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纸条上的内容,一家子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吴老大看着王氏阴沉着的脸,说了一句。
“四郎这次简直是太胡闹了。”
家里人心里明白,吴老二他没这个胆子,一个人带着四郎出远门,肯定是被四郎给忽悠的,王氏现在就算是想怪吴老二她都找不到由头。
自家儿子是个什么性子她清楚的很,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他要真正的忽悠一个人,吴老二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杨氏怕王氏一个发疯拿她出气,抖着声音问道:“爹,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去把他们给追回来?”
吴老头想了想,最后拍板。
“再等两天,若是他们不回来,我就跟大郎去找,若是他们回来,那一切都好说。”
好吧,现在好像也只能这样,他们应该是今早一大早就出发,现在人都走的一天,估计着都到地了。
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祈祷两人路上没遇上什么危险,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来。
而这边,吴老二带着四郎已经到了南牙弯附近,照吴老二的意思是直接去找守着的官兵,跟他们说是来找人的,他们看一下三弟在这边过的怎么样,可吴维却不同意。
“二伯,你说的也没错,只是我总觉得,咱们这样贸贸然上前去不妥当,要不咱们还是先在边上观察观察,然后再做打算。”
像往常,吴维听吴老二的也就去了,可是不知怎的,越发靠近,他这眼皮突突的就跳的厉害,为了谨慎起见,他想再多看看。
吴老二从小都知道自个的脑子不够用,现在也比不上还不满五岁的四郎,倒是也不仗着长辈的身份,让四郎按照自己所说的做。
“那就听你的吧。”
“二伯,咱们去旁边的林子里先观望观望,到时候再说。”
接着两人就猫着腰进了旁边的树林子,往前走了快一公里,就见到了各个村子来帮忙的壮丁们驻扎的地方。
这里扎了不少的棚子,估摸着每个棚子里住的人不少。
可是吴维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之处,晚上竟然还有官府的人值夜,看他们的样子是在防着这些个状丁逃跑,更不像是在保护他们。
而且这里在着河滩旁边,林子里也没什么凶猛的野兽,根本就不需要官府的人保护。
可要说防止他们逃跑,吴维又觉得不至于,这就很让人有点奇怪了。
官府每年每家都抽调一人作为壮丁修桥铺路,这些人只要挨过三个月就好,可若是中途逃跑,被官府的人抓到之后,那下场可就不是修桥铺路这么简单了。
而且若是抓不到人,是会牵连到家里面的人,所以每年例行抵壮丁的人都不会想着逃跑,这点也是他爹今年抵壮丁之后,他仔细打听过的,不可能出错。
两人就这么在草丛里趴着,吴维时不时的望向对面驻扎的地方。
吴老二很奇怪,这有什么好看的,他以前也不是没来做过,都是十几个人一个大棚住着,把草席往地上一放,再把家里带来的铺盖被褥铺好,睡觉的地方连个翻身都难。
去年他只是去铺路,活还轻省些,今年来清淤泥,老三肯定很辛苦。
“二伯,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有官府的人值业?”
“那倒没有,我们都是自己轮流守夜,不需要官府的人守夜。”
“可那就奇怪了,你看对面。”
吴老二顺着吴维手指的方向,果然是看到对面帐篷旁边,有不少官府的人在守夜,村民们却是一个都没见着。
“咦,怎么今年变了,变成官府的人守夜。”
吴老二倒是没有深想,可是吴维不同,他想的比较深。
看来往年没有,今年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两人一直在草丛里趴着,不过现在大半夜的去看人也不现实,两人就打算明儿一早再去对面打听打听情况,今天晚上就将就在这里趴着过一夜。
幸好吴老二出门的时候还带了一件厚实的衣裳,现在衣裳大半都盖在了吴维的身上,他身体好,抗冻,冻个一晚上没事,要是四郎病了,回去他爹不得把他给吃了。
吴维倒是没有拒绝,只是尽量往他二伯身边靠,两人挤在一起也能互相取暖。
白天赶了一天的路,虽说走路的时间很少,但这副身子年纪太小,吴维还是累了,迷迷瞪瞪就要睡过去。
可就在这时,对面驻扎的地方却出了事。
“有人逃跑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顿时对面营地就热闹了起来。
吴维整个人清醒过来,往对面看去,就看到一个黑影往他们这边窜,在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官差穷追不舍。
“四郎咋办,那人朝着咱们来了。”
吴维观察了一下位置,那人待会会从他们旁边跑过。
“二伯,待会你别说话,别动,别让别人发现这里我们俩就没事。”
“嗯。”
吴老二应了一声,把头低的更低,几乎只是露出一双眼睛。
幸好他们选择这地儿是趴在一个草丛里面,茂密的草丛几乎把两人的身影遮住。
不消片刻,那人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可是他身后的官兵也离那人越来越近。
耗子看着前面就是山林,跑进里面去那他就有活路,顿时双眼都放了光。
身后追着的追兵也不是吃素的,眼看那人就要逃进山林里,一官兵从身上抽出佩刀,用力往前一掷。
“啊!”
一声惨叫传来,接着离他们不到五米的地方,那黑影扑倒在地,在他背上正稳稳的插着一把大刀。
追过来的官差围在地上那人旁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刚才掷大刀的官差把刀从那人身上拔出,顿时鲜血喷溅,地上的人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想来是已经没了性命。
“头,这人好像死了。”
“死了就死了,这两天见的死人还少。
你们两个,把人给我拖回去,跟先前那些尸体放在一块。”
领头的说完带着人走了,最后剩下的两个人嘴里骂骂咧咧,一人给了地上的尸体好几脚,这才一人拖着一只脚,往营地另一个方向走。