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黑色的蜻蜓,在空中焦躁的飞来飞去。
虫一:“你说主子会不会有事啊?”
虫二:“你觉得主子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魔尊静静的看着鹤惊澜,眼中透出几分满意。
果然,有天魔魂晶在体内,对实力大有帮助。
晏婳情一眼看穿实质。
这黑心肝的靠的,哪是天魔魂晶,完全是他自个在拿命硬撑。
随着万魔塔被渐渐修复。
晏婳情体内那股子熟悉的躁动感,又从心底浮现出来。
血液在沸腾,在叫嚣。
体内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她天生就属于万魔塔。
她本质就是魔物,只有那,才是她的家。
这样的想法一旦冒出头,便无休止的生长,很快占据整片脑海。
“嘶——”
众人发出的声音打断晏婳情的想法,她抬头往鹤惊澜的方向看去。
一人一塔一鸟,形成三角的对抗。
俗话说三角形具有稳定性,三方正僵持不下。
一道窥天镜的碎片,蓦然从塔内飞出。
直直刺向鹤惊澜,没入他体内。
也不知是他没反应过来,还是实在没力气抵抗。
三角的一端被打破,关系迅速开始瓦解。
毕方鸟拼命煽动着翅膀,万魔塔也开始发力。
两者在一瞬间形成默契,把矛头指向鹤惊澜,要先干掉他。
“咔嚓——”
刚刚被修复好的第一层封印,骤然碎裂。
“哗啦啦——”
第二层封印重新开始颤动,响起阵阵嗡鸣。
众人焦躁起来,
“哎哟,七殿下愣着干嘛?”
“本来封印都快完全被修复好了,他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伤势太重了?不像啊,他那样子跟丢了魂似的。”
“……”
而此刻的鹤惊澜,正眉头紧锁。
方才他正全心全意封印,一块镜片猝然飞来。
镜片贴着他脸飞过。
在一瞬间,透过镜片的反光,他看见自己的一双紫眸。
紧接着,镜片中的画面不再是他的眸子。
变成一个小小的婚房。
房内喜烛摇曳,喜床的红纱帐被一串铃铛挽起。
少女一身红衣,脱下鞋袜。
赤脚踩在地上,一下一下踢着裙摆的坠子玩。
头上的红盖头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听到推门的动静,她站起身,身上的首饰哗啦啦的响。
少女一手掀起红盖头,一蹦一跳的跑到新郎身边,活脱脱像只兔子。
随后,她一把把新郎按在床上,为他披上红盖头。
新郎的唇瓣始终挂着温润的笑,放纵少女的胡闹。
甚至伸出手,和她一起整理盖头。
玉如意被少女捏在手心,轻轻挑起一角红盖头。
“惊澜,我来娶你啦~”
她嗓音甜软,眉眼欣喜到能冒出粉红泡泡。
跃动的烛火印在她眼眸,美的摄人心魂。
新郎笑着抬起手,握住少女的手心,和她一起慢慢挑起红盖头。
“我鹤惊澜,今日来嫁婳婳了。”
玉如意被他随手扔在床上。
少女的手勾着他掌心,他使些力气,便成功把她捞进怀里。
两人衣摆堆叠在一起,像是缱绻拥吻的蝶。
少女是晏婳情。
而新郎官,是他鹤惊澜。
“啪——”
眼前景象猛然碎裂。
镜子中倒映的,重新变成他那一双紫眸。
碎片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道,狠狠扎进他心口。
耳畔那句话依旧在回响,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主子!”
“我滴个主子诶!”
两只黑色的蜻蜓匆匆忙忙飞来,一左一右停在他肩头。
鹤惊澜猛然回过神,摊开手心,手中一片猩红。
虫一:“我滴个主子诶,你莫要寻短见哇。”
虫二:“主子伤势过重,还是莫要勉强。”
鹤惊澜闭上眼眸,厌烦的闭上眼:
“都闭嘴。”
又是这样的景象,上次他摆出搜魂阵时,脑海中便有这道声音。
到底是为什么?
晏婳情和他到底发生过什么?
毕方鸟激动的张开嘴:
“劳资要出克辣!”
“劳资要叨死你们这些瓜娃子!”
晏婳情心口一窒,体内的血液越来越烫,仿佛在灼烧她的神智。
鹤惊澜也撑不住了,即便他使出全部力气,也难以再撼动万魔塔分毫。
魔尊眼眸微动,正欲出手。
一颗圆溜溜的血珠子,从晏婳情体内偷偷跑出来。
避开众人的视线,一骨碌跳进万魔塔中。
原本躁动的万魔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安静下来。
毕方鸟一捂脑袋:
“哇塞!脑袋痛痛!”
“啷个瓜娃子偷袭劳资?!”
“给劳资站粗来!”
没人应它。
整个万魔塔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瞬间变的一声不吭。
那些碎石头规规矩矩的回到原位,甚至比之前还要整齐。
末了,万魔塔一把揪住毕方鸟的尾巴,咔嚓把它拽进去。
速度甚至快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万魔塔已经自动恢复原样。
魔尊正准备出力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
罕见的,他眸中浮现出震惊的情绪,缓缓看向鹤惊澜。
这就是天魔魂晶的力量吗?
果然不可小觑。
虫一和虫二呆滞的眨眨眼。
虫一:“主子威武!”
虫二:“主子大气!”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窝蜂的拥向鹤惊澜。
“七殿下果然是人中龙凤啊。”
“七殿下,你刚那使的什么招啊?教教我呗。”
“殿下殿下,你刚刚那眼睛是怎么眨的啊?是一眨眼万魔塔就变回去了吗?你看看是我这样眨的吗?”
“我一眨它怎么不动啊?”
“……”
晏婳情被人群挤着往前走,险些被人用脚底板踩几脚。
她正艰难的稳住身子,却从背后伸出一只胳膊。
她整个人身子一轻,被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