实有部分空间,没有办法填满,王子作何解释?”
“你要看?那我便让你好好看看!”
赤合王子目眦欲裂,粗暴地拉着连钰的胳膊就往卧房里面走去,连钰体内暗自蓄力,准备好随时反击。
然进到赤合王子卧房那一瞬间,连钰想钻进地下的心都有了,
床前摆了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是一只?额......一名女性的怪异木雕。
说它怪异,是因为这个木雕雕刻的并非美丽的年轻仕女,而是一个大腹侧躺的女性,肚子上围着几层肚兜。
可怕的是,赤合王子将肚兜掀起之后,看到的这个女性的大肚子,竟然是开口的,肚子的里面也是空心的,并没有雕出内里的五脏六腑。
赤合王子将两枚玉佛放在了木雕空着的肚子里,就像生生剖开了一名待产的孕妇的肚子一样,令人生理不适。
在木雕的头部,女子的一只手扶着额头维持半躺的姿势,另一只手扶着一只青瓷玉瓶,
玉瓶的口部有透明的液体若隐若现,连钰凑近了闻闻,并未分辨出是什么东西,只有隐隐的腥气,鸡蛋清?这么大一瓶子?放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两枚玉佛和青瓷玉瓶?竟然被安置在这里?
赤合王子脸上猥琐的淫笑着,凑近了连钰,
“怎么,连大人竟然这么嫌弃,难道说大臻人的……不是这个味道?”
他的眼神猥琐的看向连钰的双腿,连钰一下子意识到瓶子里的是什么东西时,差点没有呕出来,
“你!”
“嘿嘿,怎么,这种东西,我会让你们来查?当然不会交出去!
这可是我的宝贝呢,我的孩子们,啊——。”
赤合王子陶醉的吻向木雕里面的佛像,让庄严的佛像立刻失去了神圣的光环。
他又迷恋的将舌头伸向玉瓶,连钰再也看不下去,捂着嘴离开了卧房。
赤合王子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屋内出来,他出来时还拿着锦帕擦着嘴角,连钰不禁又开始恶心起来,她被迫推后的午膳,此时也变得有些恶心了。
“看来连大人......还很纯情吗,这么简单就受不了了?”
“真是变态!无耻!”
连钰瞥了赤合王子,让属下把他看好,自己准备出门,但赤合王子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怎么?连大人难道不是男人?现在知道真相了,开始觉得没有面子了?
那之前我的手下没有将这几样东西交给你检查,不就是在维护你的面子?
不过是你自己非要扎进来看的,怪得了谁?
啊,对了,是我失礼了,你们大臻人人都自诩是正人君子,所以私下里都没有这种奇特的癖好是吧?
那连大人可否传授一下,正人君子的喜好是什么?难道是直接和女人……”
“闭嘴!本官会将此案查清,你休想借机扰乱本官的思路,混淆真相!”
连钰冷冷的打断赤合王子的猥琐发言,又盯着他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驿馆,身后的赤合王子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话,很快就被衙役们带回了房间看守!
正人君子遇到变态,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
连钰现在急需离开这里,让自己混乱的思绪重新整理一番,一则确实受了点冲击,二则,赤合王子表面上这般胡来,让连钰的心中也更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