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晨曦初露,那原本墨色浓重的夜空像是被悄然晕染,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柔和的光亮如轻纱般,缓缓地驱散着黑暗。
在这静谧的清晨时分,李卫国于睡梦中悠悠然转醒。
他尚带着些许朦胧的困意,下意识地伸手向身旁摸了摸。
可此刻,手指所及之处唯有一片空荡与清冷,瞬间察觉到了异样。
李卫国眨了眨眼睛。
看向身旁,映入眼帘的却只有空荡荡的床铺,被褥略显凌乱地堆着,那原本平整的床单之上,赫然破了个洞,参差不齐的边缘带着被剪过的明显痕迹。
他心中顿时了然,不用过多思索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刚想起身之际,发现床边静静地放着一封书信。
李卫国不禁微微摇头,嘴角泛起笑意,低声呢喃道:“这小妮子,还搞的神神秘秘。”
拿起书信看了起来。
只是越看脸色越不好。
越看拿信的手有点发抖。
越看眉头拧成一个大川字。
越看牙齿咬破嘴唇流出血来。
越看……。
看完书信内容。
李卫国呆呆坐在床边,
抬头看着房梁。
毫无神采。
目光呆滞。
好一会,李卫国就像发了疯一样。
在房间一阵狂舞。
庚子年,庚子年。
呵,呵,呵,哈,哈!庚子年。
六十年一次的庚子年。
1840,鸦片战争。
1900 ,八国联军。
1960 ,面临经济困难时期,国际上中缅边界条约签订等,国际上非洲有17国宣布独立等事件发生。
2020 ,全球爆发新冠肺炎疫情,对世界各国的经济、社会、医疗等方面都产生了巨大影响。
都发生在庚子年。
李卫国他的双手紧紧撑着床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泪水不受控制地滴滴滑落,打湿了身前的被褥。
满心的悔恨痛苦。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是烈士家属。
谁敢动你,哪怕是我要保你全家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怎么那么傻!
不对,是的?
小梅应该是跟我开玩笑。
“在试探我是不是真心的?”
“我真怎么这么傻。”李卫国起身急匆匆的出门。
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路过的行人。只看到一闪而过的影子。
这是赶着去投胎吗?骑的这么快。差点就被撞了。一位青年男子说着在地上吐了口唾沫。真是晦气。
另外一人男子搂住他的肩膀,走走,去喝酒。
李卫国来到吴玉梅家门前,只见大门紧闭。
上前敲了敲门。小梅,小梅,你快出来。
5分钟回应,也没有人出来,加大力气砸门砰砰直响。
大喊大叫,出来,出来,你出来啊!
住在另一栋房子的一位女子本来还在睡觉,被这巨大的声响给吵醒了。
她来到阳台看着下方一位穿着睡衣男子在砸自己好姐妹家的大门。她脸上满是疑惑。
小娥,你在看什么呢!一位中年妇女问道。
“妈,有人在砸吴家的大门。”
“他们家,不是离开了吗?”
“妈,小梅,她走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听你爸说,前几天他的堂兄吴老狗来了,夜里3点他们一家就走了,听你爸说,老吴还想叫上你爸一起去,你爸说考虑考虑,听说他们先去杭城在转道去香港。”
小娥呆了呆。又看着外面,看见那男子一跃而上,爬上了墙头,直接翻墙进去了。不一会儿吴家传来一声长箫声。
李卫国,看着人去楼空吴家,失魂落魄坐在台阶上。
1个小时后,李卫国也不知道怎么回家的。
拿起东西狂砸,发泄胸中闷气。
边砸边大叫,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如果常人看见,这个人脑子有问题的,是个神经病。
一辆汽车正在路上行驶大马路上。
吴玉梅呆呆坐在车窗前,头枕在手臂上。
没有往日神采,直直看着车外,汽车行驶越来越远。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卫国你现在应该看……。
她眼角的泪,滴滴滑落。
飘散在车外的天空中。
……
一封信孤零零的,放在八仙桌上,都快要掉下去了。
卫国亲启。
见字如晤
今岁在庚子,时势维艰,吾家为资本家,恐累及至亲,父母决计赴港,吾虽不舍君,亦无奈随行。
犹记初逢,卿似星子入眸,自此情根暗种。
往昔岁月,同沐朝晖夕霞,共话桑麻幽情,皆成心间至珍。
然命运无常,此别山高水远,泣涕沾襟。
愿君此後,勿念吾忧,心怀壮志,勇赴前程。
若有良缘至,勿负佳人期。
虽相隔天涯海角,此爱不朽,常伴君侧。
纸短情长,书不尽念。
吴玉梅
1960年9月2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