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面老者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心中暗道:小青山,这次看你还往哪里逃!他可是记得洛采采当日的嚣张气焰,还有那什么万灵大阵,这次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血煞宗众人,并不在意一个小小山神,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借口,一个能与妖族开战的借口,至于渡城会不会受波及,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以前人族城池被攻陷的事也时有发生,要么是官府横征暴敛,民生凋敝,人口大量流失。
或者王朝末年,乱象频起,气运金龙凝聚需要条件,就是和平,没有万众一心哪来的气运。
得到众人的回应,大长老满意的点点头:“少宗主执迷不悟 ,老夫只想宗门复起,保全门下弟子安危。”
“大长老,您对宗门的心日月可鉴,我等誓死追随。”
夜色如墨,望月台孤悬于血煞宗半山腰,寒风如刀,卷起慕天凰玄甲下猩红的披风,猎猎作响。
她独自静坐,指尖摩挲着腰间九枚小巧的骷髅头玉坠,玉质冰凉,在月光下却泛着诡异的血红色光芒。
这光芒中蕴含着浓郁的血煞之力,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无法侵入慕天凰体内分毫。
她凝视着手中的玉坠,眼神复杂,有怀念,也有厌恶。这些血玉骷髅,每一个都曾是她的至亲之人,却在血煞宗残酷的生存法则下,化作了她修炼的资粮。
“少宗主。”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慕天凰回过神,看到朱厌高大的身影立在身后,玄色劲装,腰悬赤血刀,沉默寡言,如同一尊铁塔。
他是血煞宗暗卫赤牙卫的首领,也是慕天凰最信任的人。
“查清楚了?”慕天凰的声音冷冽,还有些哑意。
“是。”朱厌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那蛟奴潜入渡城,暗中与妖族勾结,意图挑起两族战事。属下将其关入水牢,还未来得及拷问其幕后主使,第二日……便暴毙了。”
话虽未尽,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血煞宗内,有人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慕天凰紧蹙的眉头,内心烦躁。
她早已料到是大长老一系在暗中阻挠,但她却无力阻止。
血煞宗内,大长老一脉根深蒂固,他们鼓吹以战养战,主张通过挑起战争来获取修炼所需的煞气。
而慕天凰,虽贵为少宗主,却势单力薄,难以与之抗衡。
望月台下,是血煞宗的地盘,一片暗红色的山峦,在夜色中如同沉睡的巨兽。
远处,隐约可见人族与妖族交界的边境,那里常年弥漫着血腥之气,是血煞宗获取煞气的主要来源。
慕天凰望着那片血腥之地,心中涌起一阵厌恶。
她不愿看到生灵涂炭,不愿看到人族与妖族为了满足血煞宗的私欲而互相残杀。她认为,这种以血肉为磨盘,延续宗门的方式,无异于饮鸩止渴,终将走向毁灭。
可是,她又能如何呢?血煞宗的功法,需要煞气来支撑,没有煞气,宗门将迅速衰落。
这是血煞宗的立宗之本,也是血煞宗的诅咒。
“朱厌,我们赤牙卫,还有多少人?”慕天凰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和迷茫。
朱厌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三千。”
“愿意跟着我的呢?”慕天凰追问,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脆弱。
朱厌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单膝跪地,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慕天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随即又被深深的无力感所淹没。
三千赤牙卫,相对于整个血煞宗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
她想要改变血煞宗的命运,却感到力不从心。
“少宗主,那天你让我查的那个盐铺掌柜,已经有眉目了。”朱厌打破了沉默,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说。”慕天凰收敛心神,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那女子,正是小青山山神,洛采。”朱厌那天并未亲临渡城,但他事后派人详细调查了此事,得知了洛采采的身份。
朱厌和慕天凰都知道,大长老一系已经将小青山山神列为祭刀的人选之一。
这明显是一个针对小青山和渡城的阴谋,但这项提议,确是在长老会中全票通过。
朱厌心中担忧,洛采采能以邪神之身在百里峡立足,绝非易与之辈。
他担心慕天凰与神道修士争斗会吃亏。
他曾派人暗中打探过渡城的情况,得知小青山山神在渡城颇有声望,绝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对付的角色。
可对于长老们的提议,他无力阻止,只能干着急。
慕天凰轻轻抚摸着腰间的锦囊,那是洛采采还给她的储物袋。
她想起洛采采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面色平和许多。
“少宗主不必担心,属下定会护您周全。”朱厌见慕天凰神色有异,以为她在担忧小青山山神的威胁,连忙表忠心。
慕天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对洛采采的印象很复杂,既有欣赏,也有忌惮,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
待朱厌离开后,慕天凰再次将目光投向手中的血玉骷髅。
她尝试着将体内的《血海冥河诀》真气注入其中,希望能从中找到无需祭品的方法,或者找到一种可以替代血煞之力的能量,为修炼血煞刀的众人找到其他的路。
她知道,这很难,但她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